第66章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片最柔软的雪花,精准地落在了闻时月的心尖上。
  闻时月凝视着他,看着他金发上的雪,也感受到自己黑发间落下的冰凉。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拿起自己的军帽,仔细地拍掉上面的雪花,然后抬手,认真地替他戴好,又把他那顶绒线帽也给他戴了回去,动作轻柔。
  “算。”
  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柔和,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
  “不仅要一起白头,还要真的白头。”
  凯撒笑了,满足地重新握住她的手。
  雪越下越厚,花园里积了厚厚一层凯撒玩心大起,蹲下身开始滚雪球。
  闻时月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也蹲下来帮忙。
  两个帝国最尊贵的人,此刻像最普通的恋人一样,在雪地里忙碌着,将两个大雪球垒在一起,做了一个胖乎乎的雪人。
  凯撒找来小石子做眼睛,闻时月则折了一小段深色的树枝当做嘴巴。
  最后,凯撒拍了拍雪人圆滚滚的身体,让它更紧实些,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长得这么强壮,要好好看家哦。”
  闻时月一低头,却发现他的手套不知何时摘掉了,双手冻得通红,还在那里美其名曰:
  “这是和雪亲密接触。”
  她蹙起眉,不听他狡辩,直接拉过他的手,用自己的军装外套下摆,仔细地、一点点擦干他手上冰冷的雪水和湿气,直到那双手恢复了些许温度。
  然后,不容拒绝地给他戴好手套。
  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就着给他戴手套的姿势,将自己的手也塞进了他的手套里。
  隔着一层柔软的织物,两人的手紧紧扣在一起,共享着彼此的体温。
  “这样更暖。”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军事事实。
  凯撒感受着手套里她手掌传来的坚实暖意,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再抬头看看她依旧清冷、却莫名让他安心无比的侧脸,只觉得这冰天雪地,也成了最温暖的春天。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落在雪人微笑的嘴角,也落在他们未来漫长、注定要一起白头的岁月里。
  ——
  寝殿内烛火摇曳,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暖昧气息。
  凯撒慵懒地趴在铺着柔软丝绸的榻上,淡金色的长发汗湿黏在颈侧,肌肤还泛着动情的薄红。
  他拿起旁边书案上的一支狼毫笔,塞到闻时月手里,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和期待。
  “在这里画点什么,”
  他指着自己线条流畅、却因孕育过一个孩子而不再如以往那般紧实平坦的小腹,语气带着诱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
  “画个……只属于你的印记。”
  他想象着她会写下怎样占有欲十足的符文,光是想到那冰凉的笔尖带着墨汁,在他最私密的肌肤上留下宣告所属的痕迹,就让他刚刚平息的血液又隐隐发热。
  闻时月接过笔,蘸了蘸特意调制的、易于清洗的朱砂墨。
  她跪坐在他身侧,神情专注,下笔沉稳。柔软的笔尖落在凯撒微凉的小腹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和战栗。
  他屏住呼吸,感受着笔尖游走的轨迹,那感觉轻柔而坚定,如同她这个人。
  他闭着眼,沉浸在一种被标记、被拥有的奇异快感中,心里猜测着她画下的会是怎样缠绵的咒文,身体不由得微微绷紧,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不知过了多久,笔尖离开了他的皮肤。
  “好了。”
  闻时月放下笔,声音有些低哑。
  凯撒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腹部的“yin文”,却被闻时月拦腰抱起,走向浴池。
  “先清洗。”
  她语气不容置疑。
  温热的水流漫过身体,舒缓着疲惫的肌肉。
  凯撒靠在池边,终于有机会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清澈的水波下,那并非他预想中任何带有情色意味的图案或文字。
  朱红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繁复而古朴的符文,结构严谨,笔触沉稳,带着一种庄重肃穆的气息——那是一个帝国古老传承中,用于祈福纳祥、护佑平安的符咒。
  它静静地印在他曾孕育生命的地方,如同一个最坚定的守护誓言。
  凯撒愣住了,指尖轻轻抚过那在水波中微微晃动的符文痕迹。
  他抬头,看向身旁正在闭目养神的闻时月。她冷硬的侧脸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原来,她在他身上留下的,不是占有欲的宣泄,而是最深沉的祈愿。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凯撒的眼眶,比之前任何一次情动都更让他心悸。
  他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湿漉漉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闻时月……”
  “嗯?”
  她微微侧头。
  “再画一个吧。”
  他收紧手臂,低声说,
  “画个……永不分离的。”
  水汽蒸腾,将相拥的身影和那无声的平安祈愿,一同氤氲成了永恒。
  第44章 二周目第四十四天
  宫宴的喧嚣仿佛还在自己的脑子里, 闻时月揉了揉眉心,推开寝殿的门。
  酒意让她比平日迟钝些许,直到踏入内室, 被一股极其浓烈、且充满攻击性的龙诞香信息素包围时, 她才骤然清醒。
  凯撒蜷在靠窗的软榻上, 只穿了件丝质睡袍, 领口松垮地敞开着, 露出大片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肌肤。
  他怀里紧紧抱着闻时月常穿的那件军装外套,淡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水汽氤氲,写满了委屈、不安和一种濒临失控的占有欲。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 带着易感期特有的黏腻和脆弱。
  闻时月正要上前, 凯撒却猛地蹙紧眉头,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鼻翼微动, 仔细地在她周身嗅闻着。
  除了她本身冷冽的玫瑰信息素和淡淡的酒气,还有一种……陌生的、甜腻的omega信息素味道, 虽然很淡, 但在他此刻异常敏感的感知里, 却如同警报般刺耳。
  更让他心如刀绞的是,他刚刚在窗口看得分明, 是一个陌生的alpha代驾,殷勤地为她拉开车门,姿态亲密!
  易感期汹涌而来的不安和醋意瞬间冲垮了理智。
  凯撒赤着脚跳下软榻,几步冲到闻时月面前, 却不敢真的碰她,只是红着眼眶,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委屈巴巴地问: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是谁送你回来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仰着头,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那模样可怜又委屈,仿佛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闻时月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今晚确实被一个过于热情的omega议员靠近过,想必是那时沾上了些许信息素。
  而那个代驾……
  看着凯撒这副醋坛子彻底打翻、还处在易感期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向前一步,伸手想要将他揽入怀中。
  “别碰我!”
  凯撒却反应极大地拍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把自己重新缩回软榻的角落,用军装外套紧紧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着她,仿佛她是什么负心汉,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难闻死了!”
  闻时月看着他这难得一见的、近乎蛮不讲理的撒娇或者说控诉,叹了口气。她没有再强行靠近,而是当着他的面,干脆利落地脱下了那件沾染了酒气和陌生气息的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然后,她释放出更多的、独属于她的玫瑰信息素,那气息不再冷冽,反而带着安抚和包容的意味,如同温柔的藤蔓,缓缓地、坚定地缠绕过去,将空气中那躁动不安的龙诞香气息渐渐包裹、抚平。
  “没有别人。”
  她走到榻边,蹲下身,与他平视,语气平静而肯定,
  “只是一个代驾,身上的味道是不小心沾上的。”
  凯撒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眼眶还是红的。
  闻时月无奈,只好拿出通讯器,调出代驾平台的订单记录,递到他眼前:
  “看清楚,随机指派的alpha代驾,行程记录完整。”
  凯撒瞥了一眼订单,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但嘴还是撅着,小声嘟囔:
  “那他干嘛靠你那么近……”
  “他只是履行职责。”
  闻时月终于伸手,轻轻擦去他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滴,指尖抚过他发烫的腺体,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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