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除了你,没有别人。”
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凯撒感受着她指尖的凉意和话语里的坚定,易感期带来的焦躁和不安终于被缓缓抚平。
他吸了吸鼻子,主动凑过来,钻进她怀里,把脸埋在她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纯净的、令他安心的玫瑰气息,闷闷地说:
“易感期……好难受……你都不早点回来……”
闻时月收拢手臂,将他紧紧抱住,一下下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幼崽。
“下次不会了。”
她承诺道,低头吻了吻他散发着浓郁龙诞香气息的腺体,留下一个温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临时标记。
寝殿内,躁动的信息素终于归于平静,只剩下相依相偎的温暖,以及某个醋王陛下在小声要求“以后不准让陌生omega靠太近”的嘟囔声。
——
凯撒蜷在厚重的被褥间,淡金色长发被虚汗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边。
他正在经历易感期信息素紊乱引发的高热,浑身关节像被拆开重组般酸疼,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闻时月刚结束边境巡视赶回,军装都来不及换,此刻正用湿毛巾轻拭他滚烫的额头。
智能医疗仪在一旁发出规律的低鸣,显示体温仍在上升。
“我去煮碗面,”
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掌心抚过他因不适而微颤的眼睫,
“就几分钟,你要乖乖躺好不要动。”
凯撒烧得迷迷糊糊,灰蓝色眼眸蒙着水雾,却仍努力聚焦看她。
他轻轻“嗯”了一声,用发烫的脸颊蹭了蹭她尚带室外寒意的军装袖口,像只寻求安慰的猫。
闻时月替他掖好被角,快步走向小厨房。
易感期发热不能随便用药,她记得老医生说过热汤面最是温和妥帖。
然而当她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回到卧室时,心脏猛地一缩——
凯撒依然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整个人蜷成虾米,双手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料。
他咬着自己的手腕抑制呻吟,眼泪无声地淌了满脸,将枕头洇湿深色的一片。
可即便难受得浑身发抖,他居然真的没有挪动半分,连被角都还保持着被她掖好的形状。
“……说好要乖的。”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过来,烧红的脸上挤出个虚弱的笑。
闻时月摔了碗冲过去将他连人带被搂进怀里。
滚烫的泪水滴在她颈间,她才发现凯撒右手正死死按着腹部——那里有是他曾孕育过孩子的地方。
“疼为什么不喊人?”
她声音发颤,指尖探入寝衣触到他紧绷的小腹。
凯撒把脸埋在她肩窝摇头,呼吸灼烫:
“你……煮面很辛苦……”
医疗队赶来时,闻时月仍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像守护珍宝的龙。
当夜她推了所有需要外出的行程表,在凯撒汗湿的掌心一笔一画地写:
“以后疼了要出声。”
月光映着交叠的双手,与那碗打翻在地的汤面共同化作冬夜最温柔的一幕。
——
午后阳光透过窗台,在书案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闻时月正批阅着军报,右手执着电子笔,左手则随意地搭在铺着软垫的扶手上。
凯撒窝在她旁边的软椅里,身上盖着条薄毯,目光却没放在自己手中的古籍上,而是悄悄落在了闻时月那只搭着的手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带着常年握枪和操控机甲留下的薄茧,指节处甚至还有几道浅淡的旧伤疤,并不完美,却充满了力量感。
他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偷偷伸出自己的手指,先是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闻时月的掌心。
闻时月笔尖一顿,没有抬头,只是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凯撒像是得到了鼓励,又用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腹,感受那层薄茧下坚实的触感。
接着,他又用指腹沿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慢慢地、痒痒地描摹。
闻时月终于停下笔,侧头看他。凯撒立刻睁大眼睛,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无辜表情,只是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藏不住的狡黠和笑意。
闻时月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更多的是纵容。
她反手,轻轻握住了那只在自己手上作乱的手指,包裹进掌心。
她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凯撒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开心了。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辰,又如大海一般。
他顺势将闻时月的手捧到自己面前,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神情专注而虔诚。
先是轻轻吻了吻她的掌心,那是最敏感,也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温软的唇瓣贴上带着薄茧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接着,他的吻沿着她的指根,一路细细地、轻柔地落到每一根手指的指尖,仿佛在亲吻一件易碎的珍宝,又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每一个吻都轻如羽毛,却带着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直到闻时月的心底。
闻时月任由他动作,感受着掌心手背传来的、细密而温柔的触感,看着她平日里冷硬的面部线条在不自觉间柔和下来,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阳光将相叠的手披上一层金纱,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爱意与满足。
凯撒用这种亲昵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就在这个平静的午后,撩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
第45章 二周目第四十五天
寝殿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睡眠灯, 将相拥的身影柔和地投在墙壁上。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凯撒侧躺着, 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闻时月散落在枕间的几缕墨发。
也许是这宁静的夜色容易让人敞开心扉, 也许是日间某个场景触动了回忆, 他忽然轻声开口:
“你小时候……在闻家老宅, 也种过那种会结红色小果子的冬青树吗?”
闻时月闭着眼, 似乎已经半入梦乡,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有。”
这简单的回应却像打开了凯撒记忆的闸门。
他开始低声讲述起奥古斯都皇宫里那片巨大的迷宫花园, 讲他刚刚当皇帝时如何在那里迷路,被老园丁找到时,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草;
讲他严厉的礼仪老师,总因为他偷偷爬树摘鸟窝而罚他抄写帝国礼仪通则;
讲他第一次在皇家军校见到她时, 她正把挑衅的高年级生过肩摔进沙坑里, 眼神狠得像头小狼崽,那一幕如何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心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夜风拂过纱帘, 带着回忆的暖意和一丝怅惘。
他讲起闻家的期望,想要爬更高保护她的压力, 讲起少年时那些不为人知的孤独和迷茫, 也讲起后来与她纠缠的岁月里, 那些算计背后,连自己都未曾及时察觉的真心。
“……那时候我就在想,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又冷又硬,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比谁都要强……”
他轻声说着, 指尖轻轻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阴影,那里常年带着军务繁忙留下的疲惫。
他兀自说了很久,将那些深藏在心底、平日绝不会轻易示人的柔软角落,一点点铺陈在这静谧的夜里。
直到某个停顿的间隙,他才忽然察觉,枕边人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异常绵长均匀。
他低头看去,闻时月不知何时已经在他低缓的叙述中沉沉睡去。
她面向着他,身体微微蜷缩,是一种潜意识里寻求依靠的姿态。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皮上,平日里冷峻的眉眼在睡梦中全然放松,显得格外宁静,甚至有些脆弱。
她的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侧,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确认他的存在。
凯撒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她的睡颜,心头涌上一股无比柔软的暖流,还夹杂着一点点未被听完倾诉的、微小的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和满足。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得更紧了些,让她完全窝进自己怀里,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晚安,时月。”
他无声地说,也闭上了眼睛,将所有未尽的言语都化作守护的姿势,与她一同沉入拥有彼此的梦乡。
夜色温柔,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人,仿佛能将所有过去的孤寂,都融化在此刻紧密相贴的体温里。
——
帝都中心商业区的悬浮平台上,人流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