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干嘛,你不信啊?楚宜笑揉了揉额头。
  我信。墨无痕拖长音道,我们楚三姑娘天下第一厉害。
  楚宜笑仰着下巴哼哼两声,小狐狸的尾巴又翘了。
  墨无痕看了眼头疼到要死的画稿,在楚宜笑的腰窝轻捏了一把。
  不打白工,记得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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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墨无痕:又是给夫人打工的一天呢[爆哭]
  突然想起来,我们阿阮画画也是一窍不通,下一位秦王殿下也不是个有艺术细胞的,好不容易有个绘画好的秦家主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目前看来,殷世子可能会是唯一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主了[小丑]
  第66章 多事之秋 哦那不亲了。给银子。
  齐敬儒动作迅速, 次日便介入宋青时一案,有他插手,明里暗里俱是震慑,逮人的逮人, 审讯的审讯, 没用多少功夫, 宋青时未婚妻春柳的死因便水落石出。
  圣上大怒,于朝堂之上当众斥骂楚耀。
  天子赏也是恩, 罚也是恩, 楚耀不敢怒也不敢言,黑脸黑了近半个月。
  这半月来,楚宜笑日日都在学焚香, 总算马马虎虎过了关。
  方嬷嬷看到那缕香浓适宜的青烟飘起时, 眼里甚至泛起了泪花儿,当日下午便兴高采烈宣布卸任, 之后半月由李嬷嬷负责教琴。
  竹林雅室, 李嬷嬷看着对面的娇俏少女,一脸苦色。
  抚琴需得正衣冠,良娣仪容不整, 还请回屋重新梳妆打扮。
  楚宜笑揪揪自己的麻花辫儿,瞅瞅自己新扯的绯色碎金绣花襦裙。
  挺好的呀,怎么就仪容不整了呢?
  丹朱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许久不穿的素色深衣,奴婢记得先前姑娘抚琴喜穿素衣簪素簪, 想来姑娘今日穿得太艳,李嬷嬷才会不高兴吧?
  素衣有了,素簪
  楚宜笑取出钥匙打开盛放杂物的皮箱,从最底翻出一条长方形锦盒, 里边装着的正是那支可以帮她回家的法器。
  本来说是要焊死在脑袋上的,但后来出了许多事,在羌吾更是险些将它弄丢,楚宜笑就再也不敢随身携带了。
  还是找个地方藏好来得安全。
  哎?姑娘,这、这怎么成三朵红花了?丹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支簪子怎么每次见都不一样呢?
  相比之下,楚宜笑就淡定多了。指尖抚过簪头簇拥的三朵小花,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三朵红花三个梦,二者必是有所关联。
  还有两朵白花未曾变红,也就是说,她还会再梦见两次历史上有关原主与墨无痕的过往。
  可为何这些梦会与她回家的法器相关联呢
  她仍是琢磨不明白。
  按照丹朱的话来讲,原主儿时应当是习过琴的,可惜她穿过来以后卡bug,记忆没同步,技能也没同步,导致她现在看琴谱如看天书,李嬷嬷连教四遍没教会,眼角生生气出两道褶。
  楚良娣,焚香头次接触学不会也就罢了,您六岁那年老奴可是亲自教了您半载有余,忘性再大也不至于连谱子也看不懂吧?
  楚宜笑睁着两只大眼看着她。
  嬷嬷,我是鱼。
  李嬷嬷:?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眨眼的功夫就忘了。
  李嬷嬷:
  啪啪就是两下手板,楚宜笑眼角立刻泛了红。
  良娣哪儿是忘性大啊,分明就是在偷奸耍滑!李嬷嬷将板子一扔,两手敛于腹前,下巴微抬,老奴奉太子之命前来教导良娣,良娣不尊老奴,便是不敬太子。为妾者不尊主人,有违规训,当罚!
  楚宜笑坐着不动,臣女愚钝,是真学不会。嬷嬷方才也瞧见了,臣女学的认真,何来的偷奸耍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嬷嬷何必殿下压我。
  还敢顶嘴!李嬷嬷气得七窍生烟,好、好啊,看来良娣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楚宜笑以为李嬷嬷指的伤疤是饿饭,心想她自有后勤保障部,你就是饿上她半个月也没关系。
  谁知,李嬷嬷不同于方嬷嬷,人更瘦心更狠。
  她先是命其他四名嬷嬷分别按住楚宜笑的四肢,分开她的两条腿。
  裙摆上掀,露出贴身的亵裤。
  楚宜笑以一种近乎屈辱的姿势仰躺在石子路上,李嬷嬷仍觉不够,招呼过来许多丫鬟,而后当着楚家下人的面,取来两指厚的长木板,对准大腿内侧分别啪啪打了二十下。
  那处的肌肤最是娇嫩,板子落下,先是酥麻一片,紧接着痛感便如电流般传遍整个下/体。
  板子落得快且重,痛感一浪叠一浪,十板落下已见了血,打到后面楚宜笑根本感受不到双腿的任何力量。
  痛到极致是麻木,楚宜笑任由眼泪濡湿衣襟,却死咬着牙,半点声也没露出来。
  别打了,别打了!
  丹朱被人拦着,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板子落在她身上似的,楚宜笑透过模糊的泪幕看着为她挣扎、为她嘶吼的丫头,一声更为稚嫩、更为无助的哭声毫无预兆贯入耳中。
  姑娘,姑娘!
  她看见,夜幕祠堂里,紫电劈过层叠排位,冷硬的青砖之上,小丹朱正抱着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孩儿,哭得凄惨。
  姑娘,你就跟殿下服个软吧李嬷嬷诚心跟你过不去,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啊
  她忽然明白,李嬷嬷说的那句好了伤疤忘了疼究竟是何意了。
  楚家有墨无痕的眼线。
  墨无痕闻讯赶来时,天将将擦黑,楚宜笑平躺在榻,哪儿也去不了。
  医女已包扎过了,因伤在私/处,墨无痕也不好动手查看,见她神色郁郁,只能斜坐在榻沿,将她眼前汗水濡湿的额发别去耳后。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别往心里去。
  当众受辱,任谁也难过心里这关。
  楚宜笑却摇摇头,我没往心里去,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去死。
  李嬷嬷此举,无非是想快速摧毁她的意志,将她塑造成为一名合格的太子侧妃,又或者说,是符合封建标准的奴隶。
  在原主那里,她显然是成功了的,今日才会故技重施,妄图折她脊梁。
  李嬷嬷也是心大,要是她当真不堪受辱悬梁自尽,看她怎么跟太子交代!
  想至此处,楚宜笑眸光微闪。
  你先吃些东西。墨无痕从食盒端出一碟炙羊肉,一碗翡翠豆腐,还有三只樱桃毕罗。
  不想,楚宜笑看了眼,吞了口口水,而后毅然决然别开了脸。
  以后不用再送吃食给我。
  墨无痕扶她坐起,往她腰后塞了个软垫,气归气,不吃饭怎么行?此事交予我,不出三日便叫那糟心嬷嬷滚回宫去。
  你要插手?楚宜笑凑近看他,不叫我做你那并肩同行之人啦?
  墨无痕蹙眉,没多久便舒展开来。
  不让我管?
  楚宜笑叉臂看着他,莽山匪窝三日斡旋我都死里逃生活下来了,区区几个宫嬷,能奈我何?你瞧着吧,不出七日,必叫她们卷铺盖走人!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啊!
  李嬷嬷以不敬尊上为由减了楚宜笑的晚膳,接连五日楚宜笑仅靠米粥维持体力,也不再接受墨无痕与楚兰韵的任何救济。
  到了第六日,晨起就开始头晕目眩,整个人躺在榻上,仿佛在以百倍的速度跟着地球自转。
  她勉强支起身,撑着脑袋在镜前补了些脂粉,使得鼻梁颧骨更加立体,两颊深陷,活似一具被吸干精气的干尸。
  再加上那张煞白的脸,丹朱险些以为她命不久矣当场哭出来。
  扶我出去走走吧。
  腿上伤口未愈,走起路来扯着疼。
  丹朱扶着她在府里乱逛,路过一个花圃时,只见靠近路边的地方空了一小片。
  恰好有花匠在打理,楚宜笑顺口问了句。
  原来不知为何,去岁中秋过后,好好的花儿突然死了一小片,深秋移栽不好成活,只能等来年开了春儿再补种。
  楚宜笑觉得稀奇,看着眼前的这片景,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第六感更是不好得很,偏她又说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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