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次许怀宴为教训许赞礼,在赌场被坑了个惨,霍远庭把他从赌场押走,顺便捞了他的好友杨多铎,他回来后就乖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许怀宴频繁与霍远庭肢体接触,造成一种二人深爱的假象,等霍远庭替他彻底摆平,他就立刻装不下去了。
  从始至终,许怀宴都没有问过霍远庭为他付出过什么。
  霍远庭从不屑于用这些东西拴住许怀宴,可程鑫一直都看在眼里。
  程鑫深知他一个打工人,还是助理,应该多替老板着想,但他要是为老板的私人感情问题挂心就越界了,可想到许怀宴每次都这样,程鑫难免为霍远庭不值。
  还没等程鑫想好怎么开口,后座又有了动静。
  霍远庭的手掌一直轻抚着许怀宴的后背,他调了手环档位,尽可能用信息素安抚许怀宴,许怀宴晕了一阵,渐渐缓过了齐茂阳信息素带来的冲击力。
  怀里的人不抖了。
  霍远庭安抚的动作也停了,他偏头看了眼,许怀宴苍白的脸上终于红润了点。
  霍远庭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移开视线:“说吧。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霍远庭抛出话题,静静地等待许怀宴像以往一样提出要求。
  这不是第一次,霍远庭格外平静。
  霍远庭早度过了会厌烦自己没底线的那段心里路程,他也恨不起来许怀宴,除了麻木地接受,他没得选。
  程鑫在前方幽幽地叹了口气。
  许怀宴从霍远庭怀里坐起身,摸索着捡起霍远庭刚才丢下的小刀:“这啥味儿啊?我闻着好难受,好像是臭的。”
  作者啥恶趣味,给齐茂阳安排这么难闻的信息素。
  许怀宴没忍住腹诽。
  霍远庭闻言,轻轻地嗅了一下,没感觉这味道有什么问题,只是很正常的alpha信息素而已。
  程鑫也回头跟着闻了闻:“不臭啊。”
  许怀宴没多想,他重新埋回霍远庭怀里:“好吧。那我嗅觉出问题了。”
  一般他说完自己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毛病,下一句就该用“如果你能帮我做点什么我可能会好点”的句式切入主题了。
  大家静静地等待许怀宴的下文,可许怀宴嘀咕完就把小刀往怀里一揣,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眼补觉,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等到了老宅,许怀宴一下车就把三把小刀都丢掉了,没给程鑫捡的机会。
  许怀宴很少来老宅,他突然出现,大家从他进门起都默契地盯着他。
  霍老夫人正被几个小辈围在中间,老夫人头发花白,一直在和旁边的小辈嬉笑,她的言行稚嫩,还没有蹲在她脚边的六岁孩子成熟。
  老夫人生前最疼爱霍嘉瑾这个孙子,霍嘉瑾一来就被她攥着手,正坐在沙发中间。
  霍远庭带着许怀宴上前,老夫人与上一世一样,在许怀宴随着霍远庭喊“妈”以后,固执地摇头:“不对,不对……你该叫我奶奶了。”
  场面依旧僵持住了。
  坐在老夫人身边的霍嘉瑾尴尬地头都没有抬,其他人也纷纷屏住呼吸。老夫人返老还童,情绪很脆弱,经不起刺激,没人敢反驳她,只能责备地看向许怀宴。
  外人不清楚,可霍家人都知道许怀宴身份历程,难免怀疑他心怀不轨。
  看许怀宴迟迟不开口,老夫人焦急地牵住许怀宴的手,要把霍嘉瑾的手拉过来叠在一起:“你们俩结婚了,都要叫我奶奶!”
  霍嘉瑾飞快地看了眼许怀宴,又迅速低下头,一副排斥的模样。他明显不想惹老夫人伤心,想着横竖都是一刀,硬着头皮就要主动拉许怀宴的手,先把老夫人糊弄过去。
  许怀宴汗颜。
  上一世他不吭声,老夫人就在这里回忆了他和霍嘉瑾的曾经,场面尴尬到许怀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了。
  等老夫人演讲完,霍家人看他的目光和看死人也差不多了,霍远庭因此被霍老爷子叫走,明显是被他连累了。
  这一世他不能拖霍远庭下水,死活都得把这个称呼改对了。
  许怀宴回头拽住霍远庭的手腕,他又看向老夫人:“不对,我没叫错,是您记混了,和我结婚的不是霍嘉瑾,是霍远庭。”
  老夫人瞪圆眼睛。
  许怀宴也怕刺激到老夫人,语速很慢:“我是霍嘉瑾的小婶,霍嘉瑾的omega叫许赞礼。”
  老夫人明显不熟悉许赞礼这个名字,她本来想摇头,可许怀宴大幅度地晃了晃攥着霍远庭的那只手:“您的儿子远庭才是我的alpha。”
  老夫人终于看到霍远庭。
  许怀宴提醒:“您要是记错了,远庭会偷偷伤心的。”
  老夫人抬头,看到霍远庭淡淡的神情,像是认出霍远庭,她立刻笑眯眯地说:“远庭不伤心,我记住了。这是远庭的omega。”
  老夫人很好奇霍远庭的omega,立刻松开了霍嘉瑾的手,注意力都放在了许怀宴身上。
  许怀宴再跟着叫“妈”,老夫人没再说不对,很开心地应了。周围的霍家人察觉许怀宴今天的老实本分,不再像刚才一样排斥,都开始对许怀宴释放善意。
  这一茬总算熬过去了。
  等老夫人的注意力被别的小辈吸引走,许怀宴才撤出前排,他松了口气,走到霍远庭身边做了个鬼脸。
  第20章 戒指你还留着吗
  许怀宴以为自己混过去了,不料老夫人拽着别人聊了会天,回头看见依旧坐在她身边的霍嘉瑾,眼珠子一转,又是一声:“不对啊。”
  老夫人指了指霍嘉瑾,比划着:“你和他可好啦。你俩滑雪受伤,你背了他,他给你写了好多好多信,你托我买好了戒指……你俩路边抱、求婚,特别特别好。他今天没有来吗?”
  老夫人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许怀宴险些晕倒,他没想到老夫人还是会把这些回忆说出来,不过幸亏这回她被干扰了,说的没有上一世详细。
  许怀宴偏头观察了一下霍远庭,发现霍远庭没听明白,悄悄松了口气。
  这些乱糟糟的话也够让人心情不好了。
  当初许怀宴和霍嘉瑾约着去滑雪,许怀宴被别人撞翻受了伤,虽然没骨折,但脚腕受到损伤,一段时间不能正常行走。
  霍嘉瑾每天准时到他家里,经常背着他出去溜达,可以正常行走前,他玩笑问:“你做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坐骑,我该怎么报答你?”
  霍嘉瑾:“没想好。要不你嫁给我吧?”
  许怀宴:“咱俩不是本来就要结婚吗?”
  霍嘉瑾:“那不一样。咱俩现在连谈恋爱都不算。”
  许怀宴:“不算吗?那恋爱应该怎么谈?”
  他们两个从出生起就被长辈口头拴在一起,又在长辈的撮合下一起长大,融入彼此生活的时间太长,没有过尝尝别的“菜”的想法,也根本没有和别人暧昧、恋爱的机会。
  两个不缺爱的人凑在一起,这方面完全是空白,总觉得对方早晚属于自己,所以也压根不着急,只是偶尔闲聊才扯一扯这些话题。
  霍嘉瑾笃定:“谈恋爱之前,肯定是先暧昧。”
  许怀宴:“怎么暧昧呢?”
  霍嘉瑾琢磨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咱俩太熟了,暧昧不起来啊。”
  二人没再扯这个话题,但回去当晚都询问了自己的朋友。
  霍嘉瑾被好友一忽悠,似懂非懂地托老夫人帮他买一对戒指;许怀宴则去问了杨多铎,在杨多铎的指导和帮助下,他俩上网抄袭了一堆情书,一天给霍嘉瑾塞一封。
  霍嘉瑾没想到许怀宴的暧昧是从这一步做起。
  又一个放学天,他和许怀宴一起回家,合理提问:“按照你这个进度,世界末日前咱俩能在一起吗?”
  许怀宴倒是无所谓:“反正一辈子就一次,当然要体验的全一点。”
  一辈子。
  霍嘉瑾还挺喜欢这三个字,他挣扎了一下:“从拥抱开始不行吗?”
  许怀宴:“可以啊。”
  霍嘉瑾还没来得及高兴,许怀宴就上前抬起霍嘉瑾左臂,像打篮球获胜后庆祝一下,迅速且有力地撞击了一下霍嘉瑾,还拍了拍霍嘉瑾的后背。
  许怀宴平时和路骁他们一起打球就这样庆祝,他笑嘻嘻地说:“原来这是暧昧?那完蛋了,和我暧昧过的兄弟太多了。”
  霍嘉瑾沉默三秒,哆嗦着手掏出外套里的戒指,分不清是气的还是紧张的:“算了,你的方式太土了,还是按我的来吧。”
  霍嘉瑾把戒指塞到许怀宴掌心,他放完就迅速说:“情侣款的,记得戴。”
  霍嘉瑾说完就跑,他回到车里,才发现今天霍老夫人也在,老夫人笑眯眯地盯着他,打趣道:“你把两个戒指都给人家干什么?”
  霍嘉瑾一拍脑门,又跑回去从许怀宴手里胡乱拿走一个戒指,一言不发跑了。
  回家的路上,霍嘉瑾刚想戴上那个戒指,就发现他还是拿错了——戒指上有各自的标识,他戴的应该是“瑾”,许怀宴戴的应该是“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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