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有话说:文松:给我家侯爷一颗蜜饯吃吃。[让我康康]
第34章 生死一线 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你。
文松带着岳溶溶在侯府行走自如, 经过的小厮丫鬟皆是避让行礼,这样张扬,岳溶溶心有不安。
她脚步放缓了些, 等到文松察觉,转过身时, 岳溶溶已经落了一大截, 他怕她反悔, 急忙走回来催促。
“大长公主知道我在京城了吗?”再一次提到大长公主, 岳溶溶还是打了个冷颤, 脸色白了白。
文松微讶,见她眼中生出几分恐惧,心道估摸是因为当年的事,大长公主的威严还在,她才如此不安。
“姑娘放心, 侯府的人都是侯爷精心挑选的,不会乱说话, 大长公主还未得知, 况且……”他顿了顿, 看向岳溶溶,只道, “侯府的事, 大长公主不怎么插手。”
岳溶溶紧绷的心才微微放松。
两人走到主院,文松站住了脚, 退开身子,颔首:“姑娘,您去吧。”
岳溶溶还来不及喊住他,文松已经疾步离开了。
她只得独自一人进了院子。院子里空无一人, 连之前她见过的几个丫鬟也不见人影,安静的使人心慌,岳溶溶一步一步上前,张皇再张皇。
站在寝室门口深呼吸,才进了门,她梭巡一圈目光盯在屏风后,她缓缓走近,却听到一阵徐缓的脚步声,她站在屏风旁怔住了。
沈忌琛正从内室步出,抬眼见到她亦是微微一怔。
他身着玄色缎面的常服,长袍曳地,颀长玉立,眉宇间是端肃的寒意,虽然他的脸色苍白,但目光依旧冷峻坚毅,让人心生敬畏。
他眉心微蹙,冷冷开口:“你怎么来了?”
大概是病中,他的声音低回暗哑,却撞进岳溶溶的心,她慌忙垂眸,呐呐道:“文松说你病了,病得下不了床,让我来看看你。”
沈忌琛瞳孔紧缩一瞬,笑了一声,噙起一抹嘲弄:“多管闲事。”他笑容收敛,面无表情凝视着她,“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岳溶溶的心被刺了一下,手指微微曲起,强装镇定,低声道:“我是要走的。”
沈忌琛眉头骤然紧蹙,看着她转身,薄唇抿成冷厉的线条。
倏地,她又转过了身,看向他:“魏家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沈忌琛仍旧紧盯着她,一言不发,岳溶溶再度转身。
文松突然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侯爷,该喝药了。”
沈忌琛压抑的怒火骤然勃发,吼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这一吼大概抽尽了他身体里的力气,他身子打晃扶住床栏,坐在了床上。
文松吓得托盘里的碗碟“叮当”,他稳住心神,求救地看向岳溶溶,岳溶溶看了眼托盘里的药,心里微微叹气,接过文松手里的托盘,轻声道:“你下去吧。”
文松如释重负,欢天喜地地去了,顺便关上了门。
岳溶溶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惹怒沈忌琛,她端着托盘站在屏风旁,沈忌琛只是低着头,双手搁在膝盖上,冷硬却萧瑟,他没有说话。
那应该是不会赶她出去吧?岳溶溶提了气走过去,放下托盘,端着药碗蹲在他身前,低声温柔道:“喝药了。”
沈忌琛抬眼看向她,眼中复杂深邃,就这样凝注着她,手却没动。
岳溶溶搅动汤勺,舀起一勺药汁,盈盈一笑哄道:“喝药吧。”
他心底就软了,妥协了,算了。勺子递到唇边,他乖乖张开了嘴,最后将一碗药喝得干净。
岳溶溶看着空了的碗底,赞叹:“真乖。”
沈忌琛脸色一黑:“想死吗?”
“不想。”她眼底闪过一丝俏皮,两人四目相接。
沈忌琛眸光如浓墨,握住她的手,岳溶溶心头一跳,人已经被扯向他,膝盖磕在了他的脚背上,她心慌慌看着沈忌琛慢慢凑近……
岳溶溶拉着最后一丝理智避开眼,放下药碗慌张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可被他紧握的手仍旧没有放松,岳溶溶挣扎了一下,沈忌琛缓缓站了起来,眉眼低垂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深邃难解:“谁准许你走了。”
岳溶溶理直气壮:“你刚刚让我走的。”
“岳溶溶!”沈忌琛气得脸色微变,转过脸去一阵轻咳,他扶着床栏坐下。
岳溶溶心头一慌,忙去帮他拍背,却被他推开。
“你走吧。”
“……”岳溶溶道,“我真的走了?”
回答她的又是一阵咳嗽,她看着他躬起的身,妥协地蹲了下来:“好了好了,我不走了,要喝水吗?”
沈忌琛止住了咳嗽,凶狠愤然地盯着她:“岳溶溶,你真狠心。”
嗯,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因为怕心一软,就会重蹈覆辙。
岳溶溶还是留下了,文松站在门外,终于松了一口气,命人去传午膳。
厨司得到了信儿,看着正院传过来的菜单颇为意外:“侯爷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今日竟要了这些菜?”
厨娘道:“文松小哥写的,定然不会有错,听说是有位姑娘在。”
“姑娘?!”另一厨娘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我们侯府居然还有姑娘能留膳?”
“怎么没有,先前表姑娘不是?”
“那不一样,表姑娘是侯爷的妹妹,何况表姑娘在的时候也从未在正院用过膳,这位姑娘……”
“咳咳”一道干咳传了过来,厨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侯府的规矩都忘了?”他鼓了两下掌,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这些天侯爷终于有胃口了,大伙快忙起来!”
厨娘们也都振奋起来,那些烧火丫头也都低下了头,各自忙了起来。
厨司又道:“文松小哥叮嘱用先前库房送来的一套桃红斑团花纹的碗碟。”
厨娘又多嘴了:“侯爷怎么开始喜欢这么花哨鲜艳的,上一回那碗补药也是……”看到厨司盯着她,她又闭了嘴,转身去橱柜里拿出那套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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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溶溶看着沈忌琛精神还不错地坐在书案后看卷宗,她坐在一旁帮他磨墨,文松进来奉茶,她凶巴巴瞪了文松一眼。
文松只当不见,放下茶和点心就出去了。
沈忌琛看到她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累了?”
岳溶溶愤愤道:“你要好好管教文松了,他越来越会撒谎了。”
沈忌琛不以为意,手里的笔圈过卷宗的一处做下笔记,淡淡道:“嗯,以后等你管教。”
岳溶溶墨条微顿,脸颊飞上一抹红晕,放下墨条,闷闷道:“我去喝茶。”
“去吧。”沈忌琛应道。
岳溶溶坐在正对着书案的榻席上,一只手托着下巴颏儿,一手捏着海棠酥看着窗外的院子,不一会目光偏移,扫过书房各处,落在沈忌琛的脸上。
从前在杭州时,沈忌琛只是军营里的一名小将,他看上去骄矜高贵,但是却很拼命,剿匪寇海寇从不含糊怯弱,她一直以为他是要立军功,要在军中立足,原来不是,他明明可以在家族的荣耀下平步青云的。
她看着他坚毅冷峻的面孔,偶尔微微蹙眉,她一时看得呆了,连沈忌琛掀眼看过来,她连避开的目光都慢了半拍。
沈忌琛好整以暇靠上椅背,闲适地凝注她,从容开口带着一丝好心情:“倒杯茶来。”
“哦。”岳溶溶倒茶,突然反应过来,浅浅反抗一下,“不能让你的丫鬟伺候你吗?”
沈忌琛面不改色:“嗯。”
岳溶溶咬牙切齿,将茶递给他,他伸手来接,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微凉的触感,岳溶溶收回手,克制住微变的心跳,随口一问:“你在看什么?”
沈忌琛道:“刑部的卷宗。”
岳溶溶心猛地一跳,脸色大变,怕他看出端倪,慌忙低头去磨墨,强装镇定:“刑部跟你有关吗?”
沈忌琛看向她:“没跟你说过吗?我也是刑部侍郎。”
岳溶溶一时慌张手指沾染了墨汁,她无措起身:“我去清洗一下。”
看着她有些慌张的背影,沈忌琛精锐的目光微沉。
他居然是刑部侍郎,岳溶溶内心无比忐忑,那城外的矿山牢狱也是归他管的,万一有一日……岳溶溶闭上眼不让自己想下去,又安慰自己,他是刑部的上官,那种地方他不会亲自去的!况且他也不会去查手底下的犯人……没事的,没事的。
猝不及防间,沈忌琛站在了她身后,手掌探入水中握住她的手,低沉道:“手搓红了。”
岳溶溶反应迟钝,等回过神,手已经在他的掌心,他用巾帕细细帮她擦拭,她看着他,他眉眼低垂,脸有些冷。
“先吃饭。”他在生气,却装作若无其事。
岳溶溶也装作若无其事,先前短暂的情意稍纵即逝,他们之间,貌合神离。
文松让人传了膳,看着自家侯爷冷沉的脸色,心下惊疑,怎么回事,又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