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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傻子做夫郎 第48节

  沈鱼在睡梦中似有所觉,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祁渊动作一顿,讪讪缩回手。
  沈鱼丰润的唇瓣喃喃着,又沉睡了。
  祁渊墨色瞳眸愈加深邃,见她眉眼覆着白丝帕,衬得微涨的唇更加鲜艳,心间突跳,忽生一丝心虚,旋即悄无声息地离去。
  翌日清晨,沈鱼醒来,觉得面上微凉,抬手摸去,触到一方质地细腻的冰凉丝帕。
  她捏着帕子坐起身,怔了片刻。
  湘绿见她醒来,立刻忙着帮她梳洗,提醒今日需去拜见祁老夫人。
  沈鱼恍然回神,想起来按理应该昨天就去拜见的,可惜宫中有宴耽搁了,这才改到今日。
  她放下帕子,任凭湘绿为自己梳妆,刚出房门,便见祁渊已等在院中。
  晨光熹微,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二人相视,默契转身一起走出剪竹园,先到主屋问了安,随后随祁闻识、高氏、祁沁等前往老夫人住处。
  路上,高氏特意放缓脚步,温声对沈鱼道:“老夫人早年亦是贫苦出身,最是和蔼不过,你不必紧张,自在些便好。”
  沈鱼乖巧点头:“谢伯母提点。”
  一行人进入祁老夫人房中。
  老夫人虽精神略显不济,还暂时卧床,但目光慈祥,瞧着精神尚可。
  看见久未归家的孙儿,祁老夫人面带喜泪,好一番细细关心,又拉着沈鱼的手反复端详她周身,浑浊的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喜爱,连连点头。
  闲话片刻,祁老忽在人群中寻觅,问道:“梦婉呢?今日怎不见她来?”
  屋内气氛骤然一凝。
  祁闻识与高氏面色微僵,交换一个眼神。
  高氏反应过来,磕绊道:“老夫人,梦婉她、她回娘家了,要过些时日才回。”
  这由头牵强,高氏说得自己都不相信。
  “你们骗我……”
  祁老夫人声音发颤,“我出不得屋子,却知道梦婉和澜儿感情极好,怎会回娘家大半年不归?渊儿都回来了,她还没消息……是不是出事了?你们实话告诉我,我也好安心……”
  祁沁藏不住心事,见祖母伤心,跟着抽泣起来。高氏暗中拉扯她,强笑着上前安抚。
  祁老夫人怔了怔,看着儿孙们的神色,沉默了片刻,眼中渐渐漫上水光,似已明白,喃喃着:“苦命的孩子啊……”
  沈鱼静立一旁,听老人悲泣,心中亦涌起苦涩。
  从祁老夫人处出来,沈鱼与祁渊并肩而行,忍不住轻声问道:“之前你说要查,如今可有眉目了?”
  祁渊面色沉凝下来:“正根据那几日上山之人的名录逐一排查。但最紧要的,是找到嫂子的尸身,方能进一步验看。”
  沈鱼蹙眉:“时隔半年有余,山中多雨野兽,尸身恐怕……”
  祁渊:“肉身或腐,骸骨、衣物还会在,总能查个水落石出,告慰嫂子在天之灵。”
  沈鱼见他语气决然,想到那日在祁澜院中见到的丫鬟,沉吟道:“我或许能帮上些忙。”
  第43章
  听沈鱼如此说,祁渊脚步一顿:“你有何想法?”
  “是个临时的念头。”
  沈鱼目光放远,声音轻柔清晰:“那个丫鬟灵芝,我想带回剪竹园去照料。”
  祁渊眉梢微挑:“来剪竹园?”他沉吟片刻,声音温和了几分,“是要医治她?”
  沈鱼颔首,一缕发丝随之滑落颊边,她轻轻挽到耳后:“嗯,未必能好,不过总要试试。只是灵芝身份特殊,还需要你大哥和伯母点头才好。”她抬眼望他,神色认真。
  祁渊眼眸闪动,心下明了,沈鱼这是想托他先去打个招呼。
  向母亲和大哥要个丫鬟,还是为了医治,这不是什么难事。
  他心底默默升起一丝被她主动依赖的欢喜,面上却沉稳:“有需要我开口的,直说便是。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沈鱼扬眉,他这话说得自然,仿佛他们之间本该如此亲近,倒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她终究还是无法全然自然地接受这份“不必客气”,正犹豫该如何回应时,前头隐约传来祁沁不高不低的抱怨声,似乎在和高氏说着什么外人插手之类的话。
  沈鱼顺势莞尔,借此机会拉开了这点让她心绪微乱的亲近,语气平和道:“我还是客气些的好,免得你这个做哥哥的为难。”
  祁渊眉头微蹙:“等我片刻。”
  沈鱼会意,轻声道:“二小姐年纪尚小,有话好好说。”
  祁渊轻笑,对付这个小妹,他有的是办法。
  “我有分寸。”
  他话落,转身大步朝院外走去。
  这厢,祁沁早前得了祁渊敲打,不敢再当面给沈鱼难堪,便拉着高氏背后咕咕唧唧。
  祁渊径直来到她们身侧,果然听见祁沁还在嘟囔:“……若她治不好,岂不是让二哥哥成了笑话,让大哥哥又难受一场?我看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想显摆她那点医术……”
  “哦?”祁渊声音骤然响起,打断祁沁的抱怨,“若她治好了呢?”
  祁沁吓得一跳,回头见祁渊就在自己身后,当即面红耳赤。
  高氏抚着祁沁后背,嗔祁渊何故故意吓着妹妹。
  祁渊笑哼,“让她长个记性,不要背后说人。”
  他继续追问还在抚心口的祁沁:“你说沈女郎故意显摆,可若是她当真治好了灵芝呢?”
  祁沁羞恼,脱口而出:“若、若她真能治好,那我就心服口服,给她赔罪,认了她这个二嫂嫂!”
  话一出口,她又后悔,立刻反将一军:“那要是她治不好呢?二哥哥又待如何?”
  祁渊忽地轻笑一声:“治不好便治不好,那是灵芝时运不济,与沈女郎无关。”
  “你!”祁沁气得直哼哼,却偏偏辩不过这个二哥,只好摇着高氏的手当面告状:“娘!您看看二哥!胳膊肘都拐到哪里去了!”
  高氏看着儿女斗嘴,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二哥既信她,你便少说两句。若真能治好灵芝,也是功德一桩。”又看向祁渊,温声道:“灵芝那丫头也确实可怜,沈女郎有心了,为娘就做个主,替澜儿发话,让灵芝在剪竹园好好将养吧。”
  祁渊谢过高氏,目光掠过气鼓鼓的祁沁,唇角勾出一份得意,转身离去。
  祁沁登时又龇牙咧嘴。
  高氏忙拉着她:“你这孩子,气性忒大,溪儿都和娘说觉得沈女郎是个不错的姑娘,你怎么还处处看不过眼?”
  祁沁噘着嘴:“我就是不相信,她一个乡下来的,能有这么大本事……”
  高氏无奈点在祁沁额头:“信不信的,灵芝现在就是个例,你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少嘴上厉害身上却惫懒,只一味的曲解人家,却不自己求证一番。”
  祁沁被高氏这一通说,小脸紧绷,心底却暗暗立誓,灵芝治病,她必要亲眼看看!
  午后,阳光将剪竹园前照得一片亮堂,灵芝已在庑房安置妥当。
  祁沁来到时,沈鱼正俯身为灵芝检视,湘绿在一旁安静地点起安神香,舒缓气味缓缓弥漫开来。
  祁沁立在廊下,视线落在沈鱼身上,见她目色低垂,纤指搭脉,眉尖若蹙,神情专注温柔,又看见她写下脉案,低声吩咐湘绿所需之物,安排得细致妥帖。
  祁沁冷哼,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依着廊下柱子张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继续瞧。
  湘绿绕到案前,看着沈鱼写脉案,问该是否还需要准备药材或者银针?
  沈鱼看着床榻上的将自己抱成一团的灵芝,摇摇头:“她乍然换了居所,心神不宁,先不必用上银针。”转身道:“你今后不必随我去医馆了,留在这儿陪着她。安神香日日点着,凝神静气的汤药也每日喂她,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话就和她说两句,不想做不想说话就别逼她,等她脉相好一些了,我再看。”
  湘绿点头称是,她在医馆见过沈鱼行医救人,对沈鱼的安排相信万分。
  祁沁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只觉得湘绿也被这沈女郎迷惑住了,事事言听计从。
  她默默又看了一会儿,见沈鱼一时没有其他吩咐,这安神香又嗅得她涌起困倦,便着哈欠正要悄然离去,偏此时沈鱼似有所觉,抬眼望来。
  四目相对,祁沁一下愣住,眼睛四处转着,想找个由头。
  沈鱼一笑,看着这个活泼的妹妹,眸子一转,道:“沁儿妹妹怎么来剪竹园了?可是来找你二哥哥?”
  祁沁被她笑得脸红,只觉得自己似乎叫人全看穿了,慌张应和:“正、正是!”
  湘绿闻言探首:“二少爷午后去醉仙居了,二小姐晚上再来。”
  祁沁胡乱点头,逃也似的走了,直到走回她的揽云阁,才叉腰怪道:这里是祁府,她慌什么?
  与此同时,剪竹园里,湘绿安顿好灵芝,见阳光正好,便又安排小丫头们把窗户都打开来透透气,床铺也都晒一晒,自己则回到西厢房,整理沈鱼的床榻。
  她抖开一床香软的寝被,正预备抱到院子里,才走两步,一方帕子却从被褥中悄然滑落。
  湘绿弯腰拾起,只见丝帕上没什么别致花式,是男子常见样式。
  她狐疑了片刻,想起昨日沈鱼微肿的唇瓣和头上那支未曾见过的玉簪,心里咯噔一下。
  这帕子朴素……恐怕不是二少爷的。
  沈女郎为人清正,不似那等轻浮之人,莫非……是有人暗中倾慕,私下相赠?
  京城水深,难保没有人趁虚而入。
  湘绿捏着帕子,心头疑云密布。
  夫人将她派来,便是要她悉心照料二位主子,若真有宵小之辈觊觎未来二奶奶……
  湘绿蹙紧眉头,将帕子小心收好,决定先暗中留意,再觅时机委婉提醒二少爷多多关怀沈女郎才是。
  而被湘绿担忧“疏于关怀”的祁渊,此刻正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居雅阁内。
  雅阁熏香袅袅,空气无形凝肃。
  祁渊身侧,关长风、周珏具在。
  光滑乌木桌几上,关长风将一沓密信推到他面前:“你要查的事,眼下已有眉目了。”
  祁渊揭开信封,垂眸快速扫过,沉声:“果然,柳宁箫得了消息,再由陆轻舟传出去,如此一来,柳陆便是一条船上的人,周琦若得势,柳家陆家都有好处。”
  关长风指尖点着桌面:“只是柳宁箫为何要如此铤而走险,彻底傍上陆家?”
  祁渊身体微微后靠,语气平淡:“你忘了柳宁箫的妹妹,柳宁枫,她现在可是陆轻川的夫人。柳家根基不稳,急需强援,卖我一个‘意外’,既能向陆家表忠心,又能替柳家扫清些障碍,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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