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怎么可能。”她矢口否认,又抬头去望赵野了眼睛,见他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便继续往下说,“我只是感激他帮我把这个谜团点开了,不然我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这回轮到赵野问了,他从不藏着掖着,“因为感激你就和他接吻?那小梁他们还救了你的命呢,怎么不以身相许。”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因为男人是以一种很小气、很嫉妒的语气说的,抑扬顿挫,故意学来离世上斤斤计较的商户口气,实在戏剧。
“你可别想玷污我和章娘子的友谊。”梁彦好笑得停不下来,还以为他大度呢,结果是装的。
赵野装了半刻严肃,没憋住,最后也忍不住笑了,插着腰回头冲他们说,“这下好了,你们都知道了,以后准要可劲笑话我,都知道我这儿留不住娘子了。”
“她没把持住,那肯定是你最近忙着带孩子冷落了妹妹。”容吉插进来,慷慨道,“阿和今晚抱我们屋来,你趁机把这段时间欠的补上,麻溜点,保准管用。”
越说越歪,“你们……”,章絮听完也红了脸,把脸埋了下去,不敢看这群嘴上没把门的。
梁彦好也是个不嫌热闹大的,一只手撑在大腿上,前倾往他那边靠,好像要说什么悄悄话,结果出口就是,“那你总是用一样的法子,人家早没新鲜感了。有这种困难应该早点和我说,我又不会藏起来。这件事上,什么式样的我都略知一二。”
偏偏赵野听进去了,愣了一下,觉得他们言之有理,反问,“真的么?”
关逸没经验也要逗他玩,“那能骗你呢,我惯听墙角,错不了。”
“不是的,我从没这么想。”章絮小声争辩,还拉住了赵野的手,让他听自己的。
可赵野越听越觉得他们说得对,自己能比他们更懂女人呢,不能,自己肚子里那点算个屁,于是主动问老酒,“我是不是应该吃点什么补一补?”
“你不行么?”酒兴言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困惑道,“你看起来体质要比小梁强上许多,补多了你身体受不了的……丫头也受不了。”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章絮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唰地一下从坐着的地方站起来,径直走到院中,转了一圈跟这群凑热闹的家伙说,“你们不要乱说了!净说些无中生有的事情。”
“那你纠结什么?”梁彦好笑着答,“咱们都走出来这么远了,怎么还在想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上那粒米。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呗,谁没个犯傻的时候。赵野人一心只在乎你高不高兴,才懒得理会这些没所谓的忧虑。”
被问到了,她有些说不出口,一时间脸上烧得火热,声音又小了去,羞赧道,“这不是怕他……”说不下去,急得眼泪又出来了。
小梁帮她把话接下去,“他凭什么不要你啊,又不是犯了大罪,没事给自己那么高道德要求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要我说,想点实在的,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别整那些弯弯绕绕的,他傻得很,能想明白就有鬼了。”
“我……我知道了。”她如释重负,又连忙把话题转回来,“他不用再补了,挺好的,够用了,你们别把他教坏。”
又是哄堂大笑。
“哪有你这么老实的。”小梁笑她连开玩笑都听不出来。
第175章
几人说说笑笑聊了一天,没停过,但等天黑,这小院子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他们明天要去领骆驼,四匹,院子估计装不下,小梁还在说什么养驼峰和喂水的事情,章絮并不懂这些。
她喂完奶,就把孩子交给容吉了。
夫妻床前吵架床尾合。以前对这句话没那么明确的实感,认为多数情况靠忍,有什么恩怨忍忍就过了,今日才明白这事有捷径。
“……你别听他们的。”她进屋就开始偷笑,赵野一往这边来,她就把头低下去。
“他们说的又没错。”男人走过来就把她从地上抱起,稳稳地托于身前,“总该给你一些奖励。”
赵野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回到他们刚见的那一回,他的眼里只有全心全意的霸占,“娘子心里只有我。”
要让他相信这件事可不容易,那时候随口说的话都被他记在了心里。
心结消散,她的身子不知多轻,有点痴迷这段待在他身边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会儿赖在他身上,两只手环住他的脖颈,建议道,“阿和好容易不在身边,能睡个整觉了,陪我躺会儿就行……怪累人的。”
“又不要你动。”赵野吻了吻她的脸,带着她在床边坐下。
衣衫半褪,驾轻就熟,屋子里黑漆漆的,灯也没点,他的大手摸上来,抚摸到她腹部的凹凸不平的纹理。这是生阿和时留下的,最后一个月肚子长得太快了,一夜之间就多了这些纹。她根本没心情理会这些,太忙了,生孩子后每一刻都是满的。这会儿被他发现,有些没做好准备,扭开脸连忙拦住。
“……别摸这个。”她注意到的时候吓得不行。
男人偏要摸,这个像树纹一样的东西在她最重要的地方开了花,往上延伸到了腰侧,往下弥漫到了大腿中段。打眼一瞧,是有些突兀,可时间久了人心里就有不一样的感情。
“阿和在你身上留了印记。”他的指腹顺着这些浅浅的沟壑一点点摸,带给她难以抑制的痒意,“她的到来有迹可循。”
赵野不知是谁生的,脐带一断他就是一个人了,所以这会儿说话,口吻里是有羡慕的成份在的,“你是她的娘亲。”
男人说完,低头吻向她的后颈,爱与迷恋,深藏在唇齿鼻息。
忘了他不是正常人,他对母亲的依恋远超常人。生下章和的章絮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高不浅,因为娘子,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是怎么来的。这对无名氏来说,格外重要。
“我之前听说过,有女人生了孩子后肚子上长这个,夫君就不愿意与她同房了。”她有段时间特别担心,曾用清水多次的擦洗,以为是什么脏污,后来又在思索,用刀割掉会不会更好些。它们曾是一瞬的念头,但也真实地困扰过她。
“所以你是想与我同房的,却总是觉得我会因为各种理由抛下你。”赵野笑她不坦诚,“为什么这么想呢?”
她倒在夫君的怀里,陷入沉思,想了好久才答,“因为听了太多不该听的话。”
“既是不该听的,那就通通忘掉。”赵野摸着她的身体,耐心地告诉她解答方法,“你应该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母兽,天地万物都是从你的**诞生的,这么伟大的事情,值得公兽死心塌地地追随。”
她被哄得开心,转头问他,“这是天地教会你的么?它可比我的双亲宽容多了。”
男人抱起了她的一条腿,将其放置于自己的手臂上,而后嘴唇贴在她耳后,亲昵地答,“是,后来我学会了热爱这世上的一切。”
话音落,他直截了当地入了体,没给她准备的空当。两人合二为一。
以为自己是人时,她身上总有诸多枷锁,情话不能给外人听见,呐喊必须通通吞进肚子里,女人依附男人存在,她始终不能将自己看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可一旦把自己看成野兽,事情就有了翻天覆地地变化。**无疑是上天赐给凡夫俗子的奖励,平等地,馈赠给每一个人。她不太记得他们具体都做了什么,因为愉悦起来后,时间过得飞快,好像没碰几回,外面的天就开始亮了。
她的身子化成一滩水,赵野是那林间踏水而来的野兽。
他们反复相碰,有时是额头,有时是唇鼻,有时是形态不一的躯体。
身后传来男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好像那只老虎终于捉住了她,把凶猛的爪子放在了她布满汗水的后背上。
她喊得断断续续。
“我想,人们原本就是不穿衣服的。”章絮大汗淋漓,慷慨地坐在他怀中,“我喜欢你……”
她又哭又笑,又畅快,在大脑彻底变白之前,欺身压在他身上失神地说,“赵野,我爱你。”
——
他们闹到天色彻底变白,章絮累昏过去,倒
在他怀里沉沉睡去。阿和饿了要哭,也没能把她吵醒,只是被无奈的父亲抱来,安放在母亲的胸前。
这日是无比寻常的一天,赵野根本不记得这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月的第多少日,只是坐在床边安静地看她的睡颜。
成婚之后,很少有这样单纯地表达内心悸动的时刻,他们总被忙不完的杂事吸去注意力。
从未认真描述过她的容颜,此前只说过她美。到底有多美,究竟哪里美,看客们是一概不知的。她有一张丰满的小嘴,不薄不厚,吻起来时,通常半口就能吃进嘴里。她的鼻子有些圆,像孩子的,圆墩墩的。主要是那双眼睛惹人陶醉,能把话说明白,例如,她说爱人时,眼中会蒙上一层雾,而拂开那雾,月光就会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