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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听见声音,他们想起来树上是谁了。真晦气,怎么遇上他了。不是说这家伙最近忙着讨粮食么,怎么有空来管他们。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即是井水不犯河水,何必拿我们开刀。若是你瞧上了这位女娘,我让你便是,村里的女娘多得是,没了这位,我们再去寻一位。”为首的罕见大方,把怀里哭哭啼啼的往他这边一推,扭头便要走。
  他却不肯。
  他拍了拍掌心的灰,从树梢上站起来,居高临下,俯瞰几人,霸道道,“没有一也会有二。我今日来,不仅斩草,还要除根。闲来无事,就拿你们开刀,给旁的开开眼。”
  “你疯了?!我们是一伙的,别给他们看笑话。”那人知道他的厉害,满眼的惧色,往肚子里咽了一口口水就带着几人往后退,以为他说两句吓唬人。
  可他不是这样答的。
  “谁跟你们一伙。帮你们炒几个菜就能上桌吃饭了?哪有这种好事。你以为谁都是梁彦好,想和我称兄道弟就能称兄道弟。”
  话毕,只见他从树枝上跳下来,单手勾着树枝把身子往下甩。实在太快,几次呼吸就闯到了他们面前,几乎要把他们的胆子吓破。
  这可是密林,他们这些身体壮的都只能快走,他却能在其中飞跃。
  “女娘,闭眼。”他笑了声,好心提醒,“腌臜的东西咱们不看。”
  赵野说完,伸手掐住了那人无礼的手,往外一拧,十分轻松地就把他的手掌卸了下来。
  “啊啊啊!”林中传出男人的惊叫。
  只这样还不够。赵野觉得这些穿衣服的还没禽兽体面,便把他们的衣物尽数扒了下来,撕成碎片,又扯了树干上攀爬着的粗壮荆条,当做绳,把他们吊起来悬挂在这茂密的林间。
  一个都跑不掉,一个都别想跑。
  躲在树后被惨叫吓得一步不敢走的女娘听闻了这一切,跪在地上腿软的仍在求饶的男人见识了这一切,悬在半空中头朝下脚朝上的经历了这一切。
  赵野收拾完,拍了拍掌心的灰尘,要求道,“要么把人家治病用的药费付了,要么告诉我还有谁干过此事。不然我让你们在这里挂三天三夜,给猪狗狼熊选选,看谁能当过冬的粮食。”
  “……妈的。”为首的还在挣扎,可赵野打的绳结连野熊都甭想挣脱开,“我们早就知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尽管试试看,看寨主是下令严惩我们,还是把村子彻底毁了。”
  赵野不屑,扭头就走,走之前踢飞了一块石子,石子砸在树干上发出彭彭的响声,“就许你们毁村子,不许我把整个寨子都毁了?想耍霸道,还得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第109章
  躲在树后面的夫妻俩听见他
  这样骇人的恐吓,吓得是两股战战,想跑不敢跑,两条腿仿佛在地上生了根。
  赵野收拾完这些人,转身就准备走。他也不指望能从这些人嘴里问出来什么,若是威胁有用,还要挥什么拳头。他说那些不过是想杀杀他们的威风。
  谁知道才走两步,那一男一女就从树后面扑了出来,扑到他脚边,跪着,更有大胆的上前抱住了他的腿,张口恳求,“壮士,求求你,留下来帮帮我们吧。”
  说完还把衣衫不整的女人往他身上一推,看起来实在是一副没救了的样子。
  赵野低头,撇了眼。发现他居然认识这位女子,正是前几日娘子救过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帮你做什么,帮你跟着他们一块儿卖屁股么?你的地又不是我的,你的女人也不是我的,干我何事?”他想也不想就与他们撇清关系,说话格外冷漠,硬气,不给他们一丝可以往上攀附的机会。他没办法冲着如此弱小又心恶的人说好话,没骂没打已经是看在娘子叮嘱他不要节外生枝的面儿上了,“她是你的东西么?你说给我就给我。我要是他们,你这女人不但上了,回头还得给你打一顿,妈的,废物……她上辈子欠你的啊,这辈子非得给你还债。”
  说完,男人拧着眉,把头转开,不再看跪在脚边的女子,开口要求道,“放开吧。我与你们,也不是一边的。”
  他对当英雄没什么兴趣,所做一切不过是顺手之便。
  可他们听不明白,不肯放。
  赵野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能把他们从水火之中拯救出来的人。他们等了好久好久,足足大半年。
  起初遇上难事,他们以为官府会来。可官府的听说只是几个不守规矩的闹事,就派了个亭长来看。亭长觉得事情小,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就把他们说了一通走了,又刻意告诫村长,眼下县里忙着收拾从西北来的流民呢,自顾不暇,没空管,能自己处理好的别往上报。
  后来他们祈求山寨的能良心发现,念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不赶尽杀绝。可死了好几个村里的,又有好些投靠过去了返回来欺压村民,他们才意识到事情已至绝人之态。
  眼下到了山穷水尽,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尽管来的人与最初设想的全然不同,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赵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章絮。但终于是有人来了,他们怎么会轻易放弃。
  “打死我,我都不放手的。壮士,我们别无选择了,还请你救救我们吧。”
  赵野无动于衷,转头看了眼崇山峻岭,轻笑一声,问,“你要我怎么帮你们?以你们的名头站出去,和他们拼了。这事确实不难,我也不是做不到。可你们得认真想想,就你们做的这些事情,值得要我为你们卖命么?今日为了一**命,把自家女人卖了,明日呢,他们要你们自相残杀,你们肯定也做得出来。而我算个什么东西,既不是你们村里的人,也与你们非亲非故,把我卖了,不过是三两天的事情。还不如以我个人的名义打这一场呢。落得个干净。”
  他说完,把弯腰把扒在身上的四只手拉开,客气道,“我不愿与你这种人称兄道弟。走吧,别等我赶你。”
  跪在地上的任然不听劝告,苦苦相求,还大哭起来,哀求他,“若你不站在我们这边,日后可无人再能帮我们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来盘剥我们……你这是要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呐。”
  赵野听了觉得好笑,像看戏似的,看他们完全沉迷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也没什么兴致说服他们。只抱着自己的双手在原处站着。
  说不通,这些人都是榆木脑袋。
  他又想,但凡有点头脑的,这么长的时间早另寻他法,成功自救了,而非苦苦留守在此处等待天降神人。便也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趁两人说累了的空闲,往后退了几步,挣脱开来,寰身闯进另一处丛林。一如悄无声息地出现那样,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密林中。
  树上挂着的见人走了,连忙骂骂咧咧地使唤起地上二人,喊道,“快来给我们松绑啊,愣着干嘛!不快点过来,下回非得打死你们。”
  两人听闻,不敢应声,也不敢松绑,只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往村里逃去。
  ——
  没人知道赵野去了哪里。
  章絮也不知道,她只让夫君当心,无论做什么,动手前都要记得自己与肚子里的孩子,愿意帮忙她就已经很感谢了,至于能帮到什么程度,全看命数。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村民们只能从口耳相传的传言里得知此人的下落。
  “诶,老李头,你还记得之前在村长家大闹一场的那个男人么?”男人们与田间农作时时常讲起他的事情,“有人看到他跟寨子里的打起来了,好像打的是什么生死架,又立了誓言,说打不过他的不准往山下来。”
  “看你说的什么话,这世上哪有这么正义的事情。他若真是为了我们,怎么没见到跟在他后面一块儿打过去的。村子里的男人女人,不还是都躲在自个儿家种地呢么。这种人我看的多了,指定为私欲。我琢磨着,是不是前段时间给他瞧上了什么姑娘,而那姑娘又给旁的人占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前头都分好了,哪家的女人归谁。他要抢来,不得动手打么。”
  “这倒是好,有他在,那群人没工夫打我们的主意。”
  女人们更爱讨论的,自然是后者。她们想要赵野留下来。自己留不住,便想着法子拾掇别人去留,只要他肯住在村子里,不论看上谁,她们都肯去把家里人说服了。
  “肯定不是嫁过人的。若他喜欢嫁过人的,直接上门找男人一顿打就行了,干嘛跑那么老远去找寨里的麻烦。你们知道村里还有谁是将好的,没给人糟蹋过。我这个笨脑子可想不出来一点。总不能是几岁的小姑娘,哈哈,那也太小了,放一块儿木箸对不上锁眼的,怎得快活。”
  说罢,女人们哄堂大笑,围坐在一块儿继续说赵野的传闻。
  “哪还有完好的,家里没男人还能在村子里待的不就剩程弋家的那个女医。也不知道那姑娘从哪里来,模样生得不像从附近几个村子来的,实在好看得紧,叫我这个凡人呐,羡慕不已。这人长得好看就罢了,医术还厉害,给多少姐妹治好了身上的顽疾。也别说那厉害的看不看得上眼,你就问问,这段时间有多少农汉借那没眼看的小破口往她那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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