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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她还以为公子哥要亲吻自己,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解。不知道他忽然发的什么癫。他们约定好不在外人面前做亲密举动。
  “好笨。”梁彦好抬头,看出她的困惑,干脆把右手握成拳,往上敲了敲她的脑袋,重申,“你。”指了她。“说话。”碰碰自己的嘴,再做出往外喷洒的动作。“用手。”在她面前转了转两只手。
  “Чnэhэгюm!”(你才笨!)女人用不疼的那只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接着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快速点了下头,补充道,“Бnonлгoж6anha。”(我听懂了。)女人的右手抬不起来,只好用左手指了指他,再偏过脑袋往上点点自己的耳朵,点头。
  总算成功了。
  梁彦好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松了口气,自豪道,“以后我们就这么沟通吧。他们都会陪着你慢慢说的。”
  他们?呼衍容吉看着他掰着手指,一个指头对应他们中的一个人,告诉她,这些人都会做这种看起来跟笨蛋一样的事情时,忍不住惊讶,有些不敢相信,“Чamдюy6oлooд6anгaaюm6э,raгaaдhaдanэлгynyhnгaanлж6anгaaюm6эmnhnnapnэвдэpcэh。”(你们干什么不好,居然陪我一起当哑巴。脑子都坏掉了。)
  女人用拳头多次砸了砸自己的脑袋,表明他们这样干特别特别笨。再点了点自己的嘴巴,把左手放在嘴巴前面用力捏紧五指,指代哑巴。
  “嗯。”他笑着点头,又辩驳道,“哪里傻了,看起来多可爱。”
  “我们六个人暂时是不会分开的一个整体。我们,六个。”他伸出一只手掌,从一数到六,到换至另一只手算六时,用张开五指的右手把孤零零的左手拇指包住,送到她面前,告诉她,他们不会分开。
  这话说得挺重的,特别是跟一个外族女人说。所以她才会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双手,沉默地眨了眨眼睛。
  梁彦好以为她是没看懂,结果又把大家伙儿数了一遍,拇指是他,食指是赵野,中指是章絮,无名指是酒兴言,小指头是关逸。另一只手的拇指就是她。再把“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rpnaa6oль。”(……别说了。)她忽然扭过头,不肯再看那些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只一心玩弄着手中的两根针。
  心里有些乱,扑通扑通地跳个厉害,脸上也热,呼衍容吉坐卧不安。
  梁彦好纳闷了,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手心,转头问关逸,“我表达得就这么差劲么?怎么容吉看不懂。”
  剑客都懒得嘲讽他,踢了脚石子骂道,“还他妈说我不懂女人,自己女人心里想什么都不知道,赶紧趁早回娘肚子里再学一遍吧。人家那么明显害羞了,以为你跟人家谈情说爱呢。彦好,正好他们不在,没人笑话你,你跟我说两句实话,打认识到这会儿,是不是没跟人说过一句正紧话?”
  公子哥闻言,耳根唰一下半红了,辩解道,“都说了她只是我女人,你能不能别老瞎想,我没动那方面心思。”
  “嘿,这话你拿去骗鬼咯,甭想来骗我关逸,我就等着你哪天哭爹喊娘地跟我说,你想娶人家当正妻,结果人家不乐意。”关逸不嫌事儿大,是但凡找到能打的嘴炮,便炮炮都要打。
  “快闭上你的嘴吧,一大老爷们的嘴皮子比婆子还碎。”梁彦好终于能理解为何赵野总是看着他们恨得牙痒痒了,要不是他太弱,也想
  和关逸打上一架。
  他们说他们的,容吉没听,也听不进去,想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于是她低着头坐在梁彦好的身边,不管不顾地拉起了他的手,往上翻,翻出那些被尖刺扎透的破口,接着垂头,尽可能低地把头压下去,以便受伤的右手不用抬得太高,好让她把掌心的刺一根根挑出来。
  第83章
  说来也神奇,还就是这么简单的法子,叫他们化解了此前一直横亘在几人之间的隔阂。
  当然这种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突然要这些早就习惯了说话的开始通过手势交流,多少有些为难。像关逸,他就笨,他的想象力太匮乏了,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通过手型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总是尝试着尝试着,就急得满脸通红,然后支支吾吾的憋不出一个有用的来,最后没办法,抬手给自己一嘴巴子,边打边骂,说自己怎得这样笨,气急败坏,又说要弄他们几个弄去,他是再不玩这些了。
  本来嘛,是要劝他的。可是赵野他们四个,根本不劝,继续围坐一圈聊他们的话题去,不在意他。反倒是把他和呼衍容吉都冷落在一块儿,让他们好好体会不合群的滋味。
  呼衍容吉说不出来,但是她打心底支持关逸,她心里就是想,这事要实践出来多困难啊,肯定有像剑客这样想打退堂鼓的,便坐在一旁笑着说,“yyhnnгnnгyn6ancahhьдээp,6yгдanвnpha。”(不做这个好,大家都轻松。)
  其他人轻不轻松关逸是不知道,可每次他听见女人嘴里那一大堆叽里咕噜比咒语还难听懂的话,看她明明插不进他们几个人的对话中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又懂了为何公子哥非要他练会。
  “……妈的,老子非要学会,不做得比他们更好,我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他们当中就莫名其妙地兴起了一股攀比之风,要在这件事上比个高下出来,比谁能把一件事说得通俗易懂,比谁能把呼衍容吉拉下水,叫她一块儿练。
  呼衍容吉是好话歹话都说了个遍,骂他们多此一举,说他们白费力气,总之就是以养伤为借口,坐在一边不听不看,势必要等到这几个人玩累了放弃不可。
  可人嘛,就是这样的。看起来奇怪的事情,一个人做的时候会觉得格格不入,但大家都跟着做起来的时候,反倒不奇怪了。有时她坐在一旁无聊发呆,无意中看见他们一来一回的手,看见他们变来变去的收拾,又随便猜的时候,居然真猜出来了他们在谈论什么。
  赵野:“关逸,我在想,要不然在箱子周围做几个陷阱。早上去看的时候,我感觉盖在上面的枝叶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不确定是野兽还是附近的村民。若是野兽,这事儿还不用太担心,我怕是有人刻意为之。”
  关逸:“你也有这种感觉么?我头两日下山取水的时候看见了水面上飘过的泡沫,应该是妇人浣衣时用的皂角。感觉他们住的离我们不远,可这些天居然没撞见过一位村民,蛮奇怪的,驿站又在蛮远的地方。”
  章絮:“你们说附近住了人么?三四日前,我与公子哥一块儿出门摘果子的时候好像听见对面山上有树木倒塌的声音。你们说,这无风无雨的,那么大的树怎么可能自己倒下来,准是有人来山中砍。”
  梁彦好接话:“有人那不是很正常么?我们又不在很偏远的地方,说不定上下游就有藏在山里的小村落,你们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这年头跑到山里隐居的人多了,都想避险。”
  糙汉不以为然,“我们也不是昼伏夜出的,寅时起,酉时睡,白日在这山里到处跑,前后几座山头都给我们走了个遍,没道理和他们遇不上。除非,昼伏夜出的是他们。”赵野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他走到洞口看了看前后的几座山峰,指着跟他们说,“上回我往这边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那群农汉要自立为王,北边的张角军你们肯定听说过的。他们的事情一传出来,这边很多人都跟着学。起初没那么多人跟着造反的时候,几个胆子大的就往山上躲。这山里情况错综复杂的,没经验的官府小吏,哪怕会点功夫的游缴也抓不着,百姓更拿他们没法。而他们呢,只要等到这天一黑,就下山抢村子里的钱、粮,用这些招兵买马,扩大势力。”
  越说越玄乎。梁彦好坐在边上吃了口茶,开口嚷嚷,“你别老拿那么极端的事情给我们举例。真要是有人反了,我们在陈仓的时候能不知道消息么?那城门放行的能不说两句提醒我们么?你就是喜欢杞人忧天。”
  也不管赵野说得对不对,或者能否对应上这几日的状况。但剑客是把这话听进去了的,他抓着剑补充道,“张角那事闹得大,地方上死了很多人,眼下不太听话的几个州府全是那一年独立出来的。再说,年初的时候凉州也拥军自立了,这里离凉州不过二百里,那股风气传过来也不算奇怪。倒是大家日后出去时都谨慎些,咱们这条小命要紧。”
  看明白的呼衍容吉没有第一时间给他们反馈,毕竟大汉是什么样子,与她没多少关系。但是既然能看懂这
  第一回,就有接下来的第二回。
  第二回对于他们几个来说,不过是照旧的睡前围坐在火炉边上,说说自己从前发生的事情。众人都很喜欢听这类的睡前小故事,一是能帮助大家互相了解,二是能多个练习的机会。
  起初手上还不熟悉的时候,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只能说几个很简单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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