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温行川歪了下头看向冷元初的脚,应是不舒服,那十个圆润小巧的脚趾头正在没有频率地较劲着,莹莹白白,像和田玉雕的似的。
  温行川蹙了下剑眉,他知道自己那里出了端倪,一把握住冷元初的手腕让她松开。
  没想冷元初与此同时终于把细长的手指尖伸到那死结里,随着温行川这一拽,勾着那死结自行松了开。
  而后便是腰带滑溜溜垂坠下来,衣襟争相敞开,露出温行川贲张的胸肌和沟壑分明的腹肌。
  冷元初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健硕与阳刚之气,一瞬羞得面红耳赤,垂下眼睫正正看到他胯|下鼓鼓囊囊的一大团--
  再强烈的困意都被嗬到九重天去。
  还记得她与温行川初次圆房,那次结束后,下面撕裂般的痛让冷元初连着三天都靠涂药消解。
  再加上那胡婆子对男女房。事过分详细的介绍和教导,她是既探赜索隐又躬行绝知,当然清楚此刻她的处境--
  再不跑,又要被生吞活剥一夜了!
  冷元初拼命挣脱开他的掌控,而后飞快弹到一旁,想把那美人榻上盖着的白布扯开--
  紧接着,盈盈一尺半的细腰被一条肱肌暴胀、虬满青筋的手臂一把勒紧,而后屋里所有家具摆件在眼前快速转着。
  松手,快松手!
  冷元初快速拍着温行川的胳膊,就当她被勒得几欲晕厥时,温行川一把将她扔在好几层蚕丝衾被的床上,随即深深看了她一眼,沉着脸去了湢室。
  冷元初长长吁了口气,忽然感觉胸口少了点什么。
  低头一看,这欲盖弥彰的素白中衣全部大开,为了显小而穿的那尺码不够的小衣,只约束住一只硕硕的软团子,另一只早已调皮地滑落出来…
  早被温行川看得彻底!
  冷元初脑内绷紧的弦“砰”地一声断了,紧接着听到湢室不算祥和的呼吸声--
  冷元初的小手上下翻飞,迅速把衣服从里到外穿好系好,面向墙壁躺着,又开始睡不着觉。
  直到温行川带着寒凉的潮气上了床,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当他的大掌落在她的下腹,冷元初加倍清醒!
  此刻冷元初的后背正紧紧贴在温行川的胸肌和腹肌上,好在温行川没紧绷着肌肉,靠上来还算软,但冷元初知道,这个姿势很容易让温行川箭在弦上--
  冷元初挣扎一下,正好磨在要害,只听温行川沙哑道:“别动。”
  可能是感受到冷元初每一寸雪肌都在绷紧,温行川又补充一句。
  “你才小产过,我不碰你。”
  冷元初松了口气。
  忽然想起她这寒症过重,不仅留不住孩子,小产后该有的症状她亦感知不到。
  “我真的是父亲说的,就是个废物。”
  冷元初终究因为这事伤感低泣,温行川知道她因何伤心,用温暖的手掌覆盖住冷元初寒凉的肚皮,为她暖着。
  “会治好的。”
  温行川说着,心里却在不断唾弃自己。
  方才自行疏解结束,血液正转、回归理智,温行川已经想明白他这几日鬼诞行为的出发点。
  就是因他那次没克制住,过分贪香,才伤害到了冷元初。
  克己,克欲,就像现在这样,抱住她亦不带贪念。
  温行川见不得冷元初病恹恹的样子。
  抓紧治好她,必须治好她,给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
  七月最后一日,宫内传旨,北疆兀良哈部落愿以牧地牲畜归降大燕,结束边境数十载纷争。
  帝心大悦,御驾跨江在老山猎场设宴,与群臣共同迎接北疆使臣献礼,显大燕之威德。
  温行川要带冷元初一同前去,可当温行川说连李昭漪也要去时,冷元初平和的表情完全垮了下来。
  “是陛下要求。”温行川知道冷元初不高兴,解释一句。
  他亦是不悦,与皇祖父抗争很久,可惜温裕强求,只能照做。
  近日温行川感觉到皇帝对他的能力起了疑心。
  从四月中旬有人死谏夏伍德向胡雍献粮,到四月末夏伍德涉嫌溧阳白马山的灭门案被抓,温裕要求温行川两个月内呈报结论。
  可如今已过三个月,两个案子都没法定论,温行川已经被温裕厉声斥骂过多次。
  最近一次入宫,温裕知晓温行川抓住李昭漪后,要他带到猎场,亲自审问。
  只是这些,温行川没法与冷元初说,只说的这一句皇命难抗落在冷元初的耳朵里,十分苍白。
  冷元初当即表示不去了,奈何林婉淑亲自来到仰止园,请冷元初看在她的面子上出席归顺宴。
  冷元初看着林婉淑神色不复往日舒展,还是答应了婆婆,顾全所谓的王府大局。
  -
  郡王夫妇乘马车到龙江渡口,换乘巍峨雄浑的龙船横跨天堑。
  冷元初这次与温行川并肩坐在这艘曾经接她出阁的龙船里,不由得回忆起,彼时她被孤零零扔在南河柳叶渡,盼不来温行川时的混乱心情。
  “当初为何不肯按时接亲?”
  冷元初问着,但她早已知道答案,温行川直到拜堂前都在抗婚。
  他没逃婚,把那时期待成婚的她接进王府,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温行川没有说谎,
  “彼时对你存有偏见,对这桩莫名而来的婚姻存有抵触,错皆在我,向你道歉。”
  “那如今为何不肯放我走?”冷元初随即问道。
  温行川侧过头看向冷元初。
  今日他们皆着华服,冷元初头戴九翟顶冠,一身翟纹金坠子霞帔,温行川头戴翼善冠,身穿正红交领四团龙常服。
  二人这身穿着,竟和成婚时的婚服无太多差别。
  只是心境完全不一样了,温行川认真端详冷元初,只见那薄施粉黛的面颊,春山含黛,莹润如雪,软唇上的胭脂上得重些,更似朝露初凝,樱桃绽露。
  温行川的喉结滚了一下,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冷元初觉察到温行川火一样烫的目光一直灼在她身上,她微微侧首,又惹得珠翠摇曳,金冠擢光。
  温行川沉默很久,久到冷元初已经忘了所问,隔着窗牗看向波涛汹涌的江面出神,忽听见温行川沉声说道。
  “待到你身体安康,孤放你走。”
  冷元初被此言惊了下,杏眼猛地睁大,好半晌才侧头看向温行川。
  “孤会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看一看,到底什么毒,能让你至今摆脱不掉。”
  冷元初颔了颔首,接受这番承诺。
  -
  老山脚下的放泊猎场。
  距离猎场十里,各官员及内眷便要下车下马,徒步走入猎场,以示对皇室敬重。
  但郡王夫妇乘坐的宝盖车辇不必拘礼,径直进入这地跨百里的放泊猎场。
  此地位于老山之畔,群山环抱,峰峦叠翠,仿若天开画卷,绵延无际。
  皇帝温裕忆往昔南征北战从戎岁月,特命宫内太监侍卫再次扎数百营帐。
  大小不一的雪白营帐渐次搭好,如千堆雪,又错落有致,山谷间顷刻如繁星坠入人间,美轮美奂。
  温行川握着冷元初的小手将她扶下马车。
  冷元初抬眼看向温行川。
  那一身郡王文服,在这隽秀山水间,衬得他清冷如谪仙,不似人间俗人。
  可冷元初再看向温行川身后那戴着幂离、一身浅紫褙子配紧窄罗裙的李昭漪,眸光一暗,甩开温行川的手。
  温行川看回头看一眼李昭漪,给一同跟来的叶骏使了眼色,叶骏领命走过去,毫无一点怜香惜玉之意,在那细手腕上了道木枷。
  李昭漪骂得实在难听,叶骏忍无可忍,怪笑一声道:
  “再闹,给你上个套在脖子上的大罪枷,让大伙开开眼。”
  一句话让李昭漪彻底闭了嘴。
  温行川见状低声告知下冷元初。
  “我先带李昭漪去皇帝的主帐问话,避免节外生枝,你自己走到我们的幄帐等我。”
  冷元初看温行川走远反而松懈下来,把佩兰叫到身旁,二人在这陌生又新奇的地方自行转了起来。
  一路有各种品级的官员见到一身王妃服制的冷元初纷纷躬身行礼,而他们的女眷在行过万福礼后,看向冷元初的眼神多了玩味。
  郡王妃闹和离,简直是给这些平素喜爱聚会扯话的妇人们极度炸裂的话题,现在又见冷元初身后就跟着一个侍女孤零零走着,更是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线索,没等开宴,便传遍个个营帐。
  冷元初有心事,此刻并没有走去郡王幄帐,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一个戴着四凤花钗九树头面的女子立在一处营帐外,正提起一侧裙摆不断绞着,面带虑色。
  “是要搭把手吗?”冷元初走近些,软声询问。
  那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极漂亮的面容。
  “是郡王妃啊,方才走过此地,裙摆被地上的的钉子划破,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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