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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忽然,有人将他手握住,萧尽低头望去,见宁承轻睁着一双眼睛瞧着自己,目光中并无重伤痛苦之色,正觉奇怪,问道:你好些了吗?伤到哪里,我带了你给我的治伤灵药,你先服一颗。
  宁承轻摇摇头,问道:那两个是什么人?萧尽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起了内讧,你受伤不轻,我先送你回去。说着他抬头再往两个黑衣人看去,却已分不出谁是谁,只见其中一人长剑一挥往后退了半步,拧腰旋身横斩一剑,剑尖化出无数白光。
  萧尽一怔,脱口而出道:义父!
  第九十三章 却怜荒冢悲前事
  这一声义父喊出口,激斗中的两个黑衣人皆是一怔,明明片刻前还在生死犹斗,忽然手上长剑都缓了一缓。
  二人互望一眼,都有停手之意,萧尽更无怀疑,又再喊道:义父,义父,是不是你?他欲上前去,又不放心丢下宁承轻,宁承轻反倒松开抓着伤口的手,将他轻轻一推道:还不快去,你义父轻功了得,要是一转身跑了,你又去哪里找?
  萧尽听他说话气力十足,并无半点重伤之相,但此刻自己神思一片混乱,只怔怔坐在地上望着两个黑衣人。
  宁承轻忽而一笑道:两位还不快摘了面罩,再不摘下,他可真要成傻小狗了。其中一个黑衣人闻言,先将面上黑巾扯下来,萧尽一瞧,竟是温南楼。
  宁承轻道:有劳温大侠,温大侠方才一剑刺来,我真以为要死了,吓出一身冷汗。他站起身,身上手上全是血,胸前却无剑尖刺出的破口。
  萧尽愣愣道:你你没受伤吗?宁承轻道:你瞧呢?说着抓住他手掌往自己心口一按。萧尽觉察他心跳如常,果真一点伤也没有,不急问他怎么回事,先轻轻松了口气。
  宁承轻道:若非温大侠佯装先杀我,再杀你,怎能逼得你义父出手相救,是不是?左门主。
  另一黑衣人听他说完,一声轻笑,也伸手扯下面罩,露出一张清朗俊雅的脸,虽眼角略有几许皱纹,却丝毫不见老态。萧尽乍一相见,心中万般情绪起伏不定,再说话时语调中已有了哭音道:义父,你,你伤好了。那日绝不是我伤的你,这些日子没有回去是因为
  说着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左天应面前,低下头,双眼含泪。
  左天应道:我还没怪罪你,你自己跪下做什么?外人面前还当我赤刀门门规严峻,不近人情,怎么弟子见了师父边哭边跪,快起来。
  萧尽自觉这两年多来不曾回赤刀门探望义父,孟别昔几次三番找来,自己也是百般逃脱不肯回去,只得过且过与宁承轻游山玩水乐不思蜀,心中渐生惶恐自责,不敢起身。
  左天应见他如此也是无奈,伸手将他拉起道:还让人看笑话,这么大了不看人面场合,当是家里么?
  萧尽只觉他双手有力,温和宽厚,言语间果然没有丝毫责怪之意,渐渐安定,抬头望着左天应道:义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在这里?
  左天应目光往温南楼和宁承轻瞥了一瞥,宁承轻已乖觉道:左门主不必顾忌咱们,有什么私房话尽可和他单独去说,晚辈与温大侠绝不偷听。
  温南楼心想什么叫他和我绝不偷听,我本来就没偷听之意,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好像有这打算似的,只得咳嗽一声道:左门主与萧少侠有话要说,咱们不如先下山去吧。
  宁承轻道:那可不成,我得在这等着,万一左门主嘴上说不生气,等我们走了又要把萧尽抓回去依门规处置,我可就难找了。左门主,说话可以,可不能动粗。
  萧尽怕他得罪义父,忙道:不会的,我就是要走也会先和你说。宁承轻道:这么说,你是要走了。萧尽道:不,不是。
  左天应望着宁承轻道:你不必言语激我,萧尽是我徒儿,又是我义子,我自然比你关心他,纵然他有什么不是,我也不会怪他。宁承轻笑道:既如此,我可就放心啦。
  左天应哼了一声,叫过萧尽转去云外崖上无人处,留温南楼与宁承轻在原地。温、宁二人站在崖下,远远可望见萧尽与左天应的身影。
  宁承轻见温南楼也不走,问他道: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温南楼道:那是左门主与萧少侠门派里的私事秘密,原本我们也不该知道。
  宁承轻道:莫非温大侠一点也不好奇?温南楼道:宁公子今晚邀在下到此演一出戏,如今果然引出左门主,这其中原委萧少侠自己不说,我也绝不多问。
  宁承轻道:我偏要问他。说着又一笑道,我就不问,他回来后也定会自己告诉我,到时我知道了再说给你听。
  温南楼苦笑道:这只怕不太妥当。宁承轻道:你真不想知道也不打紧,我告诉郭姐姐,她肯不肯告诉你我却不管。
  温南楼心想这少年当真胡闹,方才演戏诈死,吓得萧尽魂飞魄散,交手时招式已不成章法,显然起了殉死之心。再则虽然自己心里对赤刀门的内幕十分好奇,却碍于他人隐秘不求详知,这小子偏要撩拨,此等脾性真是令人爱不得恨不得。
  萧尽与左天应到了无人处又要跪倒,左天应板起脸道:你知错吗?
  萧尽眼见左天应安然无恙,武功一如既往,心中早已欢喜不已,不管有没有错,都一口应承道:是我错了,请义父责罚。左天应道:你先说错在哪里,我才好责罚。
  萧尽道:我明知门派中有叛徒却只顾自己逃命,一去不回,叫义父和孟姐姐担心。
  左天应见他一味低头认错,瞧不见自己神色,脸上已微微带了笑意。萧尽是他亲手带大,那时自己尚未立赤刀门,二人即是父子又是师徒,比之后来所有弟子门人更为不同,方才见到他时心中已有怜爱舔犊之情,嘴里说怪罪,心里并无丝毫不快,只是有意将声音装得肃然生威道:你早知我们担心,为何一连两年既不回去也不捎信。这两年多你在哪里鬼混,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党,让你连家都不顾。
  萧尽听了,心想义父果然气我不念他伤势,我虽有苦衷,但也的确与承轻游山玩水忘乎所以,回头想来实是不该。念及于此不由惶然,低头不语。
  左天应道:怎么,是玩得太过高兴,忘记该怎么扯谎了吗?姓宁的小子刁钻古怪,四处惹事闯祸,你跟他混在一起,岂不吃亏上当?萧尽忙道:他虽有些小性儿,但对我很好,从来也不骗我,怎会叫我吃亏上当?
  左天应冷笑道:他方才伙同温南楼演戏诈死,逼我现身,难道你忘了不成?他机灵精乖,你如何是他对手?萧尽道:我不要当他对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快活了。他为了救我,自己命也不要,即便骗我也是为我好。再说方才他若不骗我,我怎能见到义父。
  左天应见他如此痴顽,说的倒也有几分歪理,不禁忍俊不住,可若这时松懈未免让他得寸进尺,因此仍是故作严厉道:胡说八道,你要见我,回赤刀门便可,哪里还要外人插手。我问你,我现在要你随我回去,你肯是不肯?
  萧尽迟疑一下,原本左天应说什么是什么,自己自然没有半点忤逆反对,但真要随他回去,撇下宁承轻一人在江湖上如何能够放心。他想来想去,想了半天终于壮着胆子道:义父,我当日重伤中毒逃到深山之中,幸亏遇到他师兄弟二人相救。这两年他不惜自身亏损,以血代药将我身上中的毒解去,又治好伤势,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如今他师兄遇难下落不明,他又不会武功,我如何能抛下他一走了之。望义父宽宥些日子,待我将他师兄找到好好托付,再回去认罚。
  左天应道:伸出手来。萧尽心中忐忑,依言将手伸出,左天应一搭他脉门,只觉他内力汹涌,比两年前长进不少,且内功浑厚精纯内家正宗,绝非邪道,心中颇感安慰。
  萧尽被他拿住脉门却不说话,悄悄抬头瞧了一眼,见义父神色间并无恼怒之色,知道他没有生气,内心一宽道:义父当日受伤甚重,我却被同门误解囚禁起来,一直不能知道义父伤势境况,今日见您身体无恙真是无上之喜。只是不知,到底是谁伤了你?
  左天应道:此事既已过去,你不知道也无妨,真凶已死,今日之后你身上的冤屈也已洗尽,若不愿留在赤刀门,我放你自由来去。
  萧尽大惊道:义父,你不要我了吗?我怎会不愿留在赤刀门,义父幼时救我性命,将我养育长大,恩情未报如何能抽身而去。我我只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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