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到这里,钟毓眉宇之间覆盖着寒冰,面色阴沉得可怕,一只手掌轻轻搭在方佑斌掐着他下巴的那只手的手腕上,薄唇轻启:“方总,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算计。”
方佑斌笑了笑,俯身下来,吻住他颈侧的软/肉,浴室的潮气混着酒气拂在钟毓的耳侧,带着令人恶心的气息:
“没关系,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些事等过了今晚再说,先让我们享受今晚,那之后钟老板想如何罚方某,方某都没有二话。”
“请钟老板相信我,我技术很好的,钟老板没做过下面的,偶尔尝试一回就知道是何种美妙的滋味,到时候啊……我保证钟老板会喜欢上这种感觉,求着我要你。”
美妙滋味?
喜欢?
钟毓在心底冷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也配?
“是么?”他轻佻地笑了笑,方佑斌被这个笑迷惑了心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来撕扯他的浴袍。
而钟毓便趁此机会拽住对方的胳膊,用力往身侧一掼,紧接着一脚狠狠踹了出去!
方佑斌整个人朝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板上,胸口剧痛。他眼底闪过明显的惊讶:“你……”。
他明明下了猛药,这个人怎么还会有力气反抗!
钟毓这时候其实已经快神志不清,却没让自己流露出丝毫脆弱,他强撑着精神站起来,然后扼住方佑斌的脖子,又给了人几拳。
“方总,我们本来可以你情我愿,这明明应该是一个很愉悦的夜晚,可您不该算计我。”
咚咚咚——“钟毓!钟毓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钟毓!”
门外又有人开始叫,但这回那人总算敲对了门。
钟毓动作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门口——江逾白……居然还没走?
而就是这点怔愣,让本来处于劣势的方佑斌找到了可乘之机,男人反过来拽住钟毓,盯着他染上欲/色的双眼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了眼身后,权衡一番之后,最终选择了甩开钟毓。
门外,江逾白拍门的动静更大:“钟毓!钟毓你开门……”
第20章
江逾白其实一直没有走,2楼房间太多了,起初他就跟只没头苍蝇似的在过道里乱窜,盲目地敲着那一扇扇门,希望有一扇能为他打开。
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他一扇扇的找过去,却根本不知道钟毓在哪里。
不过很快,某个房间就亮起了灯。
那经过门缝透出来的一线亮光既给了江逾白希望,又将他推入更深的绝望,他在门外敲了很久,也喊了很久钟毓的名字,却无人回应。他只好蹲在门口苦等。
心里挺恨的,最气的时候恨不得马上就走,可脚底却像生了根一样,根本走不动道。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自虐,喜欢的人在屋里跟人极近亲密,他却蹲在门口给人当看门狗。
甚至他都在想待会儿自己是不是会听到些什么。
然后就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摔了下来。
江逾白便猛地窜起来,又开始砸门,那个姓方的居心不良,他恨担心钟毓会出事。
“钟毓……钟毓你回我一句,钟毓!”
可钟毓始终没有声音,江逾白盯着房门,思考着要怎样才能将面前的这扇门给踹开。
就在这时,门却毫无征兆被打开,那个姓方的男人狼狈地从房间里跑出来,而房内,一道人影一闪而过,摇摇欲坠。
江逾白急得不行,根本顾不上姓方的如何,着急地冲了进去——
“钟毓?”
钟毓受不住他撞门的力道,踉跄着倒在地上,睡/衣在嘶/扯间早已凌/乱,面额绯红,露/在外/面的所有皮肤也都是红的。
尤其是一双眼睛,笼着深/重的/浴/念,像蒙着化不开的雾气,轻轻巧巧,诱人沦陷。
江逾白几乎僵在原地,嗓子发干、发紧,大脑一片空白。
在门外的时候他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设想过踹开房门之后就将那个姓方的揍出去,却完全没有想过会是眼前的场景。
漂亮。
旖旎。
充满诱惑。
让他头皮发麻。
江逾白不由自主地靠近,然后在钟毓面前蹲下来,心底的那只小马达又开始发疯,突突突地无规律运作起来。
“钟毓。”他艰难地叫出这个名字。
男人额角沁着汗,望向江逾白的眼神已经不清明,但哪怕是这样,却仍旧抗拒着江逾白:“滚。”
江逾白忽然很不甘心,也很生气,他很想问问钟毓,为什么姓方的这样的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
伤害过钟毓的明明不是他,为什么要一杆子打死所有男大学生。
他们男大招谁惹谁了。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俯身而下,在钟毓迷离暧昧又带着点怒气的视线下,吻去他额角的汗水。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万圣节活动那晚,在钟毓跳完舞回到吧台的时候。
他早就想吻掉那滴汗。
“他给你下/药了,是不是?”江逾白喉咙发紧。
钟毓意识越来越模糊,本能马上就要战胜理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姓方的走,非得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不可。
他的本意是自己待着,洗冷水澡也好,是重新找个人过来也好,都行,但不能是江逾白。
是谁都不能是江逾白。
“滚开。”
可偏偏是江逾白。
江逾白的手掌伸/入他半/开的睡袍/底下,眼神透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的疯狂和执拗:“钟毓,让我/帮/你。”
钟毓却狠狠踹向他,仍是那个回答:“滚开!”
江逾白摇了摇头:“钟老板,你也许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但你必须找一个人,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是我,让我帮你吧,钟毓。”
“如果你实在讨厌我,那就把我当成别人,今晚过后,不管是我还是你,我们都不要提起这件事,这样也不行吗?”
他一步步地放低自己的底线,看着钟毓的眼神近乎哀求,仿佛真的只是想帮钟毓。那样纯白无辜,满心满眼都为了钟毓着想。
“你……”钟毓艰难地吐出一口气,肺腑之间像烧着一把火,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滚烫的,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而颠倒。
撑起胳膊,他用另一只手/狠狠拽/住江逾白的头发,下一瞬,两人额头/相/抵,彼此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更/烫。
恶狠狠地磨了磨牙,钟毓笑得恶劣且残忍:“你打算……怎么帮我?”
他用的力道很重,扯得江逾白头皮都阵阵发痛,但江逾白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不快,反而很认真地凝视着钟毓的眼睛,接着缓缓将一个亲吻落在他眼角那颗黑色的小痣上。
在钟毓晃动的眼眸中,他轻轻握住男人的手腕,叫他松了手。
到了此时,钟毓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简单的肌/肤/相触也让他招架不住,而江逾白似乎很满意男人因为自己而发生的这一改变,竟对着钟毓笑了笑。
这让钟毓觉得讨厌。
他喜欢掌控一切,而不是被人掌控。尤其不喜欢将自己交给别人。
“笑个屁。”他咬着牙,忍耐着踹了江逾白一脚“滚!”
但江逾白当然不可能滚,他小心将钟毓抱起来,让他陷/入柔/软的被褥当中,紧跟着自己/翻/身上/床,跨/坐在钟毓腿/上,缓缓俯身。
在唇齿即将触碰到的那瞬,沉声回答钟毓刚才那个问题:“这样帮你……”
钟毓瞳孔骤然紧缩……
姓方的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药,药效简直持久,江逾白腮帮子都快裂开了,手也几乎废了。
他是第一次为别人做这样的事,技巧非常不熟练,钟毓摁着他的后颈,引导着他一次次继续。
但哪怕在那样的时刻,男人似乎都没有动情,唯一的冲动也只是被药带出来的。
没有哪个时刻比这时候更让江逾白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不肯爱他。
他对他,没有一点点的冲动。
他们明明做着那么亲密的事,可心却离得那么远、那么远,他走不近这个人,钟毓不让他走近。
不过渐渐地,江逾白发现男人开始失控,药效不仅没有被缓解,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而钟毓自己也发现了这点。
他甚至觉得江逾白在帮倒忙。
“钟毓,你——唔——”江逾白还没怎么开口,就被钟毓狠狠一口咬/住了/咽/喉,用力之/重,几乎是要从他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来。
江逾白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从没想过那么快就和钟毓走到这一步,在一次次的亲密中心跳原本就已经失序,而钟毓的这个吻简直让他的心脏变得非常疯狂。
以至于在很短的数秒内,他都分不清此刻的事情是真实在发生,还是他的又一个梦。
——钟毓在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