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谢晗别过脸, 喉结滚动:“我宁愿——”
  “闭嘴!”李松突然掐住他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谢晗,你的命是孤的,你没资格决定它的去留。”
  驿馆灯火在夜色中明灭, 北戎特有的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李松拽着谢晗穿过长廊,沿途侍卫纷纷低头,不敢多看那位被太子拖行的指挥使一眼。
  最里间的房门被踹开, 谢晗还未看清屋内陈设就被甩了进去。
  后背撞上坚。硬物体,他吃痛转身,呼吸骤然凝滞。
  一尊金色鸟笼立在房间中央, 足有两人高,栏杆上缠绕着细银链,在烛火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喜欢吗?”李松从身后贴近,唇几乎贴上谢晗耳垂,“为你准备的。三年前你逃跑那晚,孤就命人打造了这笼子。”他抚过一根金栏,上面刻着繁复的鹰隼纹样,“北戎最好的工匠花了两个月,可惜做好时,笼中的鸟儿已经飞走了。”
  谢晗指尖发颤,那笼子内部铺着厚厚的雪貂皮,一角甚至放着几卷他当年常读的兵书。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仿佛有钝刀在缓慢切割心脏。
  “疯子……”他后退半步,却被李松拦腰抱起。
  金笼门轴发出轻响,谢晗被扔进柔软的皮毛中,银链随即缠上脚踝。锁扣闭合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宣判,让他浑身绷紧。
  李松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玄色外袍滑落,露出布满伤痕的精壮上身。
  “看够了?”李松单膝压入笼中,银链随着动作哗啦作响。
  他捏住谢晗脚踝将人拖到身前:“当年你替李柘盗取悬丝录时,可想过有朝一日会躺在孤的笼子里?”
  悬丝录是替李柘盗的吗?可李柘似乎根本不知道悬丝录的存在?
  谢晗来不及细想,人已至跟前,他猛地屈膝顶向李松腹部,却被早有防备的手掌截住。
  两人在鸟笼空间里缠斗,银链绞住谢晗手腕,在肌肤上勒出红痕。
  终究是力量悬殊,他被李松压倒在皮毛间,呼吸交错间闻到对方唇间浓烈的酒气。
  “放开……唔!”抗议声被粗暴的吻堵回喉间,李松咬着他下唇。
  谢晗抬臂击向李松咽喉,却被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刺啦一声,衣料被粗暴地撕开。谢晗猛地打了个寒颤,夜风直接灌进敞开的衣襟,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后背撞上冰冷的铁栏,寒意顺着脊椎直窜上来。
  李松的手指像烙铁般灼热,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游走,所过之处都像被火燎过似的发烫。谢晗咬紧牙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皱成一团的锦缎。
  “冷?”李松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后,“一会儿就让你热起来。”
  话音未落,掌心已经重重碾过他胸前,激得他整个人都弹了一下。
  “叫啊,”李松掐着他腰侧的手青筋暴起,“怎么不继续叫李柘了?”炽热的掌心贴上大腿,那里有道三年前的箭伤。谢晗倒抽冷气,听见李松在耳畔的低笑:“这支箭可是孤亲手拔的,记得吗?你昏迷时抓着孤的手喊殿下……”
  谢晗浑身僵住,他哪里还记得三年前自己高烧时的呓语。
  李松的唇沿着他颈侧血管游走,在喉结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可惜你心心念念的殿下,是个无能……”
  “闭嘴!”谢晗突然暴起,额头重重撞上李松眉骨。
  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银链因剧烈动作绞得更紧,几乎勒进皮肉。“你不配提他,”谢晗喘着气,眼眶发红,“李松,你明知他是我……”
  李松的手猛地卡住他喉咙,谢晗眼前一黑,后背重重撞在笼柱上。
  金属的凉意透过单薄衣衫刺进皮肉,他听见对方压着嗓子的声音:“他是谁?你主子?恩人?还是……”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连命都不要也要跟着的人?”
  谢晗疼得整个人弹起来,又被狠狠按回去。金笼子晃得哗啦响,墙上影子乱成一团。
  银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住了他半边身子,越挣越紧。
  谢晗喘不上气,眼前发花,直到被那一下的瞬间才猛地清醒。
  太疼了,他下意识抓住手底下的皮毛,指节都泛白。
  “疼……”这声儿刚冒出来就被撞碎了。
  李松动作顿了顿,接着更狠地。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墙上影子歪歪扭扭缠在一起。
  后颈突然一痛,李松咬着他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肯留在孤身边?”
  谢晗在剧痛的夹击中恍惚,张了张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把舌头咬破了。
  窗外士兵巡逻的踏步声,谢晗在眩晕中被翻过来。
  李松捏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看清笼外铜镜,镜中映出他被银链缠绕的身体,以及身后男人充满占有欲的姿态。
  “看清楚了,”李松咬着他耳垂低语,“现在是谁在要你?”腰胯狠戾,谢晗失控地仰头,喉间溢出的呻。吟被撞得支离破碎。
  “这里……”粗粝指腹按着疤痕研磨,“是为李柘挡的箭。”另一只手滑到他腰侧,“这里……”掌心贴上一处剑伤,“是替孤挨的刀。”最后握住他手腕,摩挲着动脉处淡白的牙印,“这里……是孤留下的。”
  李松的体温烫得吓人,那些旧伤在触碰下隐隐作痛,让他又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替李柘挡箭时,为什么会下意识在人群里寻找李松的眼睛?后来决定离开时,又为什么宁可毁了悬丝录也不肯交给李柘?
  “啊……!”突如其来的快感像潮水般涌上来,谢晗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脚踝上的银链叮当作响。
  李松偏偏在这时候掐住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叫我名字。”
  谢晗咬唇摇头,换来更残忍的折磨。李松熟知他每处敏感点,攻击脆弱部位,将人逼到崩溃边缘。
  外面又传来士兵列队的脚步声,谢晗终于扛不住哭出声:“李松……李松!”
  仿佛某种咒语被打破,李松松开钳制,任由令人眩晕的灼热如洪流将谢晗吞没。
  谢晗整个人像被抛上浪尖,眼前一片空白。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李松狠狠进来,牙齿陷进他泛红的脖颈。
  滚烫灌进身体时,谢晗无意识地抓挠着李松的后背,在那片早就伤痕累累的皮肤上又添了几道血痕。
  天蒙蒙亮时,谢晗浑身酸疼地醒来。
  脚踝上的银链还在,但金笼的锁扣已经打开了。
  笼子外头摆着温水、干净衣服,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是当年在东宫时,他常喝的那种安神汤。
  门外传来侍卫低声禀报:“李大人,北部落使节已到正厅。”
  李松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像是刻意放轻了语调:“去回话,就说谢大人水土不服,今日不见客。”
  谢晗把脸深深埋进冰丝枕里,听着脚步声渐远,才悄悄松开一直紧攥的右手,掌心里躺着把铜钥匙。昨晚那小厮打扇时站得近,他不过顺手一勾,东西就到手了。
  窗外蝉鸣聒噪,吵得人心烦。
  他支起身子唤人:“去端碗冰镇酸梅汤来。”等侍从躬身退下,立刻用钥匙打开脚上的银链。
  后窗的缝隙轻易就被他撬松,他赤脚踩上窗棂,薄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夜露打湿了园中的海棠叶,谢晗赤着脚踩过碎石小路,竟不觉得疼,比起李松那些所谓的“宠爱”,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猫着腰穿过西南厢房的阴影处,正想借力跃上屋顶,假山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铁链响动。
  月光冷冷地照过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蜷缩在狭小的铁笼里,活像只被困的野兽。
  等看清那人面容,谢晗心头一跳,这不是前几日还谈笑风生的沈辞吗?
  “呵……谢大人?”沈辞抬起头,乱发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怎么,李松终于玩腻你了?”
  谢晗的喉咙发干,声音压得极低:“我要逃了。”他蹲下身子,手指微微发抖地摸索着笼锁,“你……还能站起来吗?”
  沈辞晃了晃被铁链磨出血痕的手腕:“还活着。”他盯着谢晗看了半晌,突然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怎么,谢大人要做善事?”
  远处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谢晗心头一紧,顾不得多想就把钥匙插进锁孔。
  这钥匙本是开金笼用的,但在他手里转了几下,竟真把铁笼的锁给撬开了。
  “快走!”谢晗急声道。
  沈辞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谢晗说这话时底气明显不足。
  铁笼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沈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呼吸声又重又急。他最后深深看了谢晗一眼,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谢晗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转身想逃,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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