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转陆路。”谢晗咬牙道。
谢晗与齐纯奔逃了大半夜,身后的追兵却始终如影随形。
无论他们如何变换路线,对方总能精准地堵截在前方。
谢晗的呼吸已经有些乱了,他侧目看向身旁的齐纯,那人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可眼底却不见半分慌乱,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笃定。
不对劲。
谢晗猛地刹住脚步,冷声道:“齐纯,我们分开走。”
“不行!”齐纯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追兵人多势众,分开更危险!”
谢晗盯着他,忽然笑了:“你在怕什么?怕我跑了,还是怕你的同伙找不到我?”
齐纯脸色骤变。
谢晗不再废话,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齐纯闷哼一声,还未起身,谢晗的匕首已经抵上他的喉咙。
“这一路上,是你在给追兵留记号吧?”谢晗声音冰冷,“每次我们刚换路线,追兵就能立刻调整方向,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齐纯突然咧开嘴笑了,残缺的耳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成大人现在才发觉,未免太迟了。”
话音未落,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响。
数十道白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像从地底钻出的幽魂。
打头的是个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满脸风霜褶子。
谢晗的瞳孔骤然紧缩。
是顾晖。
那个被沈辞夺权的白阳会教主,他记忆中的养父。
“多亏齐兄一路留下的萤粉。”顾晖盯着谢晗,声音阴冷如毒蛇吐信,“李松在北境连破我白阳会三座大坛,的这道’厚礼‘,今日定要谢大人之手加倍奉还。”
谢晗眼神一厉,正欲动作,整片密林却陡然亮如白昼!
火把“呼啦”一下全亮起来,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黑压压的铁骑从林子里涌出来,铠甲“哗啦哗啦”响成一片,震得树叶子直往下掉。
而在那铁骑洪流的最前方,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踏着火光而来,马背上的男人一袭墨色锦袍,玉冠束发,眸光如刃。
“殿下!”黑甲军齐声跪地,山呼震彻云霄。
李松懒洋洋一抬手,“嗖嗖”几支箭就钉在顾晖脚跟前,差半寸就能把他脚掌扎穿。“顾教主,”他笑得让人发毛,“连孤的饵都敢咬?”
谢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齐纯是饵。
这场逃亡是局。
而他,才是李松真正要猎的猎物。
“很意外?”李松策马逼近谢晗,“你以为凛鸦部的大牢,没有孤首肯,一只老鼠都逃不出来?”他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齐纯,“尤其是……这种早就叛投白阳会的废物。”
齐纯猛地暴起想逃,却被高彦一箭射穿膝盖,惨叫着跪倒在地。
李松看着齐纯在地上痛苦蜷缩,唇边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他抬手一挥,黑甲军立刻列阵,将白阳会众人团团围住。
“顾教主,”李松居高临下地睨着顾晖,声音不疾不徐,“你以为孤放齐纯出来,当真只是为了抓谢晗?”
顾晖的脸骤然变色。
李松轻轻摩挲着马鞭,继续道:“白阳会藏身北境多年,孤一直苦于找不到你们的巢穴……”他目光扫过那些白袍教徒,“今日倒要谢谢诸位,亲自为孤引路。”
话音未落,远处密林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是更多的早已埋伏多时的黑甲军!白阳会众人顿时阵脚大乱,顾晖厉声喝道:“撤!”
混乱中,谢晗眼神一凛,猛地掷出一枚烟雾丸!
砰!
浓烟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李松眯起眼,听见烟雾中传来衣袂翻飞的声响。他唇角微勾,竟不急着追,反而慢条斯理地取下挂在马鞍上的长弓。
“殿下?”高彦急道。
“不急。”李松搭箭上弦,目光锁住密林深处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影,“让他跑一会儿。”
……
谢晗在林间疾驰,耳边风声呼啸。他不敢停歇,身后隐约传来黑甲军的呼喝声,却始终未见追兵。
这不对劲。
以李松的手段,绝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易逃脱。
正思索间,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来,“夺”地钉入他前方的树干!
“跑得倒快。”
低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谢晗猛地回头,只见李松不知何时已追至十丈之内,手中长弓尚未收起。
男人玄衣墨发,踏着月色而来,宛如索命的修罗。
谢晗咬牙继续奔逃,可无论他如何变换方向,身后那道脚步声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仿佛猫戏老鼠。
夜风掠过树梢,枝叶沙响如窃窃私语。
谢晗在林间疾奔,红衣翻飞如一道血色残影。
他耳畔突然传来李松的低语——
“让你跑三十息。”
男人的气息仿佛灼在他颈后,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谢晗咬紧牙关,足尖一点跃上高枝,借力荡向更深的密林。
二十九。
他故意踏断一根枯枝,制造声响后立刻转向。
这是暗卫惯用的反追踪手法,可身后那道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如影随形。
十五。
谢晗突然折返,短剑出鞘直刺身后,却劈了个空。
“慢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炸开,李松不知何时已贴至他背后,胸膛紧挨着他的脊背。
男人滚烫的掌心覆上他握剑的手,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缓缓下压。
“暗卫营教你的第一课,”李松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尖,“出剑时,呼吸要稳。”
谢晗猛地肘击身后,却被一把扣住手腕按在树干上。
树皮粗糙的质感磨得他生疼,李松高大的身躯严丝合缝地压上来,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放开!”
“嘘。”李松的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另一只手掐住他下巴,“你听。”
远处隐约传来兵刃相接的声响,白阳会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白阳会损兵折将。”李松的拇指摩挲着他下唇,“至于你……”
突然,谢晗猛地后仰,后脑勺狠狠撞向李松面门!男人偏头避开,手上力道稍松,谢晗趁机挣脱,反手一刀划向李松咽喉。
“铛!”
李松竟用牙咬住了刀刃!
月光下,男人唇齿间衔着寒刃,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色。鲜血从他唇角滑落,却衬得那笑容愈发摄人心魄。
“够野。”他吐掉短剑,一把扯过谢晗的衣领,“看来孤平日太惯着你了。”
天旋地转间,谢晗被重重摔在厚厚的落叶上。李松单膝压住他腰腹,慢条斯理地解下腰带。
“知道猎物被擒后,猎人会做什么吗?”
皮质腰带缠上谢晗手腕时,他剧烈挣扎起来:“李松!你……”
李松指尖在动脉处磨了磨,热息烫得谢晗浑身发抖:“叫错了。”
腰带骤然收紧,谢晗手腕被勒出红痕。
“叫殿下。”男人俯身,齿尖碾上他喉结,“或者……”
滚烫的掌心顺着腰线滑进去,在绷紧的小腹上打了个转,突然往下!
“叫主人。”
谢晗猛地弓腰晃动,却被掐着下巴扳过脸。李松的拇指碾着他下唇,突然俯身叼住那截脆弱的喉结。
“呃啊……!”
他咬开谢晗衣带时,齿尖刮过锁骨,留下道湿漉漉的红痕。
远处兵戈声早停了,林子里只剩布料摩擦的窸窣,和压不住的急促呼吸。
“三年前你欠孤的债……”带着薄茧的指腹按上腰窝,在旧伤疤上画圈,“今夜连本带利还清。”
突然掐住腿部的力道让谢晗弹起来,又被按着腰胯压回落叶堆。
李松握着他的某处低笑:“抖什么?当年翻墙逃跑的胆子呢?”
第71章
“李柘……”谢晗在喘息间吐出这个名字, 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却重若千钧地砸在李松心上。
李松的动作猛然停滞,掐在谢晗腰上的手指几乎要嵌入骨血。那双总是噙着戏谑笑意的眼睛此刻黑沉如墨, 翻涌着暴虐的风暴。
“你找死。”三个字从齿间挤出,裹挟着冰冷的杀意。
谢晗仰头笑了,眼角泛红:“殿下不是要讨债吗?怎么, 听不得故人名字?”
落叶在身下发出细碎的声响,李松一把拽起谢晗的衣领, 将他拖向不远处高彦准备好的马车。
谢晗踉跄着挣扎,却被李松单手制住。
“放开!”谢晗抬腿踢向李松膝弯,却被对方顺势扛上肩头。
天旋地转间,他闻到李松身上熟悉的珈兰香,那是他失忆三年里每个夜晚萦绕在梦魇里的气息。
马车疾驰向北戎王城,车厢随着颠簸发出吱呀声响。
李松将谢晗按在软垫上, 膝盖顶开他双腿:“你以为激怒孤, 就能得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