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啧,北戎的狗鼻子倒灵。”成璧轻笑,嗓音还带着情动的沙哑。
李屿淮没应声,指尖顺着成璧脊梁滑下,在腰窝处打着圈——既是挑逗,也是警告。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透过窗纸,在纱帐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怕了?”成璧故意抬高了声音,腰肢一扭,床榻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那双狐狸眼在月光下亮得吓人。成璧抬腿勾住李屿淮的腰,故意往窗边挪了挪:“听说罗拉王子最宝贝这张虎皮榻……”
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屿淮气得想骂人,身下却诚实地又顶了一下:“你他妈……”
“嘘——他们来了。”
两个北戎护卫举着火把往这边走,铠甲哗啦哗啦响。李屿淮能清楚地看见火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在成璧汗湿的背上投下一片晃动的光影。
“刚才是不是有动静?”
“进去看看。”
成璧笑得浑身发颤,凑到他耳边气声说:“让他们听听……他们未来的大汗……的床是怎么响的……”
外头护卫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李屿淮都能听见他们铠甲摩擦的声音。成璧这疯子却变本加厉,腰肢扭得床榻吱呀作响。
“好像……有人在里面?”
“不可能,殿下明明在宴席……”
李屿淮突然发了狠,把成璧翻过来按在虎皮上。那张价值连城的白虎皮被揉得一团糟,成璧的指甲在上面抓出几道痕。
“够了吗?”李屿淮喘着粗气问。
成璧回头看他,眼睛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你说……明天罗拉发现他的宝贝虎皮上全是……”
话没说完就被撞碎在喘息里。外头的护卫终于走远,只剩下月光安静地照着一室狼藉。
“太子……唔……真不怕被人撞见?”成璧的声音断在喘息里,额前的碎发早被汗水浸透。
殿外巡逻的脚步声又近了,仿佛就在耳边,两人交握的手指却绞得更紧。
李屿淮看向殿门——火光已经映在纸窗上,即将入内。
“刺客在哪?!”
木门被猛地踹开时,李屿淮正把成璧按在虎皮榻上。两人衣衫凌乱,床榻间一片狼藉——打翻的酒杯在锦被上洇开暗色,扯断的玉带钩滚落在地。
成璧喘着气抬头,看见一队北戎护卫举着火把冲进来,刀尖反射的寒光晃得人眼花。
“都别动!”李屿淮反应极快,一把扯过外袍罩住成璧,另一手已经摸出腰牌甩过去,“锦衣卫拿人,闲杂回避!”
铜牌“铛”地砸在领头护卫脚边。
那人弯腰捡起,火把凑近照了照——确实是夏国锦衣卫的令牌,篆字在火光下明晃晃的。
“这……”护卫头子狐疑地打量着两人。被按着的青年发冠歪斜,露出的半截脖颈上还有可疑红痕。
李屿淮趁机把成璧往怀里带了带:“追了三天三夜,总算逮着这刺客。”他踹了脚榻边散落的匕首,“差点让他跑了。”
成璧适时地挣动两下,李屿淮扣着他脉门一使劲,他立刻“嘶”地抽气,眼尾泛起薄红。
护卫们交换着眼色。这哪像捉刺客,倒像是……可令牌做不得假。
“还不让开?”李屿淮突然沉下脸,“耽误了审问,你们担待得起?”
护卫头子一个激灵,赶紧侧身让路。李屿淮拽着人往外走,成璧踉踉跄跄跟在后头,路过门框时突然回头,冲护卫们眨了眨眼。
出了寝殿,成璧微微低下头,凑近李屿淮,用仅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与无奈轻声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呀?”
李屿淮侧过脸,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同样轻声回应道:“你犯的嘛,可是偷欢之罪。”
“偷欢……”
李屿淮的呼吸突然重了几分。
眼前这场景太熟悉——谢晗跨坐在他腰间,指尖勾着他玉带的模样,和三年前成璧在罗拉王子府上如出一辙。
“你还是喜欢这样。”他哑着嗓子道,目光扫过谢晗微红的耳尖。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想起他?
谢晗却突然歪头:“李校事说什么?”手指顺着腰带滑进里衣,“这样……你不喜欢?”
李屿淮猛地扣住他手腕,却被谢晗反手一拧。两人在榻上滚了半圈,床柱撞得咚咚响。
“急什么?”谢晗膝盖压着他腰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不先调调情?”
李屿淮突然发力,手掌贴着谢晗小腹往下:“在别人地盘……”指尖故意擦过敏感处,“还是速战速决为好。毕竟,你也等不及了。”
“胡扯!”谢晗腰一软,差点栽下来,“我才没……”
“没?”李屿淮趁机翻身,鼻尖蹭过他颈侧,“那这儿怎么烫得厉害?”手指划过绷紧的腰线,“这儿又为什么发抖?”
谢晗突然咬住他肩膀:“闭嘴……”
李屿淮闷哼一声,却纵容他扯开自己衣襟。当熟悉的牙印出现在锁骨时,他呼吸一滞——三年前,成璧也爱这么咬。
“绑我?”他瞥见谢晗摸出绸带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你这癖好……”
谢晗的手指刚系完最后一个死结,窗外就传来了家丁跑过的声音。李屿淮眯着眼看他,总觉得这小子笑得不太对劲。
“李校事别急,”谢晗慢悠悠地整了整衣领,“这就给您看惊喜。”
话音刚落,他突然扯开嗓子大喊:“抓采花贼啊——!”
李屿淮脑子“嗡”的一声。这他妈就是所谓的惊喜?!
院墙外顿时炸开了锅。脚步声、叫骂声由远及近,谢晗却已经利落地翻上窗台,临走前还回头冲他眨眨眼:“赵府最近闹采花贼,李校事……多担待。”
“谢晗!”李屿淮挣了挣手腕,绸带勒进皮肉里纹丝不动。这王八蛋打的结比诏狱的镣铐还结实。
房门被踹开时,李屿淮正用靴尖勾榻边的烛台。赵老爷带着十来个家丁冲进来,火把照见他衣衫不整的模样,老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给老夫往死里打!”
棍棒雨点般落下。
李屿淮侧身滚到榻下,就势用烛台尖挑手腕上的绳结。有个家丁扑上来要按他,被他一个扫堂腿撂倒,撞翻了屏风。
“反了天了!”赵老爷跳脚大骂,“快去关窗户!”
绳结终于松动。
李屿淮甩开绸带,抄起地上的瓷枕砸向最近的家丁。瓷片四溅,他一个鹞子翻身跃出窗外,临走还不忘顺走谢晗落下的发带。
墙头上,谢晗正笑得打跌。冷不防被人从后头拎住衣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旗官好手段。”李屿淮把发带绕在他脖子上慢慢收紧,“不如咱们换个地方……继续?”
月光下,谢晗看清了李屿淮破了的嘴角和青紫的额角,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那个……赵府的事……”
“嘘——”李屿淮拇指蹭过他喉结,“本官现在要审的……是袭官罪。”
谢晗的喉结在李屿淮指腹下滚了滚。发带勒得不算紧,却让他呼吸有些发颤。
“李校事这伤……”他伸手想碰对方额角的淤青,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假惺惺作甚?”李屿淮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刚才在墙头不是笑得很开心?”
谢晗噗嗤笑出声,手指戳了戳李屿淮青紫的额角:“活该!让你在醉仙楼灌我酒……”
话没说完,后背就重重撞上巷壁。粗粝的砖石磨得他生疼,李屿淮整个人压上来,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根:“就为这个设局害我?”
“还有你招惹方琪那事。”谢晗别过脸,月光照见他微微发红的耳尖。
李屿淮低笑,鼻尖蹭过他颈侧:“不过逗他两句,这就心疼了?”
“滚开!”谢晗猛地转回头,却在撞上对方视线时气势一滞。夜风拂过,几缕散落的发丝扫过谢晗鼻梁,痒得他眯起眼。
下一秒,尖锐的疼痛从颈侧炸开——李屿淮这疯狗真下嘴咬!谢晗倒抽冷气,却鬼使神差地没推开,反倒揪紧了对方腰侧的衣料。
“属狗的?”他哑着嗓子骂,尾音却颤了颤。
李屿淮松口,舌尖安抚般舔过那个泛红的牙印:“属你的。”
远处传来士兵夜巡的声音,李屿淮突然叹了口气:“我背上的伤好疼。”
谢晗指尖一颤。他当然知道——刚才就看见李屿淮转身时皱了下眉。
“自找的。”谢晗嘴上不饶人,手却已经摸向腰间,“金疮药要不要?”
李屿淮抓住他手腕,将人往怀里一带:“换个地方擦。”
谢晗被他半拖半抱地弄进附近客栈时,柜台的老掌柜头都没抬——隐锋营的官爷带人查案是常事,只是这位官爷怀里的小郎君,衣领未免太乱了些。
房门刚关,谢晗就被按在门板上。李屿淮想亲他,却被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