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陆沫沉默了两秒,随后故作轻松地说道:她的病在治了,目前情况挺好的。
  我现在在汉诺威。
  什么?!陆沫大惊失色,你不是在巴黎参加时装周吗?
  虞爻单手撑着额头紧闭上双眼,她大概能从对方的语气猜到一点了。强忍着心头的苦涩,她又道,她是不是从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过?
  不是!陆沫立马否认。虞爻的声音听起来太让人心碎了,她不介意撒这个善意的谎言。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否认的越快,虞爻就猜的越快。
  因为虞爻知道,她还有陆家的其他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虞爻深吸口气,再次开口显得凄苦了很多,陆总,我想见她一眼,只需要远远看她一眼就好。
  她已经做好陆沫不同意她就直接去求傅双的准备,结果让虞爻没想到的是,陆沫对她的要求反而异常高兴。
  真的?!你真的愿意去见她?!陆沫语气上扬,怎么听都不像是为难的感觉。
  虞爻也被她这语气搞得有些懵,但为了见陆织理还是点了点头,嗯,只要能远远见她一眼就好。
  没事!你去病房见她,明天早上十点,我让人带你进去!陆沫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们,我也保证你这次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拜托你多陪她说说话。
  我知道了。虞爻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真的很谢谢您。
  唉,早点休息吧,你那边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十点会有人联系你的。
  好。
  第76章 爸
  谷白把虞爻送到了距离私立医院最近的一家酒店,陪着她办好入住又把人送到房间里,她这才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说:虞小姐,你明天十点出发的话我来接你吧,不然你这600欧我都不好意思收。
  虞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用了,今晚多亏了你来接我,还帮我办入住,不然我语言不通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没事没事,主要是你给太多了。谷白大大咧咧地说,你刚才打电话我都不小心听到了,要不然我明天让我朋友给你讲讲你朋友的情况吧,德国医生说的话你可能也听不太懂。
  虞爻打了多久电话,谷白就被迫听了多久。
  她隐隐约约能猜到对方和那个病人的关系不简单,而且这个姐姐还这么漂亮,她不介意帮她去求一求那位脾气不好但人很好的大小姐。
  果然,虞爻闻言特别惊喜地睁大了双眼,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那真的再好不过了,你朋友有什么需求尽管提,你的低配费用我也可以再加,真的特别谢谢你。
  谷白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说着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讨好她只需要一顿饭就足够了,你给我的足够给她做一顿大餐了!
  她大概是怕虞爻聊着聊着又给她加钱,说完转身就小跑着离开了。
  虞爻关上房门,将自己砸到了床上。松软的棉被上有一股很淡的洗涤剂的味道,虽然陌生但却意外地让她安心。
  右手撑着床垫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睁着眼定定地注视着昏暗的天花板,四周一派宁谧。
  一安静下来虞爻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懊悔和后怕顿时席卷她全身。她没想到陆织理会在婚礼之后完全没有苏醒过,也没想到自己那番话会引起对方这么大的反应。
  好在陆织理的情况是在变好,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赎罪。
  无声地泪珠又悄悄从她眼角滚落,顺着皮肤淹没进了鬓角的发丝里。
  明明很久都没有为陆织理哭过了,但此刻在踏足这片土地后,她还是会莫名其妙地觉得鼻酸。
  不过虞爻也没有任由自己的情绪发散,她没有带任何行李,所以也洗不了澡,只能用酒店卫生间的毛巾大致擦了擦身体。
  收拾好自己,然后窝进了被子里,大概是因为距离陆织理很近了,所以她今晚久违地在梦里再次梦见她。
  梦里的一如既往只有她们俩,但发生的事却和住在家里时梦见的完全不一样。
  她梦到了她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天,是她出差的那次。
  酒店的装潢变换成了她此刻入住的这间,但陆织理对她的态度和当时的情绪都是没有变的。
  她没有再听见陆织理凄厉地埋怨她为什么不要她了,她听见的只有对方一声又一声软软地叫着她名字的声音。
  阿爻
  阿爻
  阿爻,我好想你呀陆织理将她环抱进怀里,语气委屈又黏糊,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好想你。
  明明是在做梦,虞爻却感受到了自己颈窝里的滚烫的湿意。
  谁哭了?
  是陆织理?还是她。
  铃铃
  虞爻被一阵铃声惊醒,一睁眼,窗外的阳光已经投过窗帘洒到了被子上。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全身的触感回笼,她立马感受到了自己脸颊上的湿意。
  伸手缓缓抚上脸颊的皮肤,指腹沾了些泪水。
  原来在梦里哭了的人不是陆织理,而是她自己。
  既然已经醒了,虞爻也睡不着了,虽然现在才八点多,但她还是早早就洗漱好了,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安静地等待着陆沫的人给她打电话。
  她也没玩手机,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其实也不算是发呆,她是在想见到陆织理的时候该说什么,又或者一句都不说。
  但应该第一时间道歉的吧。
  陆织理对她献出了毫无保留的爱和偏爱,而她却说出了那些话。
  尽管不是她的本意,但依然导致陆织理陷入如今的境地。
  九点四十左右,虞爻的手机响了起来,刚响过一声她便以极快地速度接通,喂,您好。
  对方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接通,有点被吓到了,呃,嗯您好,请问是虞爻虞小姐吗?
  我是。
  女生的声音有些年轻,说话很稳重的样子,您好,是陆总让我来联系您的,您是要去探望陆小姐是吧。
  嗯,需要我现在来医院吗?
  嗯,您现在过来吧,我会在门口等您,您大概几分钟到?
  虞爻昨天来酒店的时候在车上看见过医院的大门,距离她的酒店真的是不远,步行大概也就是五到十分钟左右。
  我大概五分钟左右过来,我住在附近的酒店。
  这话一出,对面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问道:您昨天是不是找了个叫谷白的地陪?
  你认识小谷?虞爻说立马反应过来,你是小谷那个医生朋友!
  对面叹了口气,是我。那正好也不用接别人了,您直接过来吧。
  好,我马上出门。
  挂断电话,虞爻还不禁觉得自己在汉诺威的运气居然还不错。
  虞爻说五分钟就到医院,真的在五分钟后便小跑着到了,她远远就看见了医院门口站了个女生,看着有些削瘦,头发是利落的齐肩一刀切。
  对方也看见了她,冲她挥了挥手,虞小姐?
  虞爻一路小跑着过来,虽然速度没多块,但还是有些喘,你好,我是虞爻,您怎么称呼。
  我姓方,单名一个欣字,欣欣向荣的欣。
  你好,方医生。虞爻指了指医院,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方欣点了点头,带着她往里走去,谷白是我邻居,听她说你想知道陆小姐的具体情况吗?
  虞爻点头,嗯,我不太方便见到陆织理的家人,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看她,我来见过她的事还请您多保密。
  方欣:我知道,陆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提过这件事。
  陆沫虽然只是病人的姑姑,但要以家属的身份安排一个人探病还是很容易的。
  陆先生早上一般都会在外面锻炼一圈然后才回来,所以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去探望陆小姐。我先大概给你讲讲她的情况吧。
  麻烦你了。
  方欣语速不算快,三两句便概括了陆织理从入住医院后的一些事。
  虽然虞爻已经猜到陆织理从婚礼过后就没有苏醒过,但从方欣嘴里得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陆织理的病房不算远,手术过后就从楼上的icu转到了一楼靠近小花园的一间单独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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