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穿过走廊,没几步就到了。
  方欣站在门口,陆小姐就在里面,为了保护病人我不会离开,但我也只会在外面等着,有什么要说的话你可以不用顾忌我。
  虞爻点点头,目光穿过门上透明的探视窗口,她只能看见陆织理双脚被埋在被子里的隆起。
  这是她距离陆织理最近的一次。
  下意识地抬起手握住了门把手,只要轻轻往下压,她就能再次看见陆织理了。
  虞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病房,那种熟悉的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又向她袭来。
  脚步不停,一步又一步地迫切地走到了病房里,陆织理毫无生息面带氧气罩的模样映入了她的眼帘。
  胃部开始习惯性地痉挛抽搐,不适感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开始想反胃呕吐。
  但她忍住了。
  直到站在了陆织理的病床边,低头看着对方的那一刻,如雨般的泪珠砸在了她的手背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视线逐渐被模糊,她的声音也变得七零八落,理理理
  对不起
  只有这句道歉是完整的顺畅的。
  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蹲下身爬俯在病床边,怯懦又胆小地握住了陆织理的一根手指。
  随后,方欣站在门外,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崩溃的哭声。
  她怅然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只留下一声叹息。
  病房里的哭声依旧,床上的人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剩下虞爻自己抽噎着的说话声。
  理理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会一病不起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彻底死心出国治疗
  对不起,是我、是我说了那些让你伤心的话
  也是我让你再也不想醒过来
  但是我真的求求你,不要丢下你的家人
  她们很爱很爱你她们都希望你能平安
  我、我也是
  说到最后,虞爻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知道自己说了好多话也求了陆织理好久好久,但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方欣敲响了房门,半小时到了。
  虞爻出门时脸上还带着一脸的潮意和红色,眼泪可以拭去,但她流露出的悲痛却擦不掉抹不去。
  虞小姐,我们该离开了。
  虞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跟着方欣离开前,她不舍得回过头,目光穿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看着里面毫无动静的陆织理。
  对不起
  虞爻被方欣带走,谁也没发现,那被子下的身躯发出了轻微的移动。
  陆竹笙在运动完后又回酒店洗漱了一番才照例回到医院。
  他按照傅双的吩咐,每天来医院的时候都要带一束新鲜的花过来。
  他拿过病床边柜子上摆放的花瓶,抽出有些凋败的花,准备拿去换水放上他刚买的新鲜玫瑰。
  捧着装了水的花瓶往卫生间走,却在刚走过病床时听见了一道声音
  爸
  嘭哗啦!
  陆竹笙手里的花瓶顿时掉落在地,溅开满地的玻璃。
  第77章 在她路过后点亮车灯遥遥离去
  据燕京市气象台最新预报,10月28日至31日,受强冷空气影响,燕京将迎来一次明显大风降温天气过程,气温骤降8~10c,夜间最低气温将首次跌破0c,体感寒冷,市民需提前做好防寒准备。
  工作室里挂着的电视剧正在播报天气预报,虞爻裹着薄薄的外套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大家拜托她带的热咖啡。
  她一进门就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虞姐!我将永远拥护你!
  姐,你简直就是咖啡的神!
  你怎么知道我有虞姐给我带的咖啡呢!
  好了好了,快拿走吧,待会儿洒了。虞爻将手里的咖啡分给大家,然后才走进办公室脱掉外套。
  今天是周末,本来是不上班的,但因为工作室要换地方了,所以大家都来收拾东西帮忙搬家了。
  之前在秀场虞爻的工作室也算是有了点小小的名气,偶尔也会接到一些品牌的合作,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工作室扩招了几个设计师和助理,这个地方就有些呆不下了。
  虞爻听了娜娜的建议,准备找个稍微大点的地方搬走。
  她新选中的工作室在距离luri不远的一栋小洋楼里,原本是律师事务所,因为对方也要搬走所以就被虞爻给租下来。
  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虞爻的助理叶子说,姐,我能进来吗?
  进。
  叶子手里拿着一沓设计稿,然后将其放在虞爻桌面上,这些设计稿应该是你的吧?你看还要不要,不要我就一起碎了。
  工作室走上正轨之后虞爻就很少画稿了,她上次画稿还是
  虞爻想到这儿,立马去看那些稿子,果不其然,是她当时在工作室画的初稿,成品就是她当初送给陆织理的那条连理枝。
  是我的,我来处理吧。
  行,那我走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上,虞爻看着纸上凌乱却初具雏形的线条,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陆织理收到这条项链时的表情。
  嘴角微微勾起,连她自己也没察觉。
  自从上次在汉诺威的医院见过陆织理后,她又失去了对方的所有消息,就连后来每次去luri时,她都再也没见过傅双的身影。
  偶尔旁敲侧击地问起娜娜,对方也是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大老板的动向。
  虞爻不是没想过去问陆沫,但每次看着电话簿里的那串号码时,她却本能地退缩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陆织理的家人,上次也是实在想知道答案,所以才无奈地给陆沫打了电话。
  在离开汉诺威之前,她也听那位方医生说了,陆织理的情况在好转,苏醒的可能性非常大,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也是这样,她才安心回到了国内。
  站起身,她将那些草稿一一收起来放进包里,然后才开始打包办公室里的东西。
  新的工作室大了很多,也有了二层,所以理所应当地虞爻的办公室就搬到了二楼,和她一起在二楼办公的还有工作室一个待得最长的设计师姐姐。
  行了,我以后搬到二楼就能每天监督你吃没吃饭了,你不知道温梨初那丫头每天往我这儿打电话,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代婵芮舒舒服服地靠在新的椅子上,感受着人体工学椅给她带来的舒适。
  虞爻低着头,下颌线比起前段时间又清晰了不少,她现在也很少化妆了,每天素面朝天的来素面朝天的走,比起以前的意气风发现在内敛了许多许多。
  她哪儿是关心我,明明是想和你打电话聊八卦吧。
  哎,你还真别说,我和她聊的八卦你可能还真不知道。
  虞爻也没抬头看她,自顾自地收拾着手里的东西,什么八卦?
  代婵芮来劲了,从椅子上坐起来,你那个高中同学丁媛媛,你知道她之前在和她老公闹离婚吧?
  虞爻手一顿,再次听见这个名字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里残留的不再是恐惧而是怅然,记得,我听梨初说过。
  温梨初那儿来的一手消息,丁媛媛报警说是家暴要离婚,结果警察去了,不是家暴而是互殴,那女的人真狠,把他老公耳朵都扇聋一只。
  两个人现在还在拘留所蹲着呢。
  虞爻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忆起了曾经丁媛媛和她在高中打架时候的样子。
  丁媛媛打架并不凶狠,反而只会耍些阴狠的小招数,破坏她的衣服鞋子,涂黑她的桌面板凳都是常态,最严重的就是在学校里造她的黄谣。
  她那个时候年纪小,也是最爱面子的时候,在学校那种密不透风的环境下很容易被影响,所以她对丁媛媛和那些同学才会惧怕。
  要论真的动手,虞爻觉得自己不要命的打法或许比她们更狠。
  只不过她那个时候也是纸老虎,她怕带着一身伤回家又被虞柱军殴打,所以在听到那些谣言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代婵芮的话还在继续,而且你知道她老公有个公司吧,之前好像是有个项目停摆了,虽然是停了但还强撑着一口气没有破产,但最近听说有人打压,已经在走破产的流程了。
  虞爻对冯安赫的公司并不关心,听代婵芮这么说了也不在意,又继续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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