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那护卫敢怒不敢言,挣扎着爬起来,捡过自己的棍子,和其他人相互扶持着,踉踉跄跄离开了。
  “平翁。”羽新给近处的平翁福了一个身,笑道,“平翁的大生意可来了。”
  自从西景疯癫以后,平翁的日子过得一落千丈,平日那些见了他得恭恭敬敬的人,如今不少都鼻孔朝天,假装没看见他。
  羽新这么一说,他还以为人家是在嘲讽自己,板着脸,没好气道:“我能有什么大生意。”
  “客人觉得西景公子好,要赎了去呢,可不是大生意?”
  “什么?”平翁诧异了一下,这才发现只要一得自由就张牙舞爪要跑的西景,此刻正乖巧地站在那张罗汉床的旁边,眨着眼睛瞧着自己。
  因为刚刚才扯着白若松的手在身上摁来摁去,沈佳佳身上唯一的单薄的中衣凌乱,胸口扯开了一条缝隙,能看见微微隆起的薄薄的肌肉痕迹。
  “他……他癔症好了?”
  白若松眼皮一跳,立刻意识到如果“西景”的癔症好了,自己想将人赎出去,怕是不容易了,立刻就向沈佳佳使眼色。
  可惜,沈佳佳没经历过这些尔虞我诈,一时并不明白白若松是什么意思。
  羽新倒是体会了她的意思,马上接口道:“我看西景公子不是癔症好了,倒像是与咱们这位客人情投意合,愿意跟着人家走呢,对吧?”
  这下沈佳佳总算也明白过来,连忙上前一把抓住白若松的手臂,自认为小鸟依人地往她胸前一靠。
  可惜她掌握不好新身体的这个力道,白若松只感觉自己被锤了一下,憋红了脸才没有咳嗽出声,在外人看来倒真像是情投意合羞红了脸。
  “我就看上这位……额……这位娘子,愿意跟她走,你要是不同意……”沈佳佳一闭眼,破罐破摔道,“我还闹,我闹得更厉害,我把你们每个人的头都打破,大家都别想安宁!”
  见识过沈佳佳的厉害的平翁面色铁青。
  他环顾这几人,僵持良久,终究是抬手对着白若松一礼:“娘子稍等,我这就去请教钟爹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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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把之前欠的章补上。
  你们喊了很久的将军吃醋这不就来了吗,真是暗流涌动啊,不过这问题很快能解决,放心吧,这里没有一点虐点
  第173章
  乌金西坠,暮色四合。
  分发完毕荟商令拓印的众人再度相聚在客栈,互相交流情况。
  崔道娘原本是想跟以前一样,安静地当一个不错在的空气人,奈何手里还举着草扎的糖葫芦呢,实在太显眼了,引起了围观。
  “这些都是你买的?”孟安姗问。
  “是白大人买的。”崔道娘从草扎上取下一根,递给孟安姗,问,“要吃吗?”
  “可以吗?”孟安姗眼睛亮晶晶的。
  崔道娘想到白若松走的时候,只吩咐过别丢了,没说过不能给别人吃,于是便点了点头。
  孟安姗安心接下,一口咬掉了两个山楂球,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声音含糊不清道:“说起来,怎么只看见白大人买的东西,没看见她人啊,还没回来么?”
  因为其他人都是单独行动的,所以孟安姗就自然而然地认为白若松应该是还没回来,只有当时和白若松一道坠在后头的易宁,是看见她扯着崔道娘的手臂一起走的,当即追问道:“白若松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崔道娘尴尬道:“白大人,大人她……嗯……中途突然去追一个小男孩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易宁和云琼不为所动地继续盯着崔道娘。
  易宁道:“你仔细说说这事。”
  崔道娘便把她和白若松一路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在提到卖糖葫芦的商贩拿出来的钱,要比白若松身上的钱略重的时候,便是连一向笑嘻嘻的孟安姗都沉下了面色。
  “私铸铜钱?”钦元春不可思议道,“这可是……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怕不是在这遂州当山大王了。”钦元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崔道娘其实心里头也早就有这样的猜测,但是私铸铜钱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大,眼前的这些人可以说,她可说不得,便假装没发觉一样略了过去,继续往下说后头的事情。
  在说到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得了糖葫芦,一溜烟跑了后,白若松将草扎往崔道娘怀里一塞就追上去的时候,易宁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小男孩,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着重咬住了“任何”两个字。
  崔道娘并不似白若松那样,受过专业的训练,现在回忆起那么一个才出现不到一盏茶功夫的小男孩,面上呈现一丝痛苦。
  “是个看起来才三四岁的小男孩,缺了门牙,脸上脏脏的,还有淤青……然后……”
  见她回忆得满面扭曲,易宁思忖片刻后,提醒道:“你可以说说他的穿着。”
  “穿着,好像是灰色的……不对,好像只是太脏了,其实是白色的?”崔道娘手掌捂着自己的头,感觉脑袋都想冒烟了。
  那小男孩四处翻找铜钱,发现钱不够,白若松就将糖葫芦吃掉了两颗再递给他,被他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崔道娘看不过眼,去帮忙把那小猴子提了起来,结果因为衣服太滑差点脱手……
  太滑?
  “是螺钿绸!”崔道娘倏地抬起头来。
  那些一直被忽略的东西,此刻一股脑涌进脑子里,让她整个人都看起来万分激动。
  “螺钿绸,陇州特有的螺钿绸,最大特点是表面光滑,泛着珍珠的光泽!”她连草扎都顾不上了,往旁边一丢,孟安姗几步上前脚尖勾住了,才没有让这些糖葫芦掉在地上。
  崔道娘一撩下摆,膝盖一屈跪地,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大人!”她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道,“一定是又阿简,在下的弟弟的消息啊,大人!”
  “把人扶起来!”易宁大喊。
  孟安姗一手摸着咬到一半的糖葫芦,另一只手刚刚才举起那个草扎,根本没有空去扶人,旁边的两姐妹见状,默契上前,一左一右强行把人架了起来,不允许她继续跪。
  易宁在方远州做了这么久的状师,也还是不适应这些动不动就下跪痛苦的人,揉了揉眉心,道:“白若松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才跟着人去的,你不必如此,事情也会往下调查的。”
  “我……”崔道娘几欲哽咽。
  她当然知道,白若松是个很好的人,在床上的时候就替她解围,后头在所有人都不理会她的时候,教她告御状,硬生生踏出了一条惊险的路来,如今还带着她来到这遂州……
  她只是恨自己。
  恨自己这么多年了,也没回家乡看过父亲与弟弟,在他们落难的时候一无所知。
  恨自己榆木脑袋,对崔简发出的,近在咫尺的求助信号视而不见。
  “把她带下去休息吧。”易宁对两位钦将军的态度还是很缓和的,“最好能看着她,不要让她出来乱走。”
  钦元冬和钦元春请示了云琼后,就将人架着出门了,房间内就只剩下了易宁、孟安姗与云琼。
  “她去哪了?”云琼转过头来,突然开口。
  他既没有问能不能分析小男孩是哪里的人,也没有问白若松此刻有没有可能根本没追上小男孩,言简意赅地,只询问了白若松的所在地,仿佛笃定易宁能准确地判断出来。
  易宁手指点着面前的圆桌,沉默片刻,道:“约莫进了红楼。”
  云琼什么都没说,径直站起身来,道:“我去寻。”
  他大步流星地也出了房间,孟安姗探头看着云琼的背影,请示易宁道:“大人,咱们不去吗?”
  易宁摇了摇头,只道:“去了也是打草惊蛇,我们在这里等。”
  孟安姗本想问,难道云将军去了就不打草惊蛇了吗?
  毕竟他这个体格,这个面容,放在整个大桓,也找不出来几个相似的,岂不是更显眼?
  但她看见易宁冷漠的面色,又把话吞了回去,默默咬起了手里的糖葫芦。
  云琼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只是他出去的时候,表情还十分平静,回来的时候,脸色简直黑得和锅底一样。
  孟安姗给草扎寻了个地方插着,自己又摸了好几串,坐在客栈走廊里头等消息。
  看见云琼回来的时候,她一下站起来,想迎上去问两句,结果撞见他那不善的面色,又将自己吓了回来。
  云琼一道风一样略过回廊,直接进了他自己的屋子,把门栅摔得一声巨响。
  钦元春和钦元冬交换着看管崔道娘,此刻正刚接手回来,远远地也瞧见了云琼摔门的动作,咂舌了一声,缩着脖子来到孟安姗旁边,问道:“将军怎么这么生气?”
  “我怎么知道啊!”孟安姗莫名其妙,“他那个样子,我靠近都不敢靠近,怕脑袋都被他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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