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然后我在你的坟前看见了一条狗。”
  白若松听得眼皮一跳:“一条狗?”
  “在你……那个之后,那个男人又来了学校闹事,说学校逼疯了你,害得你坠楼身亡,要学校给他赔钱。结果才刚闹不到十分钟,就被一条流浪狗咬了。”沈佳佳说起这件事,脸上流露出一丝快意,“那流浪似乎是有疯病,咬住男人就不松口,扯了他腿上一大块肉,最后就算送医院,腿也截肢了,和学校打了好长时间的官司。”
  “那男人活该!”沈佳佳咬牙,“学校也活该!”
  白若松已经不在意那个男人的事情了,只问道:“这和我坟前的狗有什么关系?”
  “那条咬人的流浪狗,就死在你的坟前了啊!”
  白若松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沈佳佳:“学校和我家隔着五个小时火车的路程呢,一条狗怎么可能从学校走到我坟前呢。”
  “真的,那狗我还拍了照的,身上的灰白的毛色和耳朵上的缺口都一模一样,就是同一条。”说着,沈佳佳张开双臂,展示自己,“拜托,我都能穿到古代变成男人,一条流浪狗跑这么远怎么不可能啊?”
  “我当时觉得,这狗说不定就是特地跑到学校去咬那男人的,就是为了给你报仇!”沈佳佳蹙眉,作回忆状,“然后我蹲下身去,想查看一下那狗,结果手刚碰到,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来。”
  白若松刚开始,第一时间先怀疑那条狗是小山。
  但小山不是灰白色的,耳朵上也没有缺口,沈佳佳说的显然是一条是完全不一样的狗。
  她正思索着呢,那边的沈佳佳继续抱怨:“我本来意识到自己变成了男人,还以为会像那些小说里一样,成为什么,风流王爷,左拥右抱,骄奢淫逸呢。结果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指挥着一大堆手臂比我脑袋都粗的女人,摁着我,非要让我接客!”
  白若松一挑眉,抬头去看沈佳佳,小声道:“你……额……接客了?”
  “当然没有啊!”沈佳佳激动道,“我可是直女,怎么会和女人……那啥呢!虽然,虽然……”
  她看了一眼白若松这张皮囊,轻咳一声:“虽然好看的小姐姐也挺好啦……”
  “喂!”
  沈佳佳立刻挺直脊背道:“但我是直女,你知道的,我只是欣赏美丽,并不代表我喜欢女人啊!”
  白若松提醒她:“但你现在从身体上来说,是个男人。”
  沈佳佳刚刚还挺直的脊背又立马塌了下去,叹息:“是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不是一种性别,是一种处境,我现在真是深有体会。甭管是男人女人,总之在这种地方,都是倒霉催的,怎么逃也逃不出去,砧板上的鱼肉。”
  “没事的。”白若松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道,“我等会就把你赎出去,你跟着我就行了。”
  “真的吗?”沈佳佳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白若松,有所希冀,但又立刻蹙眉道,“但是我这个身体好像是个花魁,估计蛮贵的,你现在的工资买得起我吗?”
  当然买不起了,就她这个月俸,不吃不喝再十年也买不起一个花魁啊……
  白若松尴尬别过头,轻咳道:“就,反正我有办法就是了。”
  总归是帮羽新的忙,杨卿君肯定会出钱的。
  漕运嘛,穷得只剩下钱了。
  沈佳佳不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感动地一把抱紧白若松:“呜呜呜,你真是我一辈子,不对,两辈子的好姐妹,肯为我花这么多钱!”
  白若松莫名就顶了这么个功劳,有些心虚,不敢过多解释。而且沈佳佳这个身体,到底是个男人,被抱得这么紧,能够很明显感觉到胸前薄薄的肌肉贴在自己的身上,整得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总之你先松开,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佳佳松开手,见白若松居然脸颊略略有些涨红,一时坏从心上起,嘴角噙起一个笑容来。
  白若松和沈佳佳也算是三年多的室友关系,互相之间真的是太熟悉了,看见她这个笑容,内心立即警铃大作:“你想干嘛?”
  沈佳佳:“其实我这个花魁,除了脸长得好看,本钱也还是不错的。”
  白若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钱?”
  说是迟那时快,沈佳佳一把抓住白若松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贴:“摸到了吗,这可是胸肌哎。”
  白若松裂开了:“卧槽,你他爹的到底在干嘛……快松开啊!!!”
  沈佳佳牢牢攥住白若松想抽出去的手臂,咋舌道:“这玩意一般还摸不到呢,大马路上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肌肉啊,而且腹部也块垒分明哟,你再往下摸摸……”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房间的门栅被人一脚踹开,撞到旁边的墙壁,又发出第二声巨响,弹了回去,不堪重负的门轴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外头暖黄色的烛火透进来,投射在了白若松的侧脸上。
  她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肩宽腿长,一身霁蓝色长袍的人正站在大门口,缓缓放下穿着六合靴的脚。
  他逆光而立,烛火耀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圈柿红色的光晕。
  白若松看不清他的面色,但能很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好落在了她贴着沈佳佳胸腹的手掌上。
  他周身那种压抑而冰冷的气氛却蔓延进来,冻得白若松浑身血管里头的血液都凝固了。
  接到消息的羽新连胸口的带子都没系就赶了过来,可还是来迟了,只能僵硬地站在一旁,见证这一场修罗场,对白若松投了一个抱歉的眼色。
  白若松感觉后脊背上竖起无数的汗毛,嘴唇一颤,想说话,这才发现自己从刚刚开始一直紧张得没有呼吸,此刻居然说不出话来。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有红楼的护卫举着棍棒匆匆而来,粗着嗓门就冲这个擅闯的男人一棒挥下,把白若松吓得心脏骤停。
  “住手!!”她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猛地站起身来,却忘了自己还被沈佳佳扯着手臂呢,往前一扑,膝盖刚好撞在了罗汉床的床板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白若松痛得眼泪瞬间飙出,从鼻腔里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唧声。
  “夭夭,你没事吧!!”沈佳佳吓了一跳,赤脚下床,蹲下身就去扶白若松,另一只手还覆在了她捂着膝盖的手背上,“我帮你揉一揉?”
  白若松很少这么绝望。
  她拂开沈佳佳的手,忍着痛抬起头来,刚好瞧见云琼侧身避过呼啸而下的棍子,一个肘击,将那个举着棍子的护卫直接击飞了出去。
  一时间,四周就只剩下趴在地上痛得和她一样哼哼唧唧的护卫。
  也是。
  白若松想自己刚刚的确太着急了,云琼可是上过战场的云麾大将军,不过是烟花地的几个打手,哪里能是他的对手。
  云琼解决完人,侧着身子,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自己袖子上的灰,一眼都没有看白若松。
  羽新在双方动手之际,就已经躲进了屋子,等一切尘埃落定才探出身来,对旁边瑟瑟发抖的跑堂道:“别急,不过是正夫找上门来抓负心人罢了,不是寻仇的,让楼里不要惊慌。”
  “什么正夫?”沈佳佳还在状态外,看向白若松,“你的正夫?”
  白若松想着,他们两个都没有成婚呢,怎么能把别人说成自己的正夫呢,于是便摇了摇头。
  她这个动作刚做完,那边本来站在原地的云琼突然迈腿,一瞬就消失在了白若松的视线内。
  白若松也顾不上膝盖了,手臂撑着床板站起身来,瘸着腿走一步跳一步地来到门口,看见长廊中云琼那头也不回的决绝身影,想开口喊人,张了张嘴,又立刻意识到在这里喊出云琼的名字是会自找麻烦的,只能再度闭上。
  她手撑在门栅上,想跳过门槛追出去,却被羽新扯住了袖子。
  “白娘子。”羽新柔柔一笑,眼中却没有笑意,只有略带警告的冷冽,“不是要给咱们的花魁公子赎身么?”
  白若松回头看了眼羽新,又看了眼一脸茫然的沈佳佳,再扭过头去,刚好看见云琼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听到动静的平翁带着新的打手姗姗来迟,白若松看见他们出现的一瞬就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沉住气,白若松。
  她深呼吸一口气,还是退了回来,看着羽新,故意大声道:“内人莽撞,教从竹公子见笑了。”
  走近的平翁本来是满脸焦急的,听见白若松的话,知道不是有人闹事以后,面色略略缓和了一点。
  他在红楼多年,倒是也见识过许多原配正夫来这里闹的,不过像这样能把一大群红楼护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倒是头一个。
  “没用的东西。”她就近踹了一脚地上的人,冷声道,“还不快走,趴在这里给红楼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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