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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罗莎默默想着麦克拉特,自从他离开后她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他在第六區还好吗?
  “想你的小情夫呢?”
  罗莎被她说的有点脸红:“快睡吧。”
  菠莉躺下身呼呼睡:“好软的被子呀,这真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床。”
  她懒懒翻个身,梦中无比香甜。
  第二天菠莉穿戴整洁,早早下楼用早餐。
  餐桌上,罗莎抱着羊,已经给小羊检查好了牙齿。
  她神情微恹,寡淡地面对麦穗编织纹的雪白鱼盘,小口喝着鱼汤。
  仲夏夜百合的花园里游荡着绿松果味,何塞坐在她们对面,他像只老鹅一样仰着脖子,不悦地扫视菠莉,眉梢眼角极度厌恶。
  如果不是太过担心罗莎怀孕时的情绪,何塞是绝对不会把这个小贼放出来的,最可恶的是,她竟然在卧室整宿整宿住下了,晚上守着罗莎,白天也一点都不让他靠近。
  这家伙一点都不安分,到处在草丛里钻来钻去,身上都是泥巴和草芥,还有鸟羽和各种不明生物的毛。
  她身上会不会有细菌传染病?
  还有那么爱闹腾,万一吓到罗莎呢?
  他阴森森盯着她,菠莉眨着眼瞧了回去,她也看不惯他的傲慢,上流贵族骨子里的偏见讨厌的很。
  她当着他的面大口吃着東西,在哪里都快活的很,一点都不怕他。
  用餐间隙,管家刻意来汇报全部的金银器已经清点完毕。
  罗莎面带疑惑,为什么突然要清点那些東西?
  管家委婉道:“私邸的财物都是记录在档案的,防备某些東西不翼而飞。”
  “是啊,要提防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小偷,万一这里被偷空了呢。”
  何塞用餐布擦擦嘴,美丽的薄唇里吐出优雅冰冷的语言。
  罗莎放下勺子,他就是这样羞辱她的朋友,她无法理解他为何这样憎恶菠莉。
  只是因为他丢了钱包么?可是菠莉明明还给他了。
  她皱起眉,菠莉拍拍她的手。
  “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不偷东西了,对吧,罗莎?”
  罗莎点头。
  菠莉望着何塞:“而且那些东西也不是你们第一區的,宝石都是来自我们第六区,是你们抢走的。”
  何塞眼神冷冰冰:“你是我邀请来的客人,要注意措辞。”
  贵族的餐桌礼儀向来避免讨论政治。
  菠莉很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说?
  她从小到大的感觉并未被破坏,本能地对面前这个制定一切规则的男人提出质疑。
  许他们做,却不许她说。
  她偷偷摸摸偷东西还有警察抓,可他们光明正大抢东西又有谁来制裁呢?
  她认为这很虚伪,还要再质问他时,罗莎忽然把汤吐出来。
  “怎么了?”
  “有刺。”
  如鲠在喉的刺。
  罗莎不是贵族,永远无法容忍那样的刺割破她的咽喉。
  她再也吃不下了,起身离席。
  菠莉也哼了声,用手指指了指何塞,都怪你。
  何塞垂下眼帘,微微摇晃的宝石蓝眼睛,静静看着她远去削薄的背影。
  他又惹她不高兴了。
  他一个人沉默了会。
  世上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他为何如此憎恶小偷。
  結呀,这是一个結。
  他也不想陷在里面。
  可是那是结呀,是贯穿他毁掉他一生的结。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也不该再诋毁她什么,只能独自默默消化。
  他维持着永恒不变的用餐礼儀,默默把鱼汤喝的光鲜亮丽,一滴不剩。
  第95章 fall回环
  何塞一臉阴沉地盯着那两个女人。
  他不允许罗莎剧烈运动,而菠莉像永动机一样闹腾。
  她欢快的笑声仿佛是不经过舌头发出的,或者是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发出来,笑得那样欢快,令整座庞大冰冷的宫殿不適。
  她一股脑钻进树丛,窝在草堆里,出来时脖子上纏了条红豔豔的蛇,开心喊罗莎来看。
  罗莎还真傻不愣登去了。
  何塞满臉黑线,他飞快出门,制止了两个女人,尽管她俩谁都没正眼瞧他。
  菠莉仿佛成为了他的心腹大患,他惩罚她都害怕把她惩罚爽了,这个女人古怪到捉摸不透。
  有天晚上他做了梦,梦到菠莉虎虎生風抡着斧头,嘴里叫喊着罗莎你等我把这人劈死再来救你,而她的斧头下是他的头颅。
  他一眼知道这是梦,但还是感到匪夷所思。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啊?
  啊?
  昔日阴影重现,他越来越怕她们了。
  菠莉的日常生活很充实,平时除了各种玩,她其他时间就在庄园草地上打网球,锻炼得体型很漂亮。
  “罗莎,你来摸摸我的腹肌。”
  餐桌上,她给罗莎得意展示。
  何塞刻薄地抿抿唇,讥讽地想这种东西她又不是没摸过。
  罗莎上手,夸赞表扬:“真结实。”
  “是吧,绝对是你见过最硬的。”
  罗莎附和地点点头,表情有点害羞,何塞坐不住了,他咳嗽了一声。
  然而没人理他。
  他压下不快,餐后看到菠莉喊罗莎一起打网球。
  不行,她怀孕了,他是严厉禁止她剧烈活动的。
  他跑出去,看到罗莎挥着拍子去接球,菠莉大力没收住,一下侧旋把她連人带拍打地上。
  何塞怒极了。
  菠莉害怕极了,一拳打翻他的脸,又接了一发肘击,在他发令前跑掉,她手脚快得像飞毛腿兔子。
  在外面惶惶不安地躲了几天,混入市井的她像鱼儿入了海,没有三五个人抓不住。
  何塞直接派了一队几十人过去,菠莉一看竟然有这么多人来抓她,立马拔腿就跑,不是打架打不起,而是逃跑更有性价比。
  她艳丽的红头发像火一样在空中燃烧,最后又被另一支特种军队拦住,他们把她揪出来绑到车上,由御前近衛一边几人押着她,担心随时又她跑了。
  满车都是魁梧军人,全副武装密不透風,压迫感太过强烈,菠莉感觉末日到了,扭来扭去挣不脱,开始拱头在近衛怀里呜呜哭,捏了捏:“你胸还挺大的。”
  她还咬了一口,近卫们脸都黑了。
  大人说抓活的,因此他们都强行压下,一动不动。
  万幸的是,罗莎身体没啥大碍,何塞见到菠莉被五花大绑到他面前,眼神要把她割了。
  但罗莎又不允许他伤害她,因此他冷漠下令把她关进监狱里。
  菠莉松了一口气,监狱的环境她很熟悉,知根知底。
  就是这个不管饭太愁人了。
  她被关在牢里,一連饿了好几天,见近卫在外面吃东西,问道:“我能吃这个嗎?”
  他们不理她,她没忍住,手伸出去,跟他们抢吃的。
  几个男人言语上凶她。
  菠莉眨着水汪汪大眼睛:“先生们,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淑女的嗎?”
  “你算哪门子淑女。”
  菠莉难过极了,一个人缩在小角落里,过了会,看到他们瞒着摄像头偷偷给她递了块饼。
  她赶紧狼吞虎咽吃完了。
  几天后她被放出来,哭着见罗莎,仿佛受了莫大委屈。
  罗莎心疼极了:“他们虐待你?”
  实际上,近卫们沉默着,这些天被她折腾得黑眼圈都青了。
  为了罗莎的安全起见,何塞找了几个近卫严格看着菠莉,顺手陪她练网球。
  菠莉很喜欢費雷,总是点名让他陪练,費雷做过职业教
  练,会给她做出指导,她听的很认真,因为好久没偷东西了,手很痒,总是爱摸他,他推开她,她又纏上来,顶他的腿。
  何塞隔着很远,只是看了眼她行球的动作,冷酷无情断言,她成不了最顶尖的网球手,
  网球是一項优雅的运动,她倒是適合去摔跤。
  罗莎认为他的话太残酷了。
  何塞不以为意:“她的反手很漂亮,但没什么用,过去十年间这种打法已经过时了。”
  “跟专业运动员相比,力量上她不占优,她的动作小又快,虽然变线落点准,但变线能力和反打能力差。”
  “耐力差,重心也容易不稳。”
  他话音刚落,菠莉已经把费雷扑倒了。
  因为职业习惯使然,菠莉已经顺手把私邸整栋宫殿都摸遍了。
  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意外之获是她在費雷的房间,最隐蔽的位置撬开一个胡桃木小盒子,里面竟然装着一缕头发。
  乌黑的头发。
  菠莉明白过来后有点吓傻了。
  这是死罪吧。
  他竟然敢起那种心思。
  “你——”
  费雷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他现在的死活就在她的双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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