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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31节

  “不用。”
  “这……”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在一旁商量道:“谢将军从未来过咱们公主府,玉奴大人不在,我们可还是将将军请进去?”
  “这怕是不合规矩,”右侧侍卫说完,顺着谢预劲的视线看去,拍了下另一个侍卫的头,“不消想了,殿下好像回来了。”
  天幕被乌云笼罩,似乎有下雨的趋势。
  人群里霎时响起嗡鸣,窸窸窣窣的衣襟摩擦声,人们交头接耳,不远处,两匹赤马牵着一架华盖宝车出现在人群之后。
  那马车上朱丝络网,厢饰翟羽,说不出的富丽堂皇,锦帷被疾行的风吹起半帘,露出少女侧躺着的身姿,肌如皓雪,眉目如画,一身环佩随着车马的移动轻轻响动,悦耳轻灵。
  她闭着眼,像是在外头玩的倦了,沉沉睡着。
  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
  稚奴揭开帷幔,看着熟睡的宋枝鸾。
  殿下多日难眠,总是噩梦缠身,今日从东宫出来,终于累到精疲力尽一回,她没舍得将她叫醒,给玉奴递了个眼神。
  玉奴会意,从厢内抱起宋枝鸾下了马车。
  走了几步,两人才发现公主府门前站了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稚奴有些诧异,谢将军与殿下年少有些交情,可关系似乎也说不上好。殿下念旧,以往的宴席帖从未少过谢国公府的,谢将军却从未来过,今日怎会出现在这?
  她上去行礼:“将军,殿下累了,若非急事还请改日再来。”
  宋枝鸾本是睡的迷迷糊糊,窝在玉奴的怀里,听到“将军”二字,眼皮略抬了一抬。
  谢预劲看着宋枝鸾的侧脸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殿下送臣的护腕,臣没有弄丢。”
  宋枝鸾有些醉,她酒量不好,但总爱胡来,可谢预劲的话,饶是在她清醒时候听见的,怕也不能明白。
  可此时,她贴在玉奴的怀里,电光火石之间像做梦般想起了往事。
  宋定沅入京之后,她与谢预劲一度老死不相往来。起因是她发现他换了一对新护腕,她送的那对,在他那一句轻飘飘的“丢了”便打发了。
  年少时他们总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置气,可那一次两人似乎都不打算低头,加之因为入京之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直到前不久,两人都尚未和好。
  她在那一年里看清了自己的心,最后却用了十年才看清他。
  宋枝鸾只需略侧过头,便能看到谢预劲。
  但她将自己更紧地贴近玉奴,确保连余光都将他排除在外,长睫带着浓浓的睡意扫过眼睑,语气疏离:“将军不说,本公主都忘了,一对护腕而已,丢了也好,没丢也罢,不值得将军特地前来。”
  谢预劲向前迈出一步,一半高大的身体和束起的马尾暴露在细雨中,他浑然不觉,垂下眼。
  “你想让我怎么道歉?”
  谁都没有注意到,公主府内走出了一个人。
  喻新词装扮已与昨日不同,宫中待诏着白,圆领窄袖,衬的他长身玉立,俊雅不凡。
  他在公主府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朝他投来,可喻新词却好像只看到了闭眼休憩的宋枝鸾,神情温和,不卑不亢,“殿下回来了,微臣正要去寻殿下。”
  宋枝鸾眼皮微掀,看他一眼便合上,嗓音倦的很,“嗯,你来的正好,抱本公主进去吧,让玉奴休息休息。”
  喻新词没怎么犹豫,便应了是,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
  宋枝鸾十分娴熟的揽过他的脖子,手
  背不慎碰到他微凉的衣襟,下意识一扯:“这种冷天,怎么穿这么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不给你衣服穿。”
  青年低头和她说话,隐约带着笑:“是,一会儿就换。”
  谢预劲注视着宋枝鸾垂在他腰间,露出一截雪色的小臂,心脏猛地收紧,陌生的痛感一阵阵袭来,连视线都仿佛麻痹,难以从她身上移开。
  直到“轰隆”一声。
  公主府的门被关上。
  他醒过神,慢慢抬头,四周只剩下雨声,不知何时,人群已经散去。
  天黑了。
  第26章 宴会“我最心悦你啊。”
  厌翟车离开东宫的第二日,宋怀章进了宫。
  谢预劲从御书房出来,往太液池去。太液池里浮动着一层碎冰,几只鸟禽在岸边戏水,这座宫里处处是象征王权的明黄色。
  眼前站着的青年也是。
  宋怀章双手拢袖,肩披厚重的狼氅,笑的光风霁月:“预劲,你最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少年人修长的身型撑起绛紫色官服,他有一副极为俊俏的长相,五官冷而锋芒毕露。听到宋怀章的话,止步不前。
  “灵淮这些日玩的有些过,我已好生告诫过她,你知她本性不坏,只是好热闹,日后她会收敛,也希望你不要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总之,等日后你我得偿所愿,你与灵淮的这门亲也是要离的,不会束缚你一生。”
  “她愿意?”谢预劲侧首。
  宋怀章将手放在他肩上,摇头笑道:“预劲,这么些年了,我妹妹愿不愿意,你心里难道没有一个答案么?”
  思及宋枝鸾幼稚的举动,他笑意更深:“只是她孩子脾气,总忍不住同你赌一赌气,不过是想叫你更在意她,成婚后你哄一哄她便好了。你是不知,有时你的话比我这个哥哥都管用。”
  想到公主府前的那一幕,谢预劲没有出声,眼皮微阖,低声道:“是么。”
  她只是在与他置气么。
  宋怀章见状,脸上收起笑,将手拿开,负手而立:“放心,昨日我亲自问了灵淮,她亲口应下,绝不会有变数。元宵宴上我会为你们请婚,父皇向来严苛,若是其他弟妹,一道圣旨下去早没有选择的余地,但灵淮却是不同。父皇虽属意许尧臣,但你们愿意,父皇会更高兴。”
  谢预劲浑身淹没在树荫里,树枝茂盛,将阳光阻挡在外,只有一点透过树荫的光斑,轻而慢的流淌过他腰间的血玉。闻言,谢预劲手指微动,轻碰到这道微弱的光。
  “一个伶人而已,”宋怀章继续道:“于灵淮而言不过是个新鲜的玩物。你在灵淮心中的地位可不是他能相比的,不必放在心上……”
  他语气毫不在意,可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句:
  “臣先告退。”
  宋怀章语气顿住,再转身,只看到谢预劲的背影,正朝宫外走去。
  侍卫见状欲拦,宋怀章却一个眼神,先拦住了他。
  待人走远了,侍卫走近,抱拳道:“殿下,谢将军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宋怀章斜瞥他眼,轻嗤:“那用你的脑子想想,他这般目中无人,为何还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
  姜朝最初能势如破竹,拿下这座江山,甚至有些城池不战而降,临阵倒戈,便是因为有谢预劲。
  他是谢国公唯一的后嗣,谢国公北朝大将,三朝元老,从谢家军营里博得前程的将领不知凡几。北朝皇帝诛灭谢家,引得朝中局势岌岌可危。
  父皇偶然寻到谢预劲,让他入军营,原是想借谢家的威望招兵买马,可谢预劲竟比其父还要骁勇善战。
  如今姜朝皇城三大营拥军三十万,将领如云,这其中有多少人曾经要唤谢预劲一句少将军,恐怕父皇思及此,都难以安眠吧。
  能拉拢他,宋怀章已十分满意,这些繁文缛节,他岂会在意。
  侍卫连忙跪下:“属下失责,请殿下责罚。”
  “下不为例。”
  -
  已是深夜,前庭歌舞初歇,**落白院里还点着一盏灯,拢聚成一条细长的烛光。
  喻新词坐在棋盘前,茶壶里冒着龙井的香气,他倒了一杯放在对面,又倒一杯给自己。
  从得到《放良书》,被免去贱籍那日起,他每夜都会在公主府里沏上一壶热茶,坐在窗边等。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厚爱,他很好奇,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宋枝鸾谋求的。
  他和妹妹被送进教坊司的第一个月,也有位“好心人”日日捧场,义正言辞要为他们免去贱籍,条件是让他与妹妹共事一夫。
  他一拳打在那人脸上,被钳制手脚痛殴,还在用肚子里最恶毒的词咒骂,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这一次喻新词不会这么莽撞了。
  读再多圣贤书,做再品行端正的君子,从前救不了喻家,如今报不了妹妹的血仇。
  灵淮公主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
  门口传来脚步声,三步一缓,是宋枝鸾惯常的步调。
  她是一个人来的。
  喻新词起身,想要行大礼,但被从大门走进的宋枝鸾扶起,“免了,坐着说话。”
  他抬起头。
  烛火耀耀,映照出少女额前的炸珠宝钿金饰。
  宋枝鸾径直坐上炕,半阖上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喻新词毫无准备撞见她口中那抹靡丽的红,动作微顿,在另一侧坐下:“殿下请喝茶。”
  “热的。你在等本公主。”
  “是。”
  “知道本公主要来?”
  喻新词看着她的笑眼,唇角也微微带笑。
  “猜的。”
  宋枝鸾没喝茶,掀起半帘眼皮,看着比她眉眼略低一些的灯芯,“那你继续猜猜,本公主找你做什么?”
  “草民猜不对。”
  “呐,本公主问你,可有过心仪之人?”
  喻新词的心猛地一跳,那被她拨弄着的火苗似有所感,也轻轻跃了跃。
  “殿下……”
  宋枝鸾笑:“明天以后,你要配合我演一场戏,很简单,你只需要把我当成你的心仪之人便可,表现尽量真一些。”
  “草民身份低贱,为何是我?”
  “哪里低贱了?你是北朝雍和年间的状元,是喻相的嫡长子,样貌品行都相当出众,若非如此,也不会遭人嫉恨,”她说着堪称忌讳的话,“在喻家男丁流放南地之时,独独将你贬在教坊司羞辱看管,在本公主看来,那些说你低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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