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昭怕露出端倪,忙掩饰道:“妾觉得感人。”
齐琅一开始便把它当做情诗,自然也不会细想其中含义,他望向沈昭打趣道:“阿楚还是一样的心软,那位‘昭君’姑娘也不见得有你这般感动。”
她回笑。
齐琅继
续道:“那位少年在上战场之前说过,若他死了,一定要将这首诗送出去。这样看来,他也是个痴情人。”
一定要送出去……沈昭在心里记下。
她确信,这诗词是给自己看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可这封信来意是什么?
三年前齐琅昭告天下,燕国公主沈昭病故。那封信的来意,是想问自己是死是活么?
齐琅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转移话题道:“和亲事宜取消了,那秦氏姐妹也不好留下。你你与她们关系好,孤想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
齐琅见她总算回过神来:“养两个人还是能养得起,可孤不喜欢宫里有别的女人。”
沈昭忽然意识到,这是送秦婉仪离开的大好时机啊……
她回道:“若王上将他们两个一起送出宫了,那王上不在时,谁来陪妾啊。”
齐琅见状,回道:“既如此,孤留下便是……”
她打断道:“秦婉仪你得送走!”
“为何?”
沈昭轻哼一声,故做扭捏:“王上还好意思问我。我可是后来才知晓,王上与秦姑娘还有一段缘分呢……”
齐琅见她如此,笑了笑:“原来,阿楚也会拈酸吃醋啊……”
随后立马解释:“孤从来不曾喜欢她,当初是有误会,阿楚莫要冤枉我了。”
“误会么?”沈昭撇了撇嘴,“秦明安是她的父亲,我可知道,一开始秦婉仪进宫就是冲着你来的!”
齐琅立马做出一副,我冤枉啊的表情:“当初的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我同你发誓,我此生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触碰……今后,也只会有你一人。”
齐琅他,未经人事?
堂堂一国君主?
齐琅见她如此,调侃道:“不信,阿楚可以试试……”
“王上说什么呢……”
沈昭笑道,转头正要继续说笑,却见他眼神阴暗,正看向自己脖间。
他眼神几乎要将自己吃了:“阿楚,你的脖子是怎么了?”
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
这是裴如瑛情动时留下的吻痕……
第28章 “我可以……为你而死……
“妾不小心抓的……”她的的解释苍白无力,不由得心跳加快。
齐琅闻言,只默默去扒拉她挡住红痕的手,轻声道:“我看看抓的重不重。”
沈昭连忙道:“不用了。”
齐琅仿佛没听到,在看了一眼并不严重后,这才缓和了表情:“你宫里有药么?”
沈昭一听,怕被他发现端倪,拒绝道:“宫中有伤药,妾自己涂了便是。”
齐琅只自顾自的吩咐宫娥:“拿药!”
沈昭看着他,觉得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可齐琅怀疑又绝对不会是这个表情。
齐琅将宫娥手中药膏拿过,用手指沾取。冰凉的药膏触及她的锁骨,她直接一个哆嗦。
他的动作,并不轻柔……
沈昭看着正在专心涂药的齐琅,心里盘算着怎么回事,他忽然朝着她脖间吹了一口气…
她正要张口,却见齐琅满是侵略性的眼神,像是挑衅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得逞。
她开口问道:“王上这是做什么?”
齐琅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锁骨红痕处,指腹轻轻摩挲红痕周围的皮肤:“这处红,太扎眼了。明知道是你不小心抓的,可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沈昭以笑示他,心中却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齐琅看着她,漆黑的眸中不见波澜:“孤为何觉得阿楚对我,好像有些疏远?”
“这是什么话……”
沈昭话还没说完,齐琅直接揽住她的腰,凑了上去。沈昭被迫坐在他腿上,与他离得很近。
齐琅的呼吸,打在她耳边:“就像现在一样,你在抗拒我。”
沈昭扭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像是一只待狩的狼。
沈昭不知道,今日他为何会如此反常……
从前他对于齐琅的接触,没有什么反应。或许是她经历了一些事,导致她如今与他接触身体会有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反应。
她心跳的极快,沈昭已经分不清这是紧张还是惧怕。
她笑了笑,随意的揽住他的脖子:“现在可还是抗拒?”
他盯着她道:“阿楚这样,是要验货么?”
沈昭闻言,心中警铃大作。
她知道齐琅的是什么意思,可不管是不是说笑,她都不能答应。自己身上还有一些痕迹,她根本解释不清……
就算要让他安心,也绝对不可能在今日。
“今日不可。”
齐琅闻言,问道:“孤记得你前些时日才来过月信。”
沈昭尴尬的笑了笑,她忘了:齐琅可是比自己还关心自己身体……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来吧。”沈昭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赌,齐琅绝对不会强迫她。
“好啊!”
沈昭吓得直接睁开了眼睛,却见齐琅一脸笑意。
他在捉弄。
“逗你玩的。”齐琅伸手去刮她的鼻子,“在阿楚愿意将真心托付给我之前,我不会做那种让阿楚不开心的事的。”
沈昭看着她,浅浅一笑。
几日未见,齐琅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沈昭看着桌上的药膏,心里杂乱无比。一个个的,难对付的很。把秦婉仪这个威胁送走,也不算白费。
只是,那首诗,她还需好好查查。
齐琅从福安殿离开,周围雨水脏了衣角,他心烦意乱。
他忽道:“请御医。”
宫侍本想询问齐琅可是不适,张嘴瞬间又憋了回去。齐琅做事,从不喜别人打听。
御医进了屋内,便见齐琅在低头写字,他跪下行礼:“参见王上!”
“起来吧。”齐琅没抬头,继续动笔。
御医得令起身,同时齐琅“啪”的一声将毛笔按在桌子上。
他倒吸一口凉气,又跪了下去。
只见齐琅抬头,眼中满是幽冷:“孤请教王卿一件事。”
“王上请说。”
他伸出手来,目光扫过修长指尖,落在指甲上:“若是我抓伤自己,伤口应该是怎么样的?”
御医被他问的一头雾水:“王上是伤到了么?”
齐琅只抬头看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御医微微欠身,神色凝重道:“回禀王上,若以指甲抓伤,初始伤口多呈不规则细痕。”
“若只是红肿呢?”
御医瞧着他的眼神,思索要怎么回答才能让眼前的君王更加满意些:“若是抓的不用力,也是有的。”
齐琅看着他:“哦?”
御医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红肿亦有可能不是抓伤,是蚊中叮咬或者接触一些花粉起了疹子导致瘙痒,从而误会是抓伤的。”
齐琅闻言沉默良久,他回忆起了沈昭的指甲,她没留指甲:“原来如此,无其他事了,王卿回去吧。”
“是。”
帝王多疑,从未变过。而齐琅,是帝王中最多疑的那个。
那场雨,整整下了三天,将一切冒出的躁动通通平复。沈昭三天没见太阳了,也三天没出门了。
这天,是秦婉仪离宫的日子。外面阳光并不算好,冬日的冷气萦绕一团。秦萱拉着秦婉仪在宫门口,哭成了泪人。
秦萱抽噎不止:“阿姐,我不想同你分开。”
秦婉仪只摸了摸她的脸:“阿萱不哭,姐姐只是暂时先离了宫,又不是见不到了,况且我离宫,这是王上的意思。”
秦萱闻言,觉得有道理,可仍旧不舍:“那我去求王上,我跟你一起走!”
秦婉仪朝着沈昭瞟了一眼,回笑:“你留在宫中,等你学识渊博了,再离开好不好?”
秦萱听着,只乖乖点头。阿姐,最希望的便是她学有所成。
秦婉仪忽然看向沈昭:“姑娘,帮我照顾好妹妹!”
秦婉仪什么都懂,此番离宫,是沈昭的意思。就算齐琅让自己走,若是沈昭肯让自己留下,她绝对出不了宫。
沈昭没作答,目送她离开。
长街中身影逐渐远去,可就在那身影上马车一瞬间,她忽然回了头。
秦婉仪疯了一般朝着沈昭跑了过来,此刻她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姑娘,我明白了……”
沈昭茫然:“明白什么?”
她看了一眼秦萱,拉着沈昭去了一旁没人的地方,随后直接跪了下来:“求姑娘帮我照顾好妹妹。”
“这是秦姑娘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