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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沈昭看着他,开口道:“所以,我们如今才算结盟了吧?”
  “什么结盟?”
  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他不会背叛自己。只有这样,逼他上船,她才能心安……她岔开话题:“帮我查一个人。”
  “谁……”
  “王生,齐琅的军师。”
  “好。”他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选择开口,“你不会……为了这样,所以……”
  沈昭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随后在他耳边轻语:“对啊……”
  裴如瑛,被算计的感觉,如何?
  这样,我应该算是赢了你吧?
  他心口猛的一滞,呼吸时只觉胸口处生疼,比肩膀上的伤口疼的多……他将眼眶处的温热憋了回去,站起身来:“我会帮你查,你保重身体……”
  他走了,沈昭隆起袖子,看到了手腕上的红痕,这是他情动之时留下的。
  为何赢了,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呢?
  沈昭福安殿时,叫人洗漱了一翻。她清洗身子时,却不
  禁想到他轻啄时的触感,身体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她咬紧下唇,心中痛骂。
  难不成经历过那种事,身体便会变得如此奇怪么?
  她下午累得慌,用过晚膳她本想早早歇息,侍女却告知她秦婉仪来了。
  此人一般不来找她,沈昭想了下还是决定见她。秦婉仪在她对面坐下,开口询问道:“不知今日下午,姑娘心情如何?”
  沈昭闻言,疑惑道:“什么意思?”
  秦婉仪却开口道:“裴先生……他是不是心悦你?”
  第27章 梦境+偷情要被发现了么……
  “秦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昭面上佯装专注,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然浅笑。
  唯有那微微攥紧书卷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惶。
  “今日在书房,我瞧他对你的眼神……”
  沈昭抬眸,制止了她的话:“秦姑娘慎言,若是传到王上耳中,这是谋杀啊。”
  眼波流转下深藏的,是杀意。
  她质问道:“那今日秦姑娘是有意支开秦萱?”
  秦婉仪道:“是。”
  “我奉劝秦姑娘一句,少自作聪明。”她将书扔在桌上,“这样啊,能活得久些……”
  “我…”秦婉仪欲言又止,最后只点头应下,“臣女记住姑娘的奉告了!”
  “不早了,我该歇息了,就不留秦姑娘了!”沈昭言毕,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秦婉仪这下也不敢乱揣测了,沈昭让自己留下,她还以为自己能傍上沈昭这尊大佛,还是操之过急了些。她绝对不能让沈昭认为自己有什么别的心思……
  “今日是我胡乱揣测,还请姑娘莫要放在心上!”秦婉仪忙道。
  沈昭笑着回道:“姑娘这说的什么话,上次的事,我不也计较么?”
  是的,她没计较,可她还记得。
  秦婉仪莫名觉得背后一凉,怎么这么奇怪?只行了个礼,起身离开了。
  送走了秦婉仪,沈昭撑着脑袋叹气。
  是她大意了,是何处出了纰漏,竟让秦婉仪发现了不对劲,她今日怀疑绝非空穴来风……
  沈昭看着桌上的书本愣神:是时候送她出宫,以绝后患了。若是她不走,那也别怪自己手下留情了。
  她今日觉得尤其疲惫,也懒得分析那么多,只早早的便睡下了。不知为何,从不做梦的她今日竟然做梦了……
  往日梦中最常出现的画面,是燕国被灭那日的惨状。可今日,她却梦到了,裴如瑛……
  梦中红烛映影,烟雨朦胧。她浑身湿透浸在水中,不,是和他一起……共浴?
  她惊恐:“裴如瑛?”
  可梦中那人只伸手去挑她下巴,随后便要吻上。她急忙推开那人,“这是哪里?”
  “殿下,这是燕国啊。”
  殿下?燕国?她苦笑,原来是梦到了故国。
  “公主,我们继续啊……”
  对,是梦……她可以去见父王。她猛的推开他,要从水中起来。
  “公主要去哪里?”
  她被他拉住,怎么也挣脱不开,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她急得要哭:“裴如瑛,求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父王!”
  那人却邪魅一笑,一把将她拽在水中:“公主殿下,臣那日求你可没见你怜悯啊…”
  轰隆一声,空中发出一声惊雷。
  她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会做这种梦,是裴如瑛对她的报应么?
  宫娥听到动静,点了灯走了过来:“姑娘怎么醒了?”
  “打雷了么?”许是惊魂未定,她声音有些虚弱。
  宫娥回道:“是,外面下雨了。”
  冬日雨并不大,却带着丝丝寒气。水滴打在屋檐上,发出的声响叫人心绪不宁。
  昏暗的灯光下,侍从在一旁掌灯。他看向低头苦思的人,开口道:“大人自从宫中回来便在这书房坐一晚上了,夜里寒凉,大人不如先去歇息明日再……”
  裴如瑛看了他一眼:“无事了,你再添一壶茶吧。”
  侍从见劝说无果,只默默去换了热茶。
  裴如瑛拿着笔在纸上写画,一刻也不敢停歇。他怕自己空下来,去想沈昭的事情……外面雨声将他心弦拨弄的杂乱,他无比混乱。
  他将手中东西放下,打开了窗户……
  外面寒风拂面而来,他很清醒。暗夜无光,如他心头沉闷。
  她只当这是一场交易么?
  若是如此,她只需张口他便可以做这些。
  无人知晓他初尝情欲时心中的喜悦,如当年他初次心动一般强烈的心跳。
  她不喜欢齐琅,她与齐琅也并没有什么。裴如瑛看着雨滴落下的涟漪,提醒自己一遍又一遍。
  他虽不知沈昭为何要查王生这个人,可他知道,那个人对她一定很重要,所以他一回来便替她查探。
  王生,齐琅的军师。自从三年前他告老还乡,他像是不存在过一般,踪迹无寻。
  秦明安,郭存,还有当初追随齐琅的人,都是可能见过王生的人。他一一分析,最后能探出消息的只有一个人选——秦明安。
  次日清晨,门外雨未停。
  沈昭昨夜没休息好,只觉得头疼。她想了一下,一天时间裴如瑛应该查不出什么消息,今日便不去秦萱那里了。
  她猛的想起来秦婉仪,此人也是个细致的,为防她看出来什么端倪,沈昭决定在她离开前先不去秦萱那里见裴如瑛。
  她正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秦婉仪出宫,让秦萱留下。
  齐琅却来了。
  “王上。”沈昭看向他,他身上并无忙了几日的疲惫,反倒精神很足。
  “可是有什么喜事么?”
  “是喜事,也是坏事。”齐琅拉她的手,在一旁坐下。“阿楚可知晓那位击杀蛮夷的那位少年?”
  “知道。”
  “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沈昭唏嘘。这人十五岁便参军,拼命立功却还是没活下来。
  他所击杀的蛮夷首领,是令南凉头疼的存在。可他竟被十五岁的少年手刃,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却听齐琅继续道:“孤本想封赏他,只可惜天妒英才,他战死沙场。思来想去,孤决定追封他勇毅大将军。”
  人死了,得此虚名又有何用。
  “斯人已去,生人尚在,王上叫人好好弥补他的家人,应当也算了却了他一桩心愿。”
  齐琅应道:“孤也是这么想的,无奈那少年举目无亲,遗物也未留下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甚至连尸首都没找到……”
  战功赫赫却尸骨无存,她也想知道齐琅的态度:“王上打算如何?”
  “听军中人说,这少年还是个痴情人。他平日也不与人交流,每天只揣着一张信。只希望自己立下战功,朝心上人诉说心意。
  “如今他死了,可那封信还在。他的心意,不应该被埋起来。”
  沈昭闻言,唏嘘不已。痴儿一心立功,只为一朝同心上人表露心意。
  齐琅:“诗曰:
  常报怀亭骨,何须埋土还。
  夕月望西山,借寄昭君安。”
  沈昭听到第一句便滞住,瞬间觉得眼中一股暖意。这哪里是什么寻常的情诗,分明是……
  怀亭是她的小字,若这不算什么。那夕月拜西山呢?
  分明就是秋分朝西拜月,此乃燕国特有习俗,他是燕人。
  昭君安……昭君,安?沈昭,安?还是,昭,君安?
  她心口处的跳动不自觉加快,呼之欲出。
  三年来的孤独迎来了终别,日日夜夜的等待终于有了盼头。还有人记得大燕,还有人在等她,记挂她,她不是一个人…
  故国有乡音,音传故人讯。
  她没忍住,湿了眼眶。
  齐琅见她如此,关切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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