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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她的臣(重生) 第52节

  她脑中飞速运转着,如何才能逃过一劫,这是前世的温行,与她不过只在宫宴上见过一面,甚至称得上关系对立,此刻她半夜藏匿在他院里,她该如何辩解?
  她紧紧握着拳,就在她以为他要出声叫人来抓她的时候,他却移开了目光。
  她脑中依旧嗡鸣着,只看到他的嘴巴开
  开合合,不知又和沈栋说了什么,紧接着便与沈栋一同往院门口走。
  沈栋出去了,他合上院门转身,再次对上她的目光,脚步顿了顿,开始朝着她这处过来。
  要来抓她了吗?她的身子又开始绷紧。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在他的胸膛几乎要贴上她的脸时,才堪堪停下。
  头顶,她熟悉的声音呢喃,“又看错了吗?”
  沈泠猛的抬头看他,他的眼神越过她的头顶,看向她身后。
  他看不到她吗?
  离近了看,他的眼神虚飘在空气中,没有聚焦。她试探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依旧没有反应。
  果然是看不到她,她突然想起,她藏在帐后那次,他也是看不到她的。深深呼出一口气,周身紧绷的肌肉也跟着松懈。
  她往后退了一步,打量他。
  眼前的人眸中不似方才那样清明,染上一层她看不清的雾,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她被那双黑眸吸住,移不开眼睛,可黑眸的主人却突然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的雾更浓,他径直穿过她的身体,往殿里头走。
  她慌忙跟上去,趁着他打开的门,跟他一道往里走。一进门便被他周身清列的味道裹挟,不知是不是屋里温度有些高的原因,她觉得有些热。
  屋门被关上,她四处看了看,这里同上看到的一样。瞧见他去的方向不是寝室,她便放心跟着他往前走。
  第55章
  前面的人进了最东侧的一间屋子,沈泠趁他关门之前赶紧顺着门缝溜进去,入眼便是置满了书的书架,满满登登地架满三面墙。
  沈泠不禁瞠目,他前世这么爱读书吗?
  越过身前的人,走近了去看那些书,有部分是她前世也看过的,更多的是她听都没听过的。这些书本同它的主人一样整齐,有序地排列在书架上。
  西墙那面书架上有一本书显的格外突兀,比它旁边的书要矮上一截,粉色的书皮在一众天文地理政史典籍中显得不那么正经。
  沈泠有些好奇,回头看了一样同她一起进来的那人,瞧见他正背对着她在书案上作画,她果断将那本粉皮书抽出,一眼便瞧见书皮上的三个大字,《悦她集》
  沈泠心中的好奇更甚,隐隐约约地猜到些什么,手比脑子快的翻开了第一页,里头的小字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如何讨得女子的欢心,法子千奇百怪,有些离谱到她都不忍直视。
  她慌忙合上书,又瞧了身后的的人一眼,真是人不可貌相,温行竟然也会看这种民间流行的‘不正经’的册子。
  将书小心放回书架,身后的人还在忙碌,不知是在画什么,画的这么入迷,许久都不曾抬头。
  正想过去看看,他突然停了笔,转身看向她在的方向,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她,但她刚偷偷翻过他的‘密书’,有些心虚,还是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停住脚。
  他透过她看向她方才翻过的那本书,目光只稍作停留,便又转回身去。
  看见他正在收方才画的那幅画,沈泠快走了两步,还是没瞧见画的是什么,只隐约瞧见上面画的是位女子的发髻。
  前世他与她不熟,印象中只宫宴那次见过他一面,更多的是从他人口中听说他的事迹。不知他画中的女子是谁,想必方才那本册子也是为了取悦那位女子看的吧。
  他将那画收起,便起身往屋外去。她顿了顿,没有立刻跟上去,手悬在方才他藏了画的抽屉上,半晌,又如无其事的移开。
  沈泠从书房出去时,外头一片漆黑,只有他寝室那一侧亮着一盏孤灯,她没有再跟过去,只趴在外间的书案上昏昏沉沉。
  醒来时,她在阿姐的小院里。
  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沈泠心中比前几次平静许多。院里安安静静地,阿姐她们还没有回来。
  沈泠一人去院里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屋中出神。她不知道为什么接连梦到温行前世的事。能看的出前世沈栋对温行颇为依仗,这让她再次确认温行在这场复仇计划中的重要作用。
  明明一切都顺利,她心底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梦中沈栋与温行的关系,温行要做的事,他们的计划,她都听的一清二楚,但却总觉得迷雾重重。
  前世温行书房里的那个粉皮册子,还有她临睡前画的那副丹青,不知究竟是那个女子。前世,他没遇见她,所以,也是会为别的女子辗转反侧的吧?也不是非她不可的吧?
  那就好,等回京她择了驸马,他应该就能慢慢放下了。
  小镇中的新年平淡而安心,年后的十几日一晃而过,今年是她前世今生十几年来过的最舒心的一个年。
  然而三月就要会试,她们今日就要启程返京了。
  阿姐今日一大早做了许多点心,要她带着路上吃,忆儿现在自己也能抓到鸟了,昨日晌午还给她烤了一只。开了春,纳古勒的武行准备再招一批孩子进来,现在各家都往那边举荐,热闹的很。听温行书大毛和二花的书念的极好,这些日又陪着他们去镇南买了些书回来,等走了之后,这两个孩子也能好好学下去。
  来的时候走的陆路,光是路上都走了两个多月,一路上还遇见不少事。现在已是一月下旬,得在三月前赶到京都,只能走水路。
  今日用过早饭,阿姐便送她到码头,她沿着泗水河一路向东。
  此一去,山高水长,她与阿姐再见之时,便是一切事了之日。
  “殿下,去里头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粟玉拿了件斗篷披在她身上。
  沈泠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斗篷,她已经在夹板上立了半个时辰了,正月底的风吹的她浑身发冷,河两岸的景色也早已不是泗水镇,她叹了口气,往船舱里去。
  刚转身就瞧见站在后头的温行,正直直地看着她,沈泠一顿,就要绕开他往里去。
  “殿下,要用些点心吗?我方才将阿姐做的点心热了一些,殿……”瞧见她要走,他慢半拍地开口。
  “我不饿,你不必做这些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会试了,你好好准备考试就行。”沈泠也慢半拍地开口拒了他。
  她已经避了他二十余日了,这次她没有想以往那样明显。若有事也会在有第三人在场时与他言明,但却不会再与他单独说话了。不为别的,只是她与他相处时越来越重的心跳,让她感到害怕。
  她说完那句话,眼前的多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看着她不说话,她想了想,“还有,如今已离了泗水镇,你不必再叫她阿姐。”说罢,没去看他,抬脚就往里去。
  “是,殿下,此次会试、殿试,阿行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在她一脚已经踏进屋子时,温行出了声。
  水路比陆路好走多了,船已经往东开了月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路上平安的很。
  这些日,非必要她都待在屋中,不怎么出去。温行也没有再来找她,整日里待在房里读书,整艘船除了水手交接的声音,大多时候都很安静。
  不知是不是坐船坐的久了,她今日晚膳后便觉得晕晕腾腾,一早便睡下。
  迷迷糊糊中她又回到那个院落,院里一盏灯也无,只有殿中微微亮着。她轻车熟路,没多想便推门入内。
  屋里静悄悄的,主人应当是不在。沈泠挣扎了两秒,往书房那边去。上次没看到他的那幅画,后来总想起那件事。
  这次殿中无人,她不去看看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等她看清了,知道了那女子是谁,回了京都便引荐他们认识。那位画中的女子才是
  他应有的缘分,而她不会是硬闯进来的再世之人罢了。
  他的感情是被她搅乱的,那就由她来让一切都回到正轨吧。
  她找到上次温行藏画的抽屉,抽屉没有上锁,她伸手就轻易拉开,然而入目空空,里面什么也没有。上次她明明是看着他放进去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目光向下,抽屉下面有一个柜子,她拉开,里头果然有一卷画纸。
  原来是换了地方,放在这里了啊。可在她展开那幅画时再次愣住。这并不是一副女子的丹青,上面一笔一笔画着的是东昭与西晋的战地图,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每一个边塞关要。
  沈泠背后不禁沁出一层冷汗,他画着个做什么?他如今东昭为官,两国之间并无战事,他一个刚刚入仕的文官画张图的意图呼之欲出。
  沈泠仔细翻看着这张图,纸张有些泛黄,看起来得有个四五年的光景了。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这张地图是他刚来东昭时画的,原来前世的他从一开始就是想着复仇的,难道他一开始投奔沈栋的目的,就不单单是为了在东昭的仕途发展吗?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复仇,那东昭就只是他的踏板,沈栋也不是他想辅佐的君,沈泠不敢再往下细想。
  那现在呢?这一世的温行是怎么想的呢?若这一世的他也想复仇,那他如今对她表露出的种种,对她的衷心,对她的爱慕,都是迷惑她的障眼法吗?
  她,也是他的踏板吗?
  沈泠胸口剧烈起伏,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她不能再这样轻易的就给他下断定,这个人替她挡过箭,也为她吃下过毒药,况且那毒药的解药只有她有,他若是叛了她就得重新制药,而这解药的制药期尚需一年,期间若无她的接济,他便只能毒发身亡。
  就算什么都不看,她养了他这么久,不能仅凭一张地图就判定他有不轨之心。她总要问问他,无论是什么,她都要听他亲口说。
  她将那张地图折好,重新放回到柜子中。她已无心再去找那副女子丹青,恍恍惚惚地往外走,刚推开书房的门,便看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那人同她一样似乎僵了一瞬,他的目光虚在半空中,她知道他看不见她,正要松口气,却瞧见他慢慢抬起手,虚落在她脸颊旁。
  她蓦地屏住呼吸,感觉到脸上有些痒,他的手指轻轻蹭到她的脸颊,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一样能感觉到,一时间心跳如鼓。
  面前的是前世的温行,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沈栋的人,与前世的她而言,都是可以称得上半个敌人的人。
  她不敢动,垂下头闭着眼僵在那里,半晌,感觉到脸上的那只移开了,她才放下心,缓缓抬头,却再次撞上一张放大的脸。
  面前的人弯着腰,唇几乎抵在她额头上。她努力憋着气,几乎要控制不住胸膛中的震动。
  她踉跄着往后退,绊着脚下的衣裙就要摔在地上。身体失衡,眩晕中睁开眼,入眼是木质的房梁,耳边是水面被船荡开的声音。
  还在船上,她定了定神。
  第56章
  “殿下,你醒了,温行熬了鱼汤,要去尝尝吗?”粟玉推门进来。
  她正想去找他,他就来了,“他在外头吗?”
  粟玉边扶她起身边道:“他把鱼汤放下就走了,说是要回去温书。殿下去尝尝吧,刚从江里捕上来的雨,可鲜了。”
  沈泠出房门就瞧见桌上的那碗汤,冒着热气,香味扑鼻,可她却丝毫没有胃口。
  “去把他叫过来,我有事问他。”沈泠在桌边坐下,拿起碗边的汤匙搅拌着。
  要怎么问呢?她实在不想伤到他,还是委婉些吧。
  不过一会儿,温行便跟着粟玉一同过来。
  “粟玉,你去外头守着。”沈泠放下勺子,吩咐道。
  温行嘴边了笑敛了,问道:“殿下,是有什么要事?”
  “阿行,过来坐,这是你捉的鱼吗?汤很好喝。”
  温行依言坐到桌子的另一侧,“殿下喜欢吗?若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阿行着熬汤的手艺是那里学的,总不会又是逃亡时连的吧。”
  “殿下说笑了,逃亡时只顾着逃命,哪里有时间熬汤。是阿行小时候见母亲给父亲熬的,如今想起来便试着做做罢了。”
  温行瞧着碗里的汤一点也没少,又试探着问:“殿下,是味道不好吗?”
  这已经是他做的第四锅汤了,前面的他尝了味道不好便弃了,难道这回还是不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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