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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她的臣(重生) 第26节

  叶舟衡坐在侧案旁抚琴,沈泠在书案后面,书案上的卷宗已悉数撤下,换了一盘新出的莲子在上面。
  而前两日说想一同切磋琴艺的人,此刻正坐在她的侧边,将书案上那一盘莲子一颗颗剔了芯,又一颗一颗地放到她面前。
  温行的病才将好,她如何会使唤他去做这些事?
  她看了看正在侧面弹琴的叶舟衡,和不停给她递莲子的温行,总觉得自己像是叫了两个侍从来陪她享乐的。
  事情究竟是如何变成眼前这一幕的呢?
  这还得从温行进来时说起。
  叫了叶舟衡入内后,她本是想等着温行来了再抚琴,可叶舟衡却说他昨日回去新琢磨了个曲子,不妨先弹给她听听。
  她又确实喜欢听他弹琴,便也就依了,没想道温行来的那么快。
  他来时,她正听的起兴,真像啊,叶舟衡新琢磨的这首曲子,简直和长姐随手闲弹的曲风一般无二。
  她听的沉醉,便随意抬了抬手示意刚进来的温行入座。
  待着一曲罢,她才对他二人道,既是切磋曲艺那便一人一曲吧,她还没听过温行弹琴,不由得还有些期待。
  谁知温行起身,走至她案边对她道,说自己今日细听叶大公子的琴音,才觉自愧不如,不愿献丑丢了长公主府的门面。
  她
  一时有些诧异,这样的话竟能从温行嘴里说出来,温行可不是个会认输的性子,难道是他的琴艺确实不精?
  见他如此说,她也不好再勉强,便允他入座闲听即可。
  他却又是一脸自愧,说叶公子为殿下弹琴也就罢了,他如何好闲坐着,只叫客人操劳他实在过意不去。
  她一想也是,叶舟衡与温行都未入仕,都没有官阶在身,她也就罢了,只是如今温行也在,确实不好只叫他一人弹琴供她二人享乐。
  正思忖着该如何好,温行又接着道,说既然自己不能为殿下抚琴,那就为殿下剥莲子吧。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温行就坐在她身旁,将剥好的莲子递给她,眉眼温和。
  见她吃腻了莲子,又为她斟上清茶,她喝了茶,他又赶忙递上手帕。
  简直比粟玉照顾的还周到,她甚至都怀疑温行根本就没听叶舟衡弹琴,满腹心思全在她这儿了。
  她昨日刚许了他重诺,他今日便赶着来拍马了。
  只是这样好像也没比他与她都坐着看叶舟衡弹琴好到哪里去。
  这样,反而像是她……
  她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将弹琴这事打住,谁知叶舟衡倒是先开口了。
  “殿下可是疲倦了?”
  ……她有这么明显吗?倒也不是疲倦,只是感觉气氛有点怪罢了,只是他这样问了,他便也顺着他说。
  “嗯,今日起的早,是有些累了,叶公子弹了这许久想必也累了,不如你与阿行在我这里用个午膳,歇息片刻。”
  也将到正午了,等用了饭,她得换个别的事来做,最好是她三人都能参与的,总之她不想听他再弹琴了,也不想再被追着喂莲子了。
  第24章
  午膳时,温行几次给叶舟衡夹菜,还叫他不必拘束,当在自己府中一般,对他颇为照顾。
  他也当真没再拘束,一直闷头用饭,一点也没客气。
  温行对他笑的颇为和煦,瞧着他二人的关系像是缓和了许多,如此日后一同温书便也好办了。
  他二人相处的和睦,沈泠也心宽,午膳还多用了一碗饭。
  用罢午膳,沈泠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那放了琴的书房了,就说午后屋内燥闷,不如去前日的凉亭乘会儿凉。
  温行自是她说什么都没意见的,叶舟衡也道好,只是瞧着脸色有些不佳,或许是真热着了。
  想着温行身上的伤,今日又是给她剥莲子,又是给叶舟衡夹菜的,不免有些担心。
  “阿行,你身子可还好?若累了先回去休息也无妨。”
  温行手里拿了她的团扇替她遮阳,听她说话,低头去看她,对上一双关切的眸子,他轻轻勾了勾唇角道:“殿下不必担心,阿行无事,何况今日有客,阿行也不好擅离。”
  懂事,实在是太懂事了,她发自内心的欣慰。
  正想夸他两句,突然听到叶舟衡有些隐忍的声音道:“行公子莫不是多虑了?叶某是拜访长公主府,殿下已然款待,行公子何需操劳?”
  唉?也是啊,准确来说这长公主府就她一个主人。
  “叶公子说的是,只是我住在这府里,受殿下恩惠,早已将殿下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怎敢再生二心?”
  ……她听着叶舟衡好像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温行这么一答,倒像是叶舟衡在挑拨似的。
  温行今日怎么答非所问,可别再有什么误会了,将将才缓和的关系。
  果然,叶舟衡的声音冷了下来,“行公子还真是忠心。”
  温行像是没意识到似的,将扇子又往她头上遮了遮,语中含笑道:“那是自然。”
  ……
  她恐再说下去真再起了矛盾,赶紧出口打断,“只知叶大公子琴艺了的,想必棋艺也是绝佳。”
  “殿下谬赞,叶某略通一二。”
  “那正好,阿行平日里也爱下棋,我上次的棋局还在凉亭中,一会儿你二人也可切磋一局。”
  以琴会友失败,那便以棋会友吧。
  半刻钟后,湖畔凉亭。
  一方棋盘,两盏清茶,三人对坐。
  清风徐徐,绿叶浮动,偶有几只翠鸟飞啼,伴在蝉鸣中显得格外清脆。
  若不是此刻棋局杀的太过惨烈,面前的景象倒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棋盘上黑子已占领绝对优势,白子被逼的节节败退,只是每每到生死时刻,那黑子却总点不到要害,使得白子死里逃生。
  此局久久不结,白子像是被逼到角落里的狗,颇为狼狈。
  白子的主人也早失了刚入局时的淡然,方才执盏的手此刻已紧握成拳撑在腿上,执子的手悬着久久不落。
  沈泠侧头看了眼叶舟衡,他眉头紧锁,指尖的那枚子仿佛黏在他手上一般,气氛愈显焦灼。
  半晌那枚棋子艰难落下,黑子紧随其后跟着落定,将那白子方才谋得的出路截断,依旧是没堵死,只绞杀了两颗白子。
  明明他方才落子的位置再偏上半寸,白子就会全盘皆输。
  “叶大公子承让,请不必手下留情。”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的将那两颗被围死的白子收走,声音也如同他手上的节奏一样不紧不慢。
  沈泠顺着那声音看向他,他吃别人的子怎还让别人不要手下留情?
  如今这局上一直在手下留情分明是他,只是他这样围棋留缺,虽使得对方不会即刻兵败,却是苟延残喘,更使人狼狈。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神情专注地等着对方落子。
  沈泠不由在心中叹气,温行这是好心办坏事啊,他这样让棋,倒不如给对方个痛快。
  “叶公子可是累了,若累了可休息片刻,本就是闲玩,不必认真。”沈泠出口打破僵局。
  叶舟衡张了张嘴又闭上,缓缓收回悬在空中将落未落的手,最后只吐出一个字,“是。”
  “殿下,可此局还未了……”这话还未完,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有些失落。
  她移开眼睛,不看他眸中的黯然之色,她此时叫停确实有些偏帮的意味,只是若继续下去那叶大公子的脸都要被放到地上踩了。
  “那我来吧,方才看了半晌,早就想与阿行手弹一局了。”
  反正她输了也无妨,她又不用与他较量什么高下。
  本就是奔着兵败去的,落子也是不假思索干脆利落,只是几个来回之后却发现她的路越走越宽,盘上的白子隐隐有些东山再起的趋势。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沈泠稍稍犹豫了片刻,执子的手悬在空中,将心中想好的落子位置改了一下,落定后,她抬眼看向温行。
  这一子,她几乎是要将她全盘所谋悉数送进黑子口中,她不信那样的巧合,她的棋艺并不精湛,她倒要看看温行是不是故意的。
  她等着他落子,心中有些焦灼,若方才他与叶舟衡的对弈是他故意的折辱,她该怎样叱责他?要罚他吗?为何他这样屡教不改。
  黑子这次思索良久,迟迟不落,她忍不住颦眉。
  直到那只修长的手将棋子落在直取她命门的位置,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输了,输的好啊。
  她莞尔,有些懊恼的道:“阿行赢了,我与叶公子都不是你的对手。”
  “是殿下让着阿行罢了。”
  很明显温行的棋艺远在她二人之上,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本就是想要缓和他二人的关系。
  玩了一日,他们也不再像先前那样陌生,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那日叶舟衡出府时,温行还主动去送了。
  那之后,叶舟衡再来府里就直接去了落枫院,她着人悄悄去看过,温行与他都在温书,她彻底放下心来。
  弹指之间,已是金风送爽。
  这几日,沈泠去落枫院勤了些,还特意将芍药园里的秋千移到
  这颗枫树下。
  不是为了监督温行他们读书,毕竟这两个月以来落枫院的学习氛围一直浓厚,只是如今已是桂月,又一季枫叶飘黄,园子里哪处的风光也比不上这里满院金黄。
  这几日她闲了便会来这里坐坐,入了秋,天气也清爽起来。
  这两个月都十分顺遂,沈俪那里暂时没什么动作,她也不好贸然行动,毕竟此刻时局与她而言,最要紧的就是明年的科考。
  捋了两把怀中的苍月,它翻了个身儿,眼睛都没睁,又呼噜噜的睡过去,完全没了刚来时那股机警劲儿。
  猫儿胖了不少,圆滚滚地,皮毛也更加顺滑,日头底下一照更显得油光水滑,总觉的它该清减一些了,再这样胖下去就真成个球了。
  比如现在,猫在她怀中窝了不到一刻钟,她就觉得腿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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