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她抓住那条断尾,看看女人,再看看尾巴,咬咬牙,还是先滑下了床:我很快回来,等我师尊!
几乎是飞去郎中那边,把断尾递交后,她安抚了红绸一会,得到确切答案说还可以接上,便大大松了口气。要了点能养胃解酒的药丸,赶忙又飞奔回来。进屋时没瞧见人,只有床边地上散落的衣物,私室里传来水声。
她还是去洗澡了?
裳熵走到私室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上回见到她...是在壶城,那时仅仅能以欣赏美人的角度看她,虽心中躁动但不知如何纾解倒也没什么。但此刻经过了小山般的春宫洗礼后,裳熵认为自己很难保持内心清净。
可是,不看着的话,万一师尊受伤了呢?
毕竟都醉成那个样子了,况且还要给她吃这个药丸。
绿色小丸在掌心滚动,裳熵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决定推门进入。郎中说这个药吃下就会好很多,并且喝醉之人也不能洗太久,她得去看看。
厚重大门吱呀推开,屋内热气氤氲,一层白雾漂浮在水面上,蒸的人瞬间出了层薄汗。
做足了心理准备,裳熵抬头望去。女人正蹲在池水边,肌肤在酒液与热气的双重熏晕下白里透红,关节处透着粉。浓黑长发遮住侧脸,部分披在背上,把她后背的蓝色印记分割成一片一片。
她垂落一只手,放在水里试温度,可试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仿佛蹲着睡着了。
裳熵咽了下口水,心跳震到胸腔都在痛,血液加速沸腾,骨子里涌出麻痒的冲动。
她握紧门扇深呼吸冷静了一下,直到压制住脑中的胡思乱想,这才步入屋中,反手关上门。心中默念着:虽然太美了,等你和红绸道歉了我再对你说谢谢,现在先欠着,哼。
一步步走到女人身边,裳熵也蹲下,还未开口,听见她道:水太凉了。
太凉了吗?裳熵也试了下水温,并不凉,相反,对她而言还有点烫。
连她都觉得烫,比她体温更低的师尊不是该觉得更烫吗?
向她泡在水中的手望去,果然接触热水的部分都红了。裳熵把她手从水中拔出来,数落道:你看看,都说了不让你自己洗澡了,你还不听,这手都被烫红了。
慕千昙斜睨她:你管我?
我现在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我看不得你受伤,裳熵揉着她的手:你天天以长辈自居,但是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吗?
慕千昙嗤笑出声,拍开她手。拿来解酒的几粒绿色药丸被打入水里,眨眼便融化消失了。
裳熵瞠目结舌,还未有所反应,身后传来推力,她面朝下往水里倒去,心中也窜起气性,反手抓住女人手臂一同栽入水中。
大片水花炸开,白雾被扰乱,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片刻后,两道破水声响起,几声咳嗽传出雾气。
慕千昙扶住池边,湿透的发丝全贴在后背与前身。方才那下呛得狠,她咳嗽不止,身体也无力,干脆坐在池水中的台阶上,额头抵住小臂趴着休息。
裳熵没有换气急促的困扰,比她好太多,甚至没呛到水。她望着女人脊背起伏,心里还烧着火,认为自己的好心又被糟蹋了。可看她咳到肩膀都在颤,还是没忍住推开水面游走到她身边,帮她顺气。
喉咙痒感逐渐平息,慕千昙还维持着趴在池边的姿势,兀自喘息着。李碧鸢叮嘱道:昙姐,你下次可别喝酒了,我今日真是心力憔悴啊,你难道不....
闭嘴,她揉着长发:吵死了。
裳熵睁大眼:我都没说话!
一时静默,慕千昙侧过脸来,眼神依然迷离:你是谁啊。
裳熵叹息:我是裳熵呀。
慕千昙目光放空,不回应。
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这么入迷。裳熵无法透过这副皮囊看到她内心,微觉遗憾,四下看看,拿来毛巾,在水里沾湿后帮她擦身。
背部传来潮湿且粗糙的触感,与酒醉的不舒服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慕千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把脸埋入手臂,遮住了表情,竟然没有拒绝。
裳熵心中升起雀跃,卖力帮她擦拭着。
女人很爱干净,就算是大冬天也要常常洗澡,加上皮肤白净,毛巾擦上去只会覆上一层潮湿水迹,青色血管若隐若现,稍微用力就要擦破似的。裳熵追着她身上少有的红来到手腕间,那里有几道方才留下的抓痕,现在不流血了,但还是无法忽视。
唉,她摸了摸伤痕周边:你还是受伤了。
待会再去一趟郎中那里拿点伤药过来算了。
可惜的是解酒药丸没了,不然现在就能让她舒服点。
擦拭完上半部分,裳熵往下移动,可毛巾更没入水面时,她注意到师尊的身体在水面以下的部分都通红着,猛然回想这个水温对师尊而言可能太烫了。接着又认识到她为什么没拒绝擦身*,这根本就是泡晕了吧?
裳熵去摇她肩膀,果然是有点晕了,赶紧叫她起来:师尊,你难受怎么不说啊,你先上去吧,我来调整。
慕千昙烦躁不堪地按着眉心,人实在不清醒,但还能听懂话,也的确是太烫了,便上去池边坐着。
刚刚一直没能看到的正面就这么在眼前放大,少女倒退一小步,喉头滚动,把目光艰难撕下,挪到调节水温的器皿上。
把水温调的差不多,裳熵关掉凉水区域,找个话题调自己的注意力:师尊,你不会忘记自己是修者了吧,冰系灵力随便放点出来就能降低水温了,你还傻傻的硬撑。
她转身回到师尊面前,仰脸看着她:我才修炼了一年多,都不会忘记这种事的,你都修了几十年了,还会忘吗?
当然没有得到回答,裳熵也没指望醉成这样的人能说些啥,注意到她下巴上还有几滴斩蛇尾时溅上去的血,用湿毛巾抹去:师尊在想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她迫切想知道这个女人每次出神时想着的内容,仿佛了解这些就能理解她的想法一样。
...慕千昙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抬手揉了揉少女脖颈上的红痕:不还手?
那是方才床上时掐住脖子留下的痕迹,裳熵由着她触碰:我不想和你打架。
毫无预兆的,慕千昙突然变了脸色:你以为这是你想不打就不打的吗?你不下狠手你怎么活下来?
裳熵道:我就,多吃几顿饭,多睡几场觉,就活下来了。
慕千昙呵笑道:是,你是这样的。她闭上眼,忽然一巴掌打来,裳熵及时截住她手腕:别乱动了,待会再受伤怎么办。
然而只握住一只手不能让人老实下来。见她还要同时出动手脚,裳熵看了眼坚硬的池边,怕她磕着碰着,便挤进她双腿之间,直接单手横过她腰身搂住,把人抱进水里泡着,而后握住她双手压在膝头:好啦,不要闹了好不好。
如果此时慕千昙清醒,听到那句哄孩子般的哄人话语,必然要大发雷霆。不过此时喝醉了,那就是更加怒不可遏,简直被小瞧了似的,试图把少女掀走。可某人忘记了自己是修者,偏生体力上又远不及少女,挣了好一会都没挣出,暂且先不动了。
也就是这么个动作,裳熵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年长得太快了。初见时还需要仰视的人,如今力气完全比不上自己,如果想要的话,摆弄她简直轻而易举。
太好了,如果修为方面也能快速成长,她之前说过的想要保护师尊的诺言,就可以实现了。
师尊,你要讲点道理,你今天真的很过分,不停的伤人,是喝醉了就会这样吗?那以后我不喝酒,你也不准喝酒了。
裳熵还企图说服她安生点,可接下来眼前突然一黑,额头传来剧痛,骨头隔着薄薄的皮肤撞击,声音极响,脑袋里嗡鸣四震。她向后歪了身子,倒退几步,捂住额头,龇牙咧嘴,发现是师尊用头撞了她:你!
慕千昙冷笑道:没人可以控制住我,你以为你是谁....
话还没说完,她顺畅滑入水中,晕倒了。
什么啊!裳熵懊悔拍头,差点忘了师尊是绝对不服输的性格,既然挣扎不开,就直接一命换一命拿头撞她了,这真是!就是一点都不愿意服软吗?
她把人从水中捞出来,迅速擦干净后抱出了私室,让女人横躺于床,半个脑袋悬空在床边,使得湿发不会沾床。而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重拿了条干毛巾给她一寸寸擦拭头发,直到彻底干燥,才给她往床里抱了点。还是横着睡,但姿势更舒服些。
都把人服侍完了,裳熵才想起来自己本该生气的。
算了,明天再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