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做了亏心事不躲在家里忏悔,竟还专横跋扈地抢他的女人!
舒家简直欺人太甚!
舒明等得不耐烦了,“还不快滚出去?”
杜兴翰大怒,举着拳头朝舒明冲了过去。
“啊!”
跟上来的老鸨和杜鹃齐声尖叫。
舒明痛叫一声,不可置信地摸着脸,“你敢打我?”
杜兴翰眼睛恨得发红,“打的就是你!”
“杜兴翰!老子要你的命!”
舒明大喊大叫地冲上去与之扭打。
混乱中,有人喊道:“敢打我们公子,我和你们拼了!”
转眼之间,双方随从扭打在一处。
楼上。
依稀听见吵闹声,闻人故睁开迷蒙醉眼,不耐道:“谁啊,在醉花楼里大喊大叫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对面男子笑,“或许是哪个不长眼的,不知今日郡王驾到。”
他倒了杯酒,“郡王,咱们再喝一杯?”
闻人故摆手,“嗐,不喝了不喝了,该回了。”
一名女子挽住闻人故手臂,嗓音甜腻,“郡王这就走了?”
“再不走,家里美人可要哭了。”闻人故醉醺醺笑,“我这人,最是见不得美人落泪。”
女子委屈道:“难道奴不美吗?”
闻人故身子摇晃着起身,“美是美,却不如我家里的美。”
男子去扶他,“郡王慢些。”
闻人故脚步不稳,打了个酒嗝,“劳、劳烦昌阳伯送我回府了。”
昌阳伯笑,“举手之劳,郡王请。”
二人将将出了门,楼下陡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女子惊惧的尖叫声。
“啊!死人了!”
闻人故醉倒在昌阳伯身上,嘟囔道:“回、回家。”
无人可见,他羽睫遮盖下的眼底飞快掠过一抹笑意。
……
“陛下怎么还在看。”
云镜纱放下书,回头便见孟桓启坐在御案后,手里捏着一封折子。
她近前,随意瞥一眼。
是参杜丞相纵子行凶的折子。
前几日,丞相府公子与靖国公府的舒七公子在青楼为了一花魁大打出手,混乱中,相府公子一花瓶砸在舒七头上,碎片扎进动脉,导致舒七当场咽气。
随从们抬着舒七的尸体回去,舒誉又怒又痛,当夜急召心腹入府,第二天便对杜丞相发难。
朝堂上谁人不知,靖国公舒誉最是护短,更别说死的还是他的亲侄子。
以他为首的舒家一派主张让杜兴翰一命偿一命,可杜相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两方争论不休,吵得朝堂乌烟瘴气。
云镜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也乐见其成。
她拿过孟桓启手里的折子,随手放在一旁,见他眉心皱着,绕到他身后,纤长手指落在他两侧太阳穴,轻轻揉按着。
“陛下别看了,看多了也是心烦。”
云镜纱嗓音清甜,“今日可是你的生辰,要开开心心过才好呢。”
她靠近时,身上香气将孟桓启包裹。
清雅浓郁但不腻,让人不知不觉松开紧皱的眉头。
让她揉了片刻,孟桓启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今日生辰,霂儿为朕准备了什么礼?”
云镜纱嗔他,“陛下的礼还没影呢,竟向我讨要来了。”
孟桓启轻咳一声,“快了,霂儿等着收就是。”
“好啊。”
云镜纱扬唇笑,声线轻软,“陛下的礼,霂儿早就备着了。只是现在不方便送,陛下散宴后来玉华宫可好?”
今日孟桓启本就想与她在一处,不假思索应:“好。”
直起身望了眼漏刻,云镜纱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中梳洗了。”
孟桓启放开她,“去吧。”
云镜纱对他绽开笑,在孟桓启的目送下离开长极宫。
回到宫中,丰熙和芳音去准备今夜宴席的衣物首饰,尹寻春小声道:“姑娘,都准备好了。”
还未应,芳音领着几名宫人进来,侍奉她穿衣。
衣服是早就挑好的,桃夭色对襟浮光锦褙子,领上缀着两圈珍珠,配庭芜绿缂丝长裙,优雅端庄又不失娇俏。
发饰以珍珠为主,头戴一顶粉珠花冠,两边配一对珍珠蝶簪,头微微一偏,流苏轻轻动了两下,一双琉璃杏眼里映衬着莹润光芒。
上完妆,芳音不禁感慨,“娘娘今日可真美。”
云镜纱起身,笑嗔她一眼,“就你嘴甜,走吧。”
起身时,她对尹寻春微一点头。
走出玉华宫,云镜纱瞧着湛蓝天幕,想起景哥送来的消息,眼里的光一晃。
今日的宴会,大抵是不安生了。
第49章
陛下生辰,宴请百官。
宴会设在翠微宫,云镜纱到时殿内已到了不少官员官眷,听见“云婕妤到”的唱礼声,无数视线落在云镜纱身上。
有惊艳,有打量,有嫉恨。
云镜纱似浑然不觉,嘴角含笑,姿态优雅步入殿内。
“见过婕妤娘娘。”
云镜纱态度温和,“不必多礼,快请起。”
与舒裳晩见过礼后,后者淡淡瞥她一眼,冷淡颔首,“嗯。”
宫中妃嫔唯有她与舒裳晩,二人站在一处,一个高傲娇媚,一个温婉清丽,美得各有千秋,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云镜纱在人群中瞧见了云景舟,笑着对他颔首。
他嘴角带着浅笑,令人见之心安。
云镜纱心下微定。
正要落座,耳畔蓦地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略显刻薄的女声。
“哟,这不是常远侯夫人吗?”
云镜纱朝一旁看去。
舒裳晩站在她旁边,腰背挺得很直,手里捏着一张绣帕,撩着眼皮看人,态度十足轻慢。
红唇微张,盛气凌人道:“见了本宫,怎么不见礼呢?”
将将走进殿内的舒含昭顿住,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半隐在袖中的手攥紧。
这声音令周围的人看来,见是这姐妹俩,或是垂下头去,或是避开视线与友人攀谈,总之半点也不想沾身。
四周一瞬空了出来,舒含昭淬了火的目光与舒裳晩胶着在一起。
半晌,她一步步走上前来,咬着牙屈膝,面上神色恨不得想杀人,“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一字一字,仿佛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舒裳晩眉尾微扬,“大声点,本宫没听清。”
舒含昭眼里迸射出凶光,“舒裳晩,你别得寸进尺。”
“你叫本宫什么?”
舒裳晩眯着眼。
舒含昭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听着这勉为其难的声音,舒裳晩满意了,捂唇娇笑,“不错,总算知晓尊卑了。”
“常远侯夫人下次见了本宫记得早些来问安,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本宫如今身份贵重,夫人怠慢不得。”
她这话说得很是认真,话音里全是好心劝诫,听得舒含昭恨不得撕了她的脸。
云镜纱以往极为不喜舒裳晩这张嘴,当下却听得很是痛快。
她若有所思,看来这姐妹俩当真不合。
眼见舒含昭愤而转身,云镜纱当即开口,“侯夫人,许久不见。”
舒含昭一顿,瞧着面
前姿容绝丽的少女。
她盛装出席,唇畔带笑,一双杏眼笑意盈盈,明丽又澄澈。
许久未见,当初寄居侯府的乡野少女,如今身上已沾染了几分尊贵。
舒含昭不喜舒裳晩,但同样不喜云镜纱,立在原地冷淡开口,“是你。”
话音甫落,却见云镜纱眨了眨眼,惊讶道:“同为陛下的妃嫔,怎么侯夫人给贵妃娘娘请了安,却视我为无物呢?”
她弯了眉,语气委屈,“侯夫人是看不上我?”
语调拐了个弯,云镜纱天真又好奇地问:“还是看不上陛下?”
此话一出,周围侍奉的宫人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垂了头。
见到舒含昭那张阴沉的脸,舒裳晩心中大慰,余光瞄一眼云镜纱,暗忖小兔子居然也会咬人了。
真是大快人心。
舒含昭死死攥着拳,咬紧牙关,口腔里几乎尝到了血腥味。
一个被她肆意凌辱欺压的贱种,一个靠着她过活的贱民,如今入了宫,竟欺压到了她头上,当着百官的面折辱她。
两个贱。人。
舒裳晩那小贱种好歹还冠了舒姓,她云镜纱算什么东西,也敢让她行礼?
舒含昭正要发作,却听舒裳晩懒洋洋道:“是啊,云婕妤好歹也是陛下的妃嫔,侯夫人是该行礼。”
那头的冯夫人察觉三人间凝滞的气氛,正要上前,谁知舒裳晩瞥她一眼,蓦地扬声,“哎呀,突然想起父亲也在,本宫这做女儿的许久不见父亲,自然该叙叙旧,与父亲说说往事,维系父女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