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似是被他点醒,那湿|润的触感旋即消失,往日旧伤处空空落落。
裴昭心中又有悔意,真真是怅然若失。
第93章 蜜桃 是粉与绯之间的颜色,鲜嫩可爱
93.
那少年郎指力均匀,打圈按压,点揉xue位,堪称是一丝不苟。
精纯内力于指尖流淌出,不疾不徐,井然有序,一路推过身上僵滞阻碍处,将陈年旧伤悉数打碎。裴昭明明此刻在卧榻上,却像是置身于温|热泉水间,当真是将人按得熏熏然。
可是他身上还有另一处惹着火,愈烧愈盛,被强行按压在骨里,蓬勃欲燃。
身后人浑然不知,抖了抖手指,在大椎、至阳、命门处连点,真气串成一线。
“镜照幽明还有在反噬吗?”问的话也直击中心。
裴昭心道,哪有什么镜照幽明在作怪,作怪的分明是别处才对。
口中并不便说的,只道:“不曾。”
他沉默得很,只说了那两字后气息又低沉下去。宁离以为他是被按得筋骨舒展,有些发困,当下也不开口闲聊了,专心按着,十分仔细。
那功法的凶险,他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一些,若不是到万不得已之时,断断不能修习镜照幽明。可如今裴昭修为已深,他左右不得,便只能出手封住周身大xue,将那阴诡奇寒的真气锁住,以免冲撞了心脉。
不知孙大夫是否有法子,总之天无绝人之路,便是没有,再动脑子钻研出来个也成。
当初他在沙州,被无数名医断言,没得几年好活,不也顺顺利利长到现在了么……
这样想着,声音也轻快了些:“好啦,后面按完了,你先转过来。”
烛光昏暖,宁离原以为裴昭已经睡去,心想不若自己动手柄人翻过来,总不能半途而废。耳中听到摩擦的窸窣声响,这才晓得,裴昭原是醒着的。
。
裴昭一言不发,只沉默的转身,随手扯住一侧布巾,搭在自己身上。他原本只是为了不露出动静,孰料宁离会错了意:“冷?”
不,其实热得很。
宁离当真以为他冷了,解释道:“那我按快一些,只是无论如何都得按完,不然劲力不消,会堵结在经脉里。”
当下取了一只织锦软枕垫在裴昭脑后,自己跪在榻下,抬起裴昭一只手臂,又从肩膀始,顺着臂上经络xue位,一路按压下来。
裴昭眼眸微阖,似睡非睡,只透过一线狭窄的明光,静静地看着他。
言笑晏晏的模样已经见惯,甚少见这般宁静柔和。黑发如云,衣衫似雾,肌骨如莹,格外迤逦动人。
平日里瞧着是万事万物都不在心,偏偏此刻这般认真,嘴唇微微抿着,神情一丝不苟,像是在做极为重要的事。自己明明也是昂藏威武的八尺男儿,倒像是被当做了一尊精致易碎的瓷器。
裴昭并不觉得被冒犯。
他享受这样的爱护,并珍重这般的爱怜。
只是实在是折磨恼人。
“扶我起来些。”他开口,惊觉此刻嗓音,竟然如此低哑。
“怎么了,是躺着不舒服么?”立时被人小心扶起,在腰后垫了好些个软枕。
“无事。”裴昭道,“只是想看着宁宁。”
烛光昏暖,照得榻上一片朦胧,长发与丝踞交织做了一处,眼眸相逢,究竟又是谁在看谁?
。
宁离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凑近了去亲吻那两片淡色的嘴唇。生涩的动作却好似羊入虎口,被人陡然揽入怀中,舌尖撬开牙关,勾着纠缠做了一处,又轻轻卷过了敏|感的上腭,反覆勾扫。
“上来……”
宁离被吻得神魂颠倒,意识再回笼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榻上,正靠在裴昭心口。先前为了按摩,他只披了一件丝白的寝衣,此刻身躯相贴,几乎遮不住半点动静。
裴昭垂目,尽揽眼前风景。少年肌肤如玉,是粉与绯之间的颜色,鲜嫩可爱,教人想起春日刚结的蜜桃,尖尖一点湿红。窸窣动静,一侧衣物、布巾俱是淩乱,而他手上慢条斯理,神情仍是从容不迫。只有一声低沉的喟叹,悠悠长长,原来竟是从他口里发出。
教裴昭恍然。
他好整以暇,端的是水磨工夫,低声问道:“上次便想问了,我看你如此生疏,从前是没有弄过么?”
宁离浑身欲燃,正是头昏脑涨的时候,断断续续道:“习武之人……应当清心寡欲,无执无求。”
可他的反应半点不漏的皆在裴昭掌中,一时间失笑,附在耳边,咬着少年玉白的耳垂:“是么?我瞧宁宁热情如火,半点也不似清心寡欲之人。”
“那怎一样!”宁离顿时哼声,此刻还记得和他争辩,“我如今早功力大成,不必守那些清规戒律……唔!”
末尾带了个破音,似泣非泣,也不知是被弄到了哪处,浑身颤抖不止。
那一下真是神魂皆荡,脑海中近乎于空白,好些时候了宁离方才回过神,察觉裴昭正抚摸着他嘴唇,指尖微湿,似乎细细涂抹,他陡然间反应过来,顿时大怒,啐道:“行之……”
骂也没能骂的出口,平日是守礼的郎君,那市井语言岂是此刻能寻出来些的,立时又被衔住双唇。
宁离觉着这实在是有些过分,怎么……怎么能做这等不体面的事情?便是风月话本也没得做这些的。双眉拧成一处,啐道:“你做甚,好难吃,咸得很!”
“是么?”裴昭啄吻他鼻尖,“我怎么觉得,宁宁哪里都是甜的。”
那热气浑身蒸腾,简直要将脑袋都蒸得冒烟,宁离阖眼,半点也不想和他争论这个有关于……味道的问题。
耳侧听到沉沉的笑声,枕着的胸膛一阵阵震动。宁离抿着唇,他心想来而不往非礼也,要让裴昭也松快一些,孰料刚刚碰着,就被底下的热度给惊了一跳。这委实是……
“不必……”
裴昭握住他的手指,半拢半哄着。掌中少年指尖莹白如玉,而更有一般桃尖的颜色,被拈得愈发鲜艳,抵在了指腹。
“宁宁会弹琴么?”
“不会。”
“是么?倒是忘了,先前你在乐坊里寻了好一阵琴师……宁宁可想学?”
“不!学!”
宁离发著颤,惊叫着挤出两字,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可那岂是他不想便能够不学的?耳边听着说什么勾抹挑剔,裴昭竟还像弹琴一样,教他用指甲刮擦蹭过,又说什么掌腕定要用力,否则琴音会绵软无声,奏出的曲调也会七零八落……
可他已经七零八落,狼藉不成章了。
宁离口中蓦地发出一声低泣,泪水湿了眼睫。难以形容的羞耻涌出将他包裹,却被人强硬而不容拒绝的从屏蔽中挖出,这简直比先前裴昭作弄他时还要难熬,从前并不曾亵玩过自己半分,纵然欢愉甘美,伴随着的却是不可抑的难为情。
他惊喘着、颤栗着,忽然间天旋地转,身下从紧贴的胸膛换做了柔软的丝绵。他被压在了柔滑的缎子上,擦过绣上的暗纹与细线,带来一阵阵触感似痛似愉悦。
身后被紧紧贴住,宁离颤声道:“不要……”却起不得任何作用。
宁离逃离不得半点,手指伸到尽头只有坚硬的雕花,崚嶒的抵着掌心,扣也扣不住。身后人有激发的热情,悉数挥洒在他的身体里。不知疲倦,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他终于知道自己今日的这通按摩,别的没有做成,到头来是折磨了自己。
不知何时终于神魂归窍,他捶弄着卧榻,忍不住咕哝出些许语句,而那可恶的人还斯文有礼:“既然是宁宁自己栽的花,那也该自己接这果才是。”
这人!
宁离觉得自己应该昏死过去,或者羞死过去,可实际上他身体却精神得很,余韵缓慢的流淌,只感觉到正被人一下一下抚过背脊,轻柔绵长,好像在抚弄一只猫儿。
裴昭容色瑰丽,透出些熠熠的神采,好像话本里山间那些攫取人阳气的精怪。
他顿时恶向胆边生,叼起落在唇边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裴昭“嘶”了一声,倒是轻笑,也不曾将手指撤出,只去磨弄他的牙尖,挑过一截软舌。
宁离被他逗了半晌,忽然醒悟,如此这怎么又如了裴昭的意,愤愤的将手指吐出,配合著“呸”了一声,听着嫌弃意味十足。
“真不喜欢?”
“不喜欢这个姿势。”被人温柔小意的问着了,又硬不下心肠。宁离闷声闷气,“……只能看见床板,又看不见你。”
裴昭微微一怔,见他埋着脑袋不想理会,蓦地放声大笑起来。他还道是自己方才弄狠了些宁离不喜欢,没想着是为了这事。
“这多简单。”裴昭含笑,他哄着人起身,柔声道,“别急,小心弄伤了自己。”
“我知道,不要你教。”宁离额上热汗涔涔,顿时撒些脾气。
裴昭有美在怀,哪里还在意他说些什么,便是恶声恶气也半点不管的,柔声细语的哄着,一把将所有错处都揽在自己身上。他素知自己耐性极佳,也不曾想竟能好到这样,将主动权皆让去,唯恐惹得人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