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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表哥 第34节

  程瑾知不知怎么就鼻头发酸,坐在床边涌出两行泪来。
  秦谏见她哭,语气不由就柔软下来,和她道:“你哭什么,我在翰林院染上伤风,一病四五日,祖父一早派人去问药,连你姑母都知道送些饴糖汤羹过去,你却无动于衷,当没我这人一样,我看我才想哭!”
  “既有那么多人关切,又需要我做什么?你只为一点药就大发脾气,拂袖而去,我以为你生病是不愿再踏进这门槛而找的托词。”
  知道她不是故意的,秦谏心情稍好一些,说道:“我没有拂袖而去,我和你明明白白说过了,有事要忙,我怕在这里不专心,也怕打扰你。那晚做完事都三更了,我怕吵到你才没回来,去翰林院住也是早先定好的,不管有没有那晚的事我都要去。”
  程瑾知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回道:“可是……你说过我就是陪你过夜的,你向来高兴了就拿我纵|欲,不高兴了再不登门,我想你大概是去别处过夜了,所以才说生病。”
  秦谏过来床边扶起她的肩:“你都在说些什么,什么叫你是陪我过夜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怎么没说过,你说与我就是床笫之欢。”
  秦谏半晌才想起是什么时候说过的话,连忙道:“那是我瞎说,是我错。”
  说完,忍不住一把抱住垂泪的她:“你怎能这么想,你把我看成什么,又把自己看成什么?我们是夫妻,是共富贵、同患难,是生同寝、死同穴的夫妻。”
  程瑾知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才又从破碎变得完整。
  她以为自己好了,短暂的三四日难过后就看开了,他本就是如此,她向来知道的。
  所以她照常做自己的事,甚至后面她都能安然入睡了,她很高兴。
  可是今日他回来,露了那一面,她就又睡不着了。
  看书看不进去,写字写了一个时辰也静不下心,实在太晚了,只好点安神香入眠,他就过来了。
  他过来那一刻,她就委屈得想哭。
  她说道:“什么夫妻,我是我姑母硬塞给你,用来把控你的,你不要太信我,要不然被我骗了也未可知。我想你还是把钥匙收回去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任你挤兑我,是我该受的,都是我的错好么?”
  他说:“我承认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想把药给她,但我想过,我是把钥匙给你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母亲也肯定是愿意的,至于你想要把东西给谁,那是你的事,就算你给你姑母了也是你的一片心,与我无关,我不该干涉……”
  “所以,不要生气,不要把钥匙还我好吗?我只是……太想你在意我。”
  程瑾知真的不气了,扶着他臂膀问:“你真病了?”
  他松开她:“怎么你还不信么?难不成我还说谎装病?”
  她看他,果真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一些,眼窝也比以前深。
  “那怎么不回来休养?”
  “是温病,在翰林院染上的,来得突然,当时便烧得起不了身,躺了一天,好一些了,也不想奔波见风,就留在了翰林院办公,后来咳了几天也就好了。”
  她有些惭愧,的确是有人来拿过东西的,也说过他生病,但她没往心里去,都没多问一句。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就是不想理我,给我脸色看。”
  他再次将她抱住:“我怎么会不想理你?我是想你和我说两句好话,和我说我自然比你姑母重要,想你能去看看我……我还想,如果你来了,我就让你不必进门,免得将你也传染上,哪里想到你人没去,没送东西,连一句话也没有。”
  程瑾知不免内疚。好一会儿她缓声道:“我小时候最好看的一件裙子,是姑母派人从京城给我送过去的;我哥哥进京考试正好摔伤了腿,是姑母请了老太医帮忙诊治的,才没耽误进考场;还有我父亲的官职也是姑母找姑父打点安排的……她于你来说,是心机沉重的继母,于我来说,却是血亲与数不尽的恩情。
  “你说我心甘情愿被她当枪使,那是我觉得那支枪不会刺伤谁,当然,我后来也意识到我错了,我刺伤了你。那陈皮我已经放回去了,姑母的病也好些了,我以后不会再打它的主意了。”
  秦谏连忙道:“你给她吧,我说过了,我只当是给你了,你给谁我不管。”
  “不用,我不会再碰了,里面的东西我也都不会再碰。”
  “你是在和我赌气。”他说。
  她回答:“不管是不是,反正我不会再碰。”
  “别这样,你总不能逼我自己去呈给她。”
  她低着头不说话。
  他看着她,突然贴上她的唇,深深吻住。
  至于什么陈皮的事,无所谓她给不给了,他只要她心里有他就好。
  此时抱着她,吻着她,他才觉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两人都长吸了一口气,她轻轻攀住他的肩,将自己贴向他。
  衣服很快被扯掉,他干脆果决地进入,将数日的怨怪、猜疑、委屈还有思念化作强不可摧的攻掠。
  她抱住他,毫无掩饰地溢出婉转轻吟,脚趾在他背上紧紧蜷缩。
  说什么纵|欲呢,其实她也有。
  夜近三更,两人平息,却都没有要去沐浴擦洗,他将她搂在怀里,而她安静贴着他胸膛躺着。
  “我明日沐休,你也告了假,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好不好?”他问。
  “嗯,去哪里?”
  “我想想,你想去哪里?”
  “都行。”
  “其实我也都行,和你在一起,哪里我都愿意去。”这是他的真心话。
  两人抱着,明明夜已深,却都没有睡意。
  他问:“今日你和你表弟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笑得那么开心?”
  “那不是你弟弟吗?什么叫我表弟。”
  停了一下,他说道:“那天,我听见贤福院的两个婆子在闲聊。说,你与秦禹站一起也挺般配的,另一人说,一开始你姑母还想把你许给他来着。”
  程瑾知笑了:“都是玩笑。”
  “如果先听到这样的玩笑,再看到你们亲近呢?”
  她看向他:“我拿他当弟弟。”
  秦谏看着她不出声,目光幽怨,似乎仍然不满。
  她道:“今天我们在说,他母亲要给他说亲。”
  “嗯……有弟媳进门了,你是不是就和他避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亲她唇。
  “没有弟媳进门,我也不敢同他说话了。”
  他将她抱住贴向自己怀中:“我们再不吵架了好不好?也不许冷落我,去和别人说笑。”
  “但是……我没有同你吵,是你同我吵的。”
  “那是我的错,我以后绝不和你吵了,这几天我很难受,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恨你对我无情。”
  她没说话,伸手抱住他。
  其实她也是难受的,会想他想得睡不着,会想得哭起来,没有什么比此刻躺在他怀中更让人安心。
  第34章 善妒
  翌日,两人出门,秦谏没有骑马,与程瑾知同坐在马车上。
  阳光明媚,偶尔从拂起的车帘缝中洒落进来,将程瑾知明艳娇美的脸照得更加动人,他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觉得此情此景,内心的充盈愉悦也就高中状元那一刻能比。
  他将她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程瑾知并不想靠着,从他肩上起身问:“我们去哪里?”
  “你猜?”
  程瑾知老实道:“猜不到,我对京城不熟悉,不猜了。”
  “去一座山,在西郊,名浮玉山,山上有个道观,还有棵姻缘树,在树下祈福能白头偕老,我们去祈福。”他说。
  程瑾知笑了:“你还信这个,洛阳也有许多山,什么嵩山,首阳山,山上都有寺庙,每座寺庙都有祈福的地方,写个祈福牌便要好几钱银子,贵得很。”
  秦谏看着她:“原本不信,和你去求就愿意信。”
  程瑾知笑,“不知你从哪里练的,这么能说甜言蜜语。”
  “能从哪里练?见了你之后天赋异禀。”他说完,认真道:“我没有说甜言蜜语,说的都是真的。”
  她看着他,一时有些恍惚,开口问:“以前没对别人说过吗?或者,那上面有你和另一人的祈福牌。”
  “你倒真以为我是那闲来无事招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了?为何对我有这般印象,自然是只对你一人说过。”他道。
  程瑾知只是轻笑,不出声。
  他将她揽入怀中:“去祈福,然后带你去见一个人。”
  “嗯?”她疑惑,他却不说了,又开始凑过来要亲她。
  她抬手贴住他的唇:“我今天涂唇脂了。”
  他便停下来,捏起她的手轻吻。
  如此一路亲昵腻歪,到了京郊山脚下。
  秦谏告诉她,这座山虽叫浮玉山,但山上没有玉,却很多鸢尾花,也许这时候已经开了。
  程瑾知愿意去看花,而且这山秀气,并不高,在蓝天下如一颗翠绿的翡翠。
  秦谏让随从与丫鬟都留下,就他带着程瑾知登山。
  程瑾知在秦府每天也转许多圈,但和爬山还是不能比,爬了一段就累得气喘吁吁,靠在树下歇气。
  秦谏看她脸红扑扑的,一边将水壶递给她,一边促狭地笑道:“原来在床上不是装的啊,是真容易累。”
  程瑾知皱眉轻嗔:“这种洞天福地,真君都在山上,你还胡说八道。”
  也不怕污了真君的耳朵!
  秦谏笑:“没事,他们在山顶上,听不到。”
  程瑾知不想和他扯。
  歇了一会儿,重新起身,他拉着她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真的看到了大片的鸢尾花,蓝色的连成一大片,如同一片湛蓝色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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