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我拿到登基剧本(科举) 第129节
裴泽渊冷淡扫了一眼后方的杜姑娘,伸手直接将大夫手里的汤药接过来。
一道阴影晃过杜刺史苍白的脸,裴泽渊将汤药往前一递,“伯父,喝药。”
杜樊易抬眼看一眼黑沉沉的裴世子,嘴角抽动着陪笑。
于杜刺史来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坏消息是贺云昭不愿意做他的女婿娶文希,他的请求一个都没得手。
好消息是,他没死……
被救醒后的杜樊易连喝了两天汤药脉象见好。
他无奈道:“也不知如今究竟是好是坏,倒是活过来了,可朝廷那边说不得还要追究我的责任。”
人死如账销,要是死了还好说,他容留反贼的事就能一笔勾销,还能博一个为国尽忠的死后哀荣。
贺云昭虽不答应婚事,但承诺背着文希出阁。
他对贺云昭的人品还是认可的,有这么一个赫赫有名的兄长在,文希将也是多一个能指望的人。
但如今他没死,这就有点尴尬……
杜文希嗔怒的瞪她爹一眼,斥道:“爹,你说什么胡话呢!活着当然是好事!”
她往床边一坐,机灵的瞧一眼门外,看到四下无人,便小声道:“贺大人提点我,让我替您写一封请罪折子,我写好后他一起带回京城去,您就放心吧。”
杜樊易黯淡的眼睛豁然一亮,他用力拍着床边,“我就说贺贤侄是个好儿郎啊!”
父女俩像得了从天而降的馅饼一样细细簌簌的笑开了。
……
贺云昭等人既办完了案子,且鲁州刺史并未丧命。
如今只是由通判来代理鲁州政务,至于杜刺史本人所犯的罪责到底该如何评判这就不是贺云昭等人能决定的事了,这要回京后由阁老们商议决定。
贺云昭倒是能随时离开,可吴是却突然磨蹭起来。
吴是严肃解释道:“我等回京乃是带着重要真相回去,难保路上没有袭击,为保安全还是应当准备好护卫才能上路。”
裴泽渊蹙眉,他有些不理解,“咱们带着的有三十人,我还从驻军里挑了二十轻骑,这还不够吗?”
难道是吴是还有什么差事没完成,还不方便告知他们,于是在这拖延时间。
贺云昭也是好奇的看过去,吴统领怎么奇奇怪怪的。
吴是迎着两人的目光,他下意识去看贺云昭的神色,紧张的心头开始发颤。
他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心态,尽量沉稳的开口道:“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随后吴是便推开房门离开,身后的贺云昭与裴泽渊面面相觑。
吴是紧绷着一张脸,脑海中却是无数思绪在不断翻滚。
他曾经离真相那么近,萧长沣身边的所有人他都查的一清二楚,从王公贵族到贩夫走卒……
唯一不曾被怀疑的贺云昭因为与萧长的交集不那么多而被忽视。
他懊恼的用铁锤一样的拳头砸自己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萧长沣住在丁家的时间不多,与贺云昭的交际也不多,但仍然那么热切为他找寻生辰礼物,这多么明显一件事啊!
通了!通了!全都通了!
在准备物资和护卫回京的前几日,吴是总是忍不住将眼神投向贺云昭。
是了……贺云昭中状元的那年恰好是十九岁,京城里不少儿歌都是在说十九岁中状元,算一算岁数还真是对的上。
可如今还有两个重要的地方还没对上,一是小殿下右手臂内侧的月牙形红色疤痕,二是那块玉佩。
玉佩暂且不提,他没在贺云昭身上看到过,以后再找也来得及,但小殿下手臂内侧的疤痕还是能确认一下的。
只是临到贺云昭眼前,吴是额头便泛起冷汗,张口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感觉他的胃紧紧缩在一起,纠结成一团,这种恶心感在他每个想要开口确认的时刻都存在。
吴是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感,似乎是近乡情更怯,又或许是他太害怕失望了。
害怕看到贺云昭手臂上光洁一片,又扑了一场空。
“吴统领?”贺云昭蹙眉在他眼前挥挥手,“吴统领,问你马车定几辆呢。”
吴是晃神了一下,急忙眨眨眼睛揉按自己的眉心道:“啊,听到了,还是安排八辆吧。”
被抓的贼子中有几人是受伤的,压着回京怕他们死在路上,还有因为护卫增多需要拉着的帐篷和粮食等物资。
贺云昭点点头,随后她招手叫人安排好。
她伸手从裴泽渊手里接过文书,手臂抬起袖子滑落,堆叠的丝绸像是一层层的蜜糖。
吴是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贺云昭看。
一切似乎慢下来,堆叠在一起的衣袖……裴泽渊的唇部缓慢的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贺云昭接过文书,她抬抬下巴,示意道:“还有那边几本。”
她一回头竟吓了一跳,吴统领嗷嚎着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念叨着什么东西。
“为什么看不到!”
“看不到什么?”贺云昭好奇问道。
吴是狠狠闭眼,他粗鲁的搓搓自己的脸,回:“没什么,我是说看不到太阳。”
裴泽渊仰头看看天空,“都傍晚了哪来的太阳。”
吴是走匆匆忙忙,他步履中透着一股慌张。
傍晚的济东城凉爽舒适,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后才是人们纳凉的最佳时刻。
贺云昭手里捧着文书,她看着吴是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一刻,她垂下头瞧一眼自己的手臂……又很快抬头。
是这个吗?
贺云昭心道,难道秦鹤一告诉吴是的东西比她想象的还多?
秦鹤一是个难得的聪明人,甚至不需要知道他做过什么,只看他的自身的条件以及获得的权力就是知道他这个人心思有多深沉。
能凭借残缺之身得到安王府重用,他一手掌握了安王府最大一笔花销的行动,篡改印刷古籍可是一笔只出不进的买卖。
秦鹤一不仅能握着这条路线,手底下甚至还有得用的大批爪牙,可见其心思敏锐。
这样的人若是因为安王府调查萧家进而发现其中秘密倒也不足为奇。
他这样的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叫人连惋惜都开不了口,他做了太多的坏事……
不过……贺云昭看看自己手臂,秦鹤一竟然能给吴统领提供线索,她着实是没想到。
她以为秦鹤一那样自卑到自负的人不会说出任何线索………
贺云昭抬眼看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逐渐落下,琥珀色的眸子随之沉静。
等待……懵懂无知的等下去,直到有人将真相摆在她面前……
……
吴是心焦如焚,但又无法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他只能想办法看到贺云昭的右手臂的内侧。
只要一眼就可以确认了!
文官坐轿,武官上马。
出发时,贺云昭在城门口接受了济东城男女老幼的哭泣送别,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和挽留。
“郎君不能多留一些时日吗?你还没有仔细逛过济东城。”
“贺郎还没喝到我家酒馆酿的酒。”
“郎君再多留些时日吧!”
“你还没有看过我们这儿最美的景色!”
“郎君!”
贺云昭无奈地笑着,她温和道:“济东城如此多姿,昭未曾多待一些时日,心中也是万分遗憾!”
“但无奈公务在身,将来若是有机会还要重游故地,诸位不要嫌弃才是。”
说完话的一瞬间,在她的周围就响起了一群群的尖叫声,通判大人也忍不住跟着叫了一声。
“我们等着你再来!”
“我那瓶酒一直给你留着!”
“不愧是明月郎!”
贺云昭:“……”
众人依依不舍下,甚至马车上又被热情的塞入了不少东西,贺云昭这才终于能坐上马车。
吴是的视线经常的划过贺云昭的马车,他在心中思衬着如何才能不引起贺云昭怀疑的看到他手臂内侧。
待到晚间一行人在野外开始休息时,吴是吩咐人点起篝火。
夜色如墨,篝火在枯枝间劈里啪啦炸开祭奠猩红,贺云昭饶有兴趣的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
裴泽渊撕开干巴巴的饼子抹上一点油烤一烤,烤过的干饼子味道会好一点。
他撕了一块递给贺云昭,贺云昭接过放进口中,眼睛一亮,“嗯?可以。”
裴泽渊好大一个体型,却同贺云昭一起缩在篝火旁。
他扭头看看贺云昭,嘴角美滋滋的勾起笑容。
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吴是打断。
吴是将一串活鱼递给贺云昭,道:“贺修撰不妨试试烤鱼,自己烤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烤鱼的时候为了避免衣袖被火花溅到总会将衣袖撸起的。
胡子拉碴的吴是露出善良微笑,他的牙齿在火光下看起来格外淳朴。
贺云昭接过烤鱼,她笑着道:“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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