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番被阻挡,他剑眉一紧,凝下眼眸。
“砰”地一声。
下手没有轻重,她被推倒在地,脑袋磕在木板上,疼得眼前一黑,脑内嗡嗡作响:“嘶”
捂着头,她目光所及处,是他在上方边扯开从来工整的衣领,袒露出与面色一般通红的锁骨,足以见得整个人现在有多烫。
深沉的瞳仁如黑云压顶,预示暴雨将至,骇得她翻过身就想逃走。
可马车就这么点地方,又能爬到哪里去?脚踝一紧,她被连腿带人地拖回原
地。
林疏昀欺身而上,扑面的不是从前的金桂味道,而是淡淡的木竹香气。
薄而精致的唇瓣如游鱼,没有章法地从她的脖颈,厮磨到耳后,滚烫的吐息化作溅落的火星,细细密密渗入汗毛直立的肤上,莫祈君浑身一悚,但痒麻得根本推不开他了。
眼睫狂跳起来,说不清更多的是害怕还是被害怕包裹的紧张。
月影顺着夜风坠入尘泥,勾勒出二者融为一体的轮廓,找不出足以分割开的交界线。
两方的青丝互相纠缠,见他半开到腰腹的衣衫,她身体先一步脑子明了该做什么。
一手扶住他的脖子,张开蔷色的唇,对着他的颈侧就是狠咬一口。
浓雾朦胧破裂出一条缝隙,林疏昀闷哼一声,总算顿住了动作。
莫祈君的声音都快哭了:“林公子!怎么打晕你啊!”
“这都不会”
他喘着粗气,艰难地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后颈处,用低喑的声线划过耳廓:“立掌狠劈”
“快点!”
最后一声耗尽了他所有的理智,没再给予纠结的机会,摄人心魄的眼中所有清明沉没,取而代之的是涌动的情欲。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黏黏糊糊地从指缝吻起来,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即便感受不到,莫祈君也坚定了念头,不管会不会伤到人了,一咬牙,伸出手,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连着在林疏昀指挥的地方狠敲了三下,嘴里念叨着:
“林公子你快晕啊!”
就在她准备敲第四下的时候,他终于浑身一震,如落石完全朝她压下来,没动静了。
那三下几近于两块骨骼的碰撞,打得她掌侧发麻,隐隐作痛,若不是他的呼吸正好打在她的脖颈上,她都要以为自己谋杀恩公了。:
急促的气吁算是平稳下来了,可方才的一幕幕仍然在莫祈君脑中闪回。
她先前并没有把林疏昀当作一个男人看待,准确来说,没有把他当作和她平等的人看待。
从他救下她,赋予她生命开始,她就把他放在更高一阶上,当作恩人去仰视,当作能人去尊重,当然不会想起平等下才能考虑到的男女之别。
他在她眼里无限接近于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隐者,哪怕上一回他为了让她认识到错误而对她的强硬,也没有左右她对他的看法。
可今日的事情却让她的观念产生了那么点转变。
他抚摸她的脸,他吻咬她的耳垂,他与她的身体紧紧相贴,这些在外力驱动下做出的一系列行径,无不是直白地告诉她——
林疏昀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是一个充满男性压迫感的男人。
第31章 至木之物(上)如果身上有感觉,应该……
一想到这些,莫祈君便能推断出,如果她身上有感觉,应该和他的热度差不了多少。
她有些无措地晃晃脑袋,对于魏曦这种不知药量轻重的行径强烈谴责后,晕头转向地想,幸好这只是药物作用,幸好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一具成年男性的躯体整个压在身上,一时真是推不开,她试了几次,只好闭上眼睛养养神。
反正她身上没感觉,他恢复之后也会起来,就这样吧。
夜晚与睡意当真是相辅相成的两种东西,配合上这条正如逐空所言,很长很长又不知通往何处的路,莫祈君已经准备在香甜的沉眠里头快活地松懈下来了。
可惜姜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马车外传来——
“两位”
他小心翼翼试探着:“完事了吗?”
睡意溜走,莫祈君揉了揉眼睛,从周公的茶会中清醒过来。
打了个呵欠,定睛一看,林疏昀已经从她身上躺到了身侧,而她的头正好压在他平放的手臂上,把他当作了活体枕头。
可别给人压麻了。
她赶紧爬起身,见他身上不再发红,就使劲晃了晃,看他情况如何。
来回几下,他眉头皱起,漶漶掀起眼帘,眼底终于没了不受控,恢复成平日的常态。
扶住后颈坐起身,他咳了两下,把喉中的浊气都驱散,出声打破沉默:“你下手是不是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瞥见那一道清晰的红痕,莫祈君干笑一声,仗着位置在他的盲点,瞎扯道:“这不是怕力气太小敲不晕林公子么,多亏了这一掌,让林公子能睡这么久,起来啥都好了,是不是?”
重音落在“一掌”上面,她生怕被察觉自己下了几次手。
不过林疏昀并不在意这种细节。
他掀开车帘,迎面就是车夫凑上来的耳朵。
“”
姜忠若无其事地站直,吹了声口哨,好像才看见窗帘后头的人:“哎呦,二位结束了?结束了就赶快下来吧,俺带你们进去!”
忽视他的言论,林疏昀一言不发跨着长腿,一步踏下地,莫祈君跟在后面伶俐地跳下来,见他又抬手捂着头,立马上去扶他。
“林公子,你毕竟是靠身体自然消化药力,现在多半还有点虚,我扶你走吧。”
“不是吧兄弟。”姜忠多嘴地凑上来,托腮道,“俺看人家一般都是扶腰,你咋头也能出问题?这不太好吧?”
没有给多事佬半个眼神,林疏昀对着莫祈君摇摇头。
后者以为是拒绝的意思,却听他用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说:“来到此处不太妙。”
她手一顿,即刻抬眼看去。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山寨。
大门上方写着“坪枣寨”三个大字,寨子周围全部是荆棘丛生,门内还有一左一右两个哨台,哨台上站着粗布打扮的人。
毫无疑问,这里是处山贼的老窝。
早些时候的潭陵,荒郊少人地,晚上若不锁好门,便会有山匪突袭,烧杀抢掠,可怕得很,后来官府打击变严了些,寇匪才逐渐有所收敛。
不安的回忆涌上心头,莫祈君抓紧林疏昀的衣袖,面上半分没表现出来。
走到门下,姜忠双手圈在嘴边扩音:“虎子!开门!是俺回来了!”
看清来人,左边哨台的人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偌大的门就从里头推开了。
门后灯火通明,房屋一栋栋相连,为了适应崎岖的山地,大都以吊脚楼为主体,细长的丝檐灵动上挑,环绕的走栏坚实宽绰,单说建筑,确实是不错的人间宝地。
可里头的氛围,却像一头张开獠牙的猛虎,垂涎欲滴即将进入的猎物。
“两位,请吧。”
姜忠做了个向里的手势,示意他们别再傻站着了。
都到这儿了,显然没有退路,两人不约而同迈开步子落在他后面,林疏昀稍微比莫祈君前了半寸,横看过去几乎是并排走在一起。
从进入山寨开始,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带着各种意味朝他们聚焦而来,大多都是排外的,而是带着蠢蠢欲动与不怀好意。
本欲四处环顾,探探情况的目光被迫收回,她的头重新对着面前。
正走着,前方突然来了三五个人挡住他们的去路。
“哎哟!老姜!”
为首的大汉上衣大方敞开,露出结实的两块胸肌,满脸络腮胡比头发还要茂密,豪迈道:“哥几个正要去喝酒呢,一起啊?”
“不了不了。”姜忠连连摆手,“俺这还有正事呢。”
“什么正事比得上和兄弟们一块喝酒?”
“就是啊老姜,干嘛呢?”
络腮胡和后头的几个人絮絮叨叨也不闪身,他便把身后让了出来:“这不是要带着客人去准备好的地方住下么。”
“客人?”
黑漆漆的眼睛从姜忠地脸上转到莫祈君脸上,本来随意的神情一变,直勾勾瞅着着她不放了:“我滴个乖乖,老姜,你上哪带了个这么水灵的娘们?”
“俺哪有这能耐啊。”姜忠憨厚地笑着摇摇头,“人家啊,是法师请来的!”
“噢——原来是这样。”络腮胡搓搓手,平日里最讨厌听见的人这会儿听到也没多大反应了,反而更放肆地盯着莫祈君,如同见到了宝贝,眼里头都发亮,“那秃驴别的地方挺烦人,没想到眼光这么好啊!”
说着他伸手就要朝她面上袭来。
一股汗臭的动作没有前兆,她来不及摸出匕首,只能下意识偏头往林疏昀后面躲。
“你谁啊?”
指尖啥也没摸到就被肩膀挡住了,络腮胡十分不爽,趾高气昂推了他一下:“趁老子没发火,赶紧给我滚一边凉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