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梁叶认真地问:“为什么是投机取巧?”
  景榷朝还在摄像头下演戏的二人抬了抬下巴,“他们真的关系好吗?不,只是看起来关系好而已,没有真的感情,将来更不可能在一起,自欺欺人。”
  景榷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了,梁叶却问了个让他震惊无比的问题,“那我们需要吗?”
  景榷梗住了,两秒后才说:“需要什么?卖腐?”
  梁叶点点头,眼中竟是有几分真诚。
  景榷深吸气,虽然知道休息室没有摄像头,还是压低声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说那么多白说了?我的艺人都不卖腐,我自己卖?”
  “可是我们将来会在一起,也有感情,不是自欺欺人。”梁叶用他刚才的话作为论据,“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卖腐呢?”
  “你……”
  “我理解错了吗?”梁叶稍稍困惑,“我们不会在一起,也没有感情?”
  这让景榷怎么反驳?
  梁叶又说:“导演好像很想你和布林卖腐,你应该不能强迫他将你和布林同框的镜头一剪没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景榷有点心烦。
  “但你不希望你的艺人靠卖腐走红,布林今后还有更大的舞台。”梁叶说:“你是幕后,无所谓,我更无所谓了。”
  景榷好像听出了梁叶的言外之音。
  梁叶微笑道:“所以我觉得,就算你不乐意,也要被节目组和布林强行凑一起,还不如和我卖,我们不是艺人,而且我们不算自欺欺人。”
  他说得好有道理!景榷惊觉自己好像被说服了!反正都要卖腐,那和自己未婚夫卖怎么了?
  景榷矜持地喝完果汁,默许了梁叶的提议。
  梁叶很好学的样子,“景总,我之前没接触过娱乐圈,卖腐具体应该怎么卖呢?”
  景榷一时半刻也不好形容,“卖腐,是一种感觉。”
  梁叶眨眨眼,又看向走廊上那两人,高的那个抬起手,宠溺地揉着另一个的头发。
  景榷开始玩手机,汪秘书和苗助理给他发了好多消息来,还有小姑的,问他和真少爷恋爱谈得怎么样了。景榷正在回复,忽然感到一只手插入自己发间,他猛地抬头,对上梁叶的眼睛,梁叶没有松手,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头发,唇角还带着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
  什么愉悦犯?!
  “你,在干什么?”景榷怒意冲冲地问。
  梁叶这才停下来,神情却有些委屈,“我学他们卖腐,你不是说,我们可以这样吗?”
  景榷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可怕的决定。
  第18章
  《雪藏》这节目到底还是围绕男团,嘉宾们的参与虽然增加了不少话题度,但录制的强度和时间还是比选手少很多。
  景榷有一条个人线,摄影师会跟拍他一天如何工作,到时候剪成花絮。没有录制任务时,景榷和其他嘉宾也会去看看选手们练得怎么样了,给出建议。
  自从和梁叶达成卖腐共识,景榷就发现,这人和自己形影不离。其他嘉宾们的助理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但梁叶总在自己跟前晃。
  “今天没什么事,你在酒店休息吧。”景榷建议。
  梁叶却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表,要帮他戴上,“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景榷伸手拿表,梁叶却一挪,他非但没拿到表,指尖还被梁叶握住。梁叶顺理成章地将表替他戴上,还浅浅欣赏一番,满意放下。
  景榷呛道:“这又不是朔原大学,男团在你眼里和文盲差不多吧,你学什么?”
  梁叶眼睛一弯,说得光明正大,“学卖腐啊。”
  景榷:“……”
  梁叶对学卖腐这件事,上心程度超乎景榷想象。景榷看得多,早就百毒不侵了,但对一些卖腐桥段至今不大能接受,而梁叶总是看得津津有味,求知若渴。
  景榷有时觉得,他甚至想掏出小本子记一记重点。
  可能这就是学霸的素质吧。
  昨天晚上a选手和b选手一起跳地板舞,a选手的护腕掉了,b选手将自己的借给a选手,还帮a选手戴上,景榷听见梁叶嗯了一声,当时还心想你嗯什么,关你什么事?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景榷调整了一下手表,既然甩不掉梁叶,就只好带着梁叶一道出门了。
  上午景榷自由活动,有跟拍,但大概率不会剪进去,导演看到梁叶来了,怂恿梁叶和选手们一起练习。景榷正想帮梁叶拒绝,梁叶脱下外套,问:“景总,我可以去跳吗?有几天没动了。”
  你还真想跳啊?景榷只得答应。
  梁叶和阿韶熟,阿韶又和布林熟,这仨很快跳到一块儿去了。景榷在一旁看着,别的不说,确实挺赏心悦目。
  布林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街舞跳得还行,民族舞基本不会,暗戳戳地学梁叶。镜头跟过来之后,梁叶退到一边,很有分寸地将舞台还给选手们。
  休息时间,布林大声说肌肉好痛,拉住阿韶撒娇:“韶哥,我背痛,肩膀也痛,你帮我按按好吗?”
  阿韶年纪大些,很会照顾人,立即帮他做拉伸。
  景榷了解自己手下的艺人,布林性格就是这样,喜欢和信赖的人撒娇,布林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和阿韶很好磕。
  但另一边的几人就不同了,布林显然启发了他们,他们也跟着互相按摩起来,有人发出怪叫,有人按着按着就开始摸脸摸腹肌,卖腐卖得不要太刻意。
  景榷这个旁观者没能当太久,梁叶就走了过来,“景总,我背痛,肩膀也很痛。”
  景榷凉飕飕地说:“是吗?那你自己蹭蹭。”
  梁叶靠得更近,“你说了我们可以卖腐的。”
  景榷想大叫,他反悔行不行?
  梁叶按住自己的肩膀,神情有些痛苦,“真的很痛。”
  “活该。”景榷说:“他们不得不练,你吃饱撑的……”说到这,景榷停住了,梁叶该不是就为了这个,才非要凑热闹跳舞的吧?
  梁叶还是一脸难受,“大家都有人按,只有我没有。”
  当年那个抱着保温桶的瘦削男孩浮现在景榷面前,别人有的,小叶没有,小叶要花很多努力,才能勉强够到别人轻松得到的。
  回过神来时,景榷的双手已经放在梁叶的肩膀上,而梁叶正乖乖坐在地上,被他按摩得发出闷哼。
  景榷发泄地故意用力,你卖什么乖?你还会享受呢!我按死你,我按死你!
  可他的坏心眼换来的却是一致好评——
  “景总对小叶助理真好,按摩得这么卖力。”
  “好想景总也给我按摩一下啊!”
  布林的天又塌了,“景先生,你都没有给我按摩过!”
  梁叶还抬起头,很严肃地跟景榷小声说:“你只能和我卖腐,不能和你的艺人,你答应了我的。”
  景榷一脚踹在梁叶背上,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就卖腐了!谁把按摩和卖腐划上等号了!
  梁叶被踹趴在地上,索性不起来了,翻了个身,望着景榷笑。景榷起初有点嫌弃,男大就是这点不好,随地大小躺,但梁叶的视线一直粘着他,存在感太强,他忍不住看回去,又一次色迷心窍。
  这个角度的梁叶,嗯……有点太那个了。
  梁叶只穿了件白色的薄t恤,黑色宽松长裤,t恤汗湿了,贴在身上,下摆撩起一截,正好露出半道人鱼线,腹肌在湿透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因为跳得太激烈,梁叶此时还微张着嘴,轻轻喘气,喉结一起一落。
  景榷视线不由得朝下扫去,人鱼线下方,宽松的长裤里……
  梁叶却在这时坐了起来,望着景榷,“景总,你在看哪里?”
  很久没当黄宝的景榷看鸟被抓现场,窘迫万分,“谁看你鸟了?”
  梁叶:“。”
  景榷:“……”
  梁叶低头,看了看刚才景榷视线的焦点,“鸟,可以看。”
  景榷受不了了,死不认账,“没看!”
  “我们的关系,看看也没事。”梁叶站起来。
  景榷白他一眼,言不由衷,“0人想看。”
  中午,就餐时间。爱豆们虽说对身材都很在意,但年轻代谢快,一天练习消耗也大,正餐还是能放开肚子吃的。一群人像饿死鬼一般冲进餐厅,打好了自己的,便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吃。
  今天嘉宾们也在,布林本想和景榷一起吃,半途却被阿韶叫走了,其他选手有想趁吃饭和景榷套套近乎的,看到景榷身边的梁叶,愣了愣,知难而退。
  景榷狐疑地看向梁叶,这人仍是一副无辜脸,还朝他歪了歪头。
  不可怕啊。
  难道男团遇到学历高的也会自卑?
  梁叶拿了挺多菜品,油焖虾、炖牛肉、烤三文鱼、尖椒兔丁,盘子边还放着一碗清淡的蛋羹。景榷面前只有一份牛排,一杯蔬菜汁,景总正风度翩翩地切着牛排。
  忽然,一只剥得完整的虾出现在景榷嘴边,正好就是在他张嘴要吃牛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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