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接着导演又点开一个视频,景榷看了两秒扭头就走,这是他自己和布林,梁叶也入镜了,拍摄于今天上午。
  导演在后面喊:“景总别走啊!修罗场,总裁,顶流,助理,嗑没嗑到?”
  景榷用上了跑的,很快将导演甩掉,但某个腿比他长的人甩不掉。
  梁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景总,怎么了?”
  景榷这才意识到,整个录制过程,包括他找导演交涉时,梁叶都在。这人只是将自己藏得很好,但嘉宾们关于卖腐的讨论,梁叶是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说不清为什么,景榷不大想跟梁叶解释娱乐圈的卖腐,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想早点回去洗澡休息。”
  梁叶没追问,两人各自回房,但不久,梁叶接到景榷的电话,“你带沐浴露了吗?”
  景榷出差习惯自备洗漱用品,但这次居然忘了,酒店的将就一下也行,但这酒店的香氛味太浓,他不喜欢。想到上次在梁叶身上嗅到的好闻味道,问梁叶是什么,梁叶还装神秘,不跟他说。
  不知道有什么好装的。
  给梁叶打电话是好奇心作祟,梁叶越是藏着,他越是想知道梁叶用的是什么。上次不说,这次总得行个方便吧?
  不久,梁叶带着洗漱包过来了,景榷看着那瓶沐浴露,觉得很眼熟。
  是个不便宜的牌子,他用过,但他并不长情,遇到喜欢的味道就用,新鲜感消退后就打入冷宫,从未长时间使用同一种沐浴露,更是不记得某个时间段用的是哪一种。
  他打开沐浴露闻了闻,很久没用过,味道还是喜欢的。但好奇心更被挑起,这种昂贵又小众的沐浴露,梁叶怎么会用?就算已经认祖归宗,梁家也管不到这种细致的地步吧?
  “你喜欢这个?”景榷没忍住,问了出来。
  梁叶点点头,“是你留下的味道。”
  景榷:“嗯?”
  “忘了吗?”梁叶帮他将洗漱用品拿进浴室,像讲一件很平常的事,“你来雪云镇的时候,用的就是它,那天你身上,有这个味道。你不告而别,把它留在房间里,没人要,我就拿走了。”
  第17章
  浴室热气蒸腾,景榷在花洒下闭着眼,浑身被浇得火辣辣。一股躁动在他身体里飞快窜动,水怎么都冲不下去,他一个咬牙,调成冷水,热气顿时消散,而他也被冷了个激灵。
  “哎呦!”他这个霸总虽然清冷了好几年,却哪里拿冷水自虐过,赶紧没出息地调回热水。
  这来回折腾,他也没脾气了,瞪着台子上的沐浴露,想起梁叶被他赶出去之前的事。
  这瓶沐浴露准确来说,不是他留在雪云镇的那一瓶。那天他逃难般地离开,只带走了重要个人物品,像沐浴露这样的消耗品,全都被他丢下了。
  苗助理回来时带着被他遗忘的衣服,其他零零碎碎倒是没管。他已经记不得他具体扔了哪些东西,但梁叶这一提,他倒是想起来熬药那次,梁叶拿来的花花绿绿的杯子,他当时觉得有几个眼熟,现在想来,好像是他在雪云镇用过的。
  梁叶捡走了他的沐浴露,用他用过的杯子,不知道还藏着什么东西。
  梁叶怎么好像个变态?
  可是除了这些,梁叶没有别的过分举动,实在和变态相去甚远。
  景榷打开沐浴液,将那久远的味道涂抹在身上。他对这些日用品没什么长性,再好闻的味道闻久了也会腻,就算带回沐浴露,大概也不会用完。但是梁叶用完了,还继续买,一瓶、两瓶、三瓶……
  这是第几瓶?梁叶没说。
  梁叶当时还是个穷大学生,尚未在学校崭露头角,好不容易打工攒了点钱,还要应付断家的骚扰。梁叶居然能从少得可怜的生活费里挤出一部分,买这华而不实的小众沐浴露。
  不行,还是觉得梁叶好像个变态啊!
  这就是变态喜欢人的表现吗?景榷脑子嗡嗡地想,他喜欢我?在联姻之前,在我跑了之后?
  一点稀薄的同情情绪升了起来,但景榷很快冷静地遏制住。
  技术那么差,有什么资格喜欢人?
  翌日,节目组搞事,用选手的嘴说出“老师们都很权威,但是他们自己不是男团,真的能理解我们吗”。于是嘉宾们接到任务,体验一天男团生活,学学男团跳舞。
  四名嘉宾有两位四十来岁,就算跳舞也不会赏心悦目,担子落在外形优越的景榷和会跳女团舞的宁春身上,他们被分给目前评分最高的选手,布林成了景榷的老师。
  “景先生,我们从最基础的学起吧!”布林晃动着一头白金毛,神采奕奕。
  景榷自知是个舞蹈废,只能欣赏不能跳,眼睛会得很快,但是死手死腿它跟不上啊!但好在景榷不知胆怯为何物,就算跳得像黄金矿工,也很豁得出去。
  人气王领着他的老板,一个像灵动可爱的小天使,一个像要扑倒小天使的死变态,节目效果拔群,导演和一众工作人员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倒是布林破防了,在他眼里,他的景先生就是完美的,万万没想到景先生一个最简单的男团舞能跳得这么猥琐,这和塌房了有什么区别?
  景榷跳的时候还没察觉到自己有多猥琐,一起看录像时,才眼前一黑。梁叶在他身后将他搂住,他侧过脸正要问“我真那么变态吗”,就看见梁叶唇边认真的笑。
  景榷心态崩了,你个死变态还笑我变态?
  休息时间,景榷去其他练功房打探敌情,宁春不愧是专业的,长发盘起来,鸭舌帽一扣,换上宽松的t恤长裤,跳得比真正的男团更有韵味。不难想象节目播出后无数女孩会尖叫:姐姐我可以!
  景榷继续看,另外两个老家伙竟然深藏不露,一人会锁舞,一人和他一样0基础,但比他协调多了!一番看下来,笑料竟只有自己。
  景榷不开心了,他可以接受自己跳得烂,但不能只有自己跳得烂。现在给节目组一大笔钱把他的部分剪掉还来得及吗?
  导演撺掇:“景总,你再跟布林学学啊,让他手把手教你!”
  景榷还不知道导演在想什么?这人想拿他和布林卖腐!但事到如今,他不学也不行了,跳得那么丑,永庭的股票都要因为他大跌。
  哪知他肯学,布林还沉浸在景先生塌房的破碎中,不肯教了。
  “我可以教你。”梁叶走上来。他一靠近,景榷立即嗅到熟悉的味道,他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但景榷闻不到自己的,只闻得到梁叶的。
  黄色废料发功,景榷耳根稍稍一红。
  梁叶像是没看见,“来吗?”
  “来就来!”景榷胜负欲上来,心一横,不管怎么说,他不能垫底。
  景榷雄心壮志,却没想到梁叶上来就搂住他的腰,握住他的手,他眼睛立马睁大,话还没吼出来,梁叶就在他耳边说:“你姿势不对,我先纠正一下。放松,你太僵硬了。”
  景榷呼吸急促,心跳越来越快,镜子里,他和梁叶紧紧相贴,他整个人随着梁叶的动作而动作,梁叶的声音笼罩着右耳——
  “放松,对,就这样。”
  “别怕,交给我。”
  “不要绷着,不动也可以,我来动。”
  景榷如果是一只开水壶,现在已经喷出蒸汽了。他在镜子里对梁叶怒目而视,无声控诉: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我们……
  梁叶似乎丝毫不受开水壶的影响,敬业地纠正完景榷的动作,又领着景榷跳了一遍,这时宁春来看热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哇哦~!!!”
  被梁叶抱着跳了一下午,景榷跳得终于像样一些了,布林塌掉的房重新修好,又成了围着景榷汪汪叫的白金小狗。
  等下选手们还要继续录制,嘉宾们下工了,景榷跳得浑身汗,在练功房这边洗了个澡,梁叶在洗漱间外面的休息室等他。
  走廊上,两位人气一般的选手靠得很近,基本是壁咚的姿势了,小声说着什么,忽然,稍微矮的那个将头抵在另一个肩上,很难过的样子。梁叶抬头看了看,他们斜上方就是摄像头。
  景榷出来时,两名选手已经放开彼此,很有礼貌地向景榷问好,“景老师!”
  景榷也看了眼监控,发现梁叶在休息室,快步走过去。那两人依旧站在摄像头附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时远时近,动作亲昵暧昧。
  “他们不知道有摄像头吗?”梁叶问。
  “没摄像头他们还演什么?”景榷喝了口梁叶给他带过来的果汁。
  梁叶想了想,“就是你们昨天说的卖腐吗?”
  景榷心想,他果然听到了。
  “我的艺人不需要卖腐。”景榷其实不需要给梁叶解释太多,但也许是今天肢体接触太多,也许是共用了一瓶沐浴露,他忍不住说:“我有正经的手段,卖腐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可能会获得短暂好处,但是对长期发展来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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