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间房子本身就小的可怜,几个强壮的男人站在一起更让空间狭小到让人呼吸不畅。打开门后反而空气流通了些,不至于那么闷。
他们两人跟着我下了楼,站在门口等待车到来。
外面的天气极端,仅过了几分钟我就冻得面色青白,五条悟见状把自己的外套脱给我,他的衣服上有着温热的气息,裹住我的瞬间暖流在全身涌动。
但他说的话就不那么温暖了,五条悟满脸写着没劲:“你要去禅院家?那我不去了。”
这可不行,如果五条悟不跟着,那系统就会知道我的筹谋。
我走过去扯他单薄的袖子,五条悟开着无下限,我没有碰到他。
“走吧,你还记不记得欠我一个条件?我想现在就用掉,换你最近陪着我。”
红叶狩上我成为他的女伴,卖了他一个人情。
可能没想到我会用来换这个,五条悟下意识看向禅院直哉,对方正面色阴翳的看着他。
五条悟有些牙酸,只能答应道:“既然是条件,那也没办法了。”
说话间司机终于到了,我们坐上了前往禅院家的车。
上了车我又有些不舒服,整个人蜷缩着东倒西歪,一会感觉自己被推到了禅院直哉那,一会又好像被扯回了五条悟的肩膀。
等下车我缓了会才进入了禅院家。禅院家与低调的五条家完全是两种风格,院子里仆从多如云烟,亭台楼榭通天高耸,整体奢华兼具大气,建筑边沿暗藏的金光上下写满了有钱。
禅院直哉在禅院家极具震慑力,可能是平日作威作福惯了,没有任何人拦住我们,反而纷纷跪拜在地上不敢直视他。
见状我讥讽:“哇,好大的威风。带了人也来去自如。”
禅院直哉冷笑:“那群老头子看到我带了悟君回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找人拦?”
五条悟站在旁边一脸事不关己不做评价。
我们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书房,刚进门我就扯着五条悟十指紧扣开始翻看起书。
五条悟并不意外的压低声音问:“你在查诅咒那个的事?”
我点头问禅院直哉:“关于系统的记录在哪里?”
对面的禅院直哉看着我和五条悟交握的双手,嘴上说着轻浮的女人,手里却不大情愿的递过来一本书。
我翻开仔细阅读了起来。
书中果真记载着多位不同的少女,她们有些是落水后失去记忆,再醒来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些是明明有着忠贞不渝的恋人,却在某一日忽然离开恋人,重新投入无数人的怀抱。还有些人是明明已经被确认了死亡,却又在数年后重回人世间,将身边的人和事搅个地覆天翻。
最后处理这些的人,大多为禅院家的先祖。
他们在杀死那些古怪又性情大变的少女后发现,她们中的一部分是不死不灭的,会像寄生兽一样,寻找一个又一个可以寄居的身体。
就像是禅院直哉提到的千年前的诅咒师一样,她们被名叫系统的东西控制着身体,篡改了记忆,做出了许多言不由衷的事情,直到被禅院家的天与咒缚杀死。
看到这里,我已经有了眉目。
这些人中,有些与我现在的状况是相同的,如果非要寻找不同,那就是因为我是掌握了更多信息的咒术师。
我的手指拂过书页,轻声问:“禅院家的天与咒缚?现在还有吗?”
禅院直哉在经过昨天的事情后,对我的问题有求必应,他狐疑的看着我问:“有,甚尔君就是。西园穗,你的脑子不会也被这种东西寄生了吧?”
“当然没有。”我否认着,“我就是好奇几千年前就有系统不是很奇怪吗?哦,对,你应该不懂,毕竟你不打游戏。”
五条悟在一旁笑出了声:“直哉君下次感兴趣可以和我们一起玩,我技术非常好哦。”
禅院直哉咬牙切齿:“谁要玩那种幼稚的东西!”
第38章 第38章暗恋,羁绊,青梅果子与……
眼看禅院直哉也打消了怀疑,我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又开始专注的看书。
因为并没有和系统绑定,所以我不能算
真正被寄生。和记录中的其他人相比,疾病程度也是尚有余地的‘轻度’。
之前五条悟也提出过,只要我可以展开领域,就有可能捏碎我脑子里名为系统的诅咒。
再依据禅院家颇为详细的记载,可以推断出毁掉系统的方式需要两个条件。
第一,自身咒力足以展开领域。
第二,将禅院家的天与咒缚拉入领域,让其帮忙斩杀寄生者。
领域展开……这对于每个咒术师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还乖乖的坐在一旁伸长了腿打哈欠的五条悟,阳光下的男人懒洋洋的把书盖在脸上,无聊的把玩着我的手指。
他这样的天才都没有领域啊。
但多想无益,我飞快翻看完书这层的书牵着五条悟继续去翻找起来,机会难得,说不定我能再看看禅院家关于领域的研究成果。果不其然,我很快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禅院家居然还记载着有关西园家血脉的秘密。
不知不觉看的有些如痴如醉,当我彻底结束再次抬头的时候,禅院直哉和五条悟都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握着五条悟的手指已经有些僵硬到难以蜷缩,我松开他的手写了张字条放在他的掌心,下楼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冷风让我的步伐停顿了下,脑海中系统又开始说话:【五条悟还在房间里,你要去哪?刚刚你和五条悟都干什么了?】
我轻声回应他:“他睡着了,我先回家。”
系统有些不满:【他陪你来,你应该等他一起回去,真是用完就扔狼心狗肺。】
我无奈的和系统虚与委蛇,哄着他闭嘴又裹紧五条悟的外套往前走去。
雪后的禅院家看起来有些陌生。
眼前正对着书房的位置是座宽阔的桥,桥上蹲坐着一只黑色的咒灵,它有着细长的脖子和不成比例的脑袋。我无视了咒灵穿过桥面继续往前,一路上许多仆从低着头准确念出了我的名字:“西园小姐。”
嗯……这里看起来确实很陌生。
可按理说我在禅院家其实呆过相当长一段时间,但对于这里的布局我却完全没有印象。
在注意到这件事后,很多奇怪的地方自己就冒了出来,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在父母的印象中,我和五条悟的关系那么好。而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却从始至终水火不容。
难道我的记忆也像那些少女一样,曾经被系统更改过?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我就无论如何也不能直接忽视它了。
一想到在我不知道时候可能已经在根据系统的想法行动了,我就感到无比痛苦。
我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想要找什么人说下这件事。
铃木。
不行,这些咒术师的事情我不能告诉她。
我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杰?
他会不会不愿意接我的电话……
每次我们刚刚和好却又会不欢而散,上次我因为他把我往五条悟身边推的事情发起脾气,后来又陷入了一堆麻烦,杰也真的没有找过我。
手机拿在手里,我的双手愈发僵硬,还是拨了过去。
嘟嘟嘟——
冰凉的雪花落下来,我缓慢的穿过禅院家的建筑群。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穿着光鲜漂亮的女孩子们在见到禅院家人的时候都会反射性的跪地,看见那些被跪拜者散漫的神态我就觉得很烦。让女仆从们冬天穿那么单薄,这群上位者真是坏透了。还有,咒术师世家居然养了这么多只咒灵,居然还有咒灵房这种怨气深重的东西,糟粕,都是糟粕。
我无差别的在内心攻击着每个禅院家的过路人,甚至连条狗我都要嫌弃它的绿眼睛太凶狠。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我烦躁的想,夏油杰为什么还不接我电话?
不安的情绪愈演愈烈,在我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却通了。
对面夏油杰沉默了一瞬问:“穗穗?”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生疏的找话题:“是我,大晦日过得还好吗?”
“穗穗,那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夏油杰的声音隔着电话有些失真,他无奈地笑了笑,“遇到什么很难处理的事情了吗?”
被道破心思的我咬唇:“是遇到了点麻烦。就是如果有一天,你察觉自己的记忆不对劲,你会怎么办?”
夏油杰沉吟起来:“我可能会先找原因弄清楚是什么让我的记忆混乱的。按理说,我身边不会有人能让我无知无觉的丧失记忆,穗穗,发生什么事了吗?”
找原因啊。
也是,我的脾气那么坏,谁能让我毫无知觉的篡改记忆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能得回家先问问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