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五条悟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被我赶到了隔壁的房间。
  他在这种时候倒是挺尊重人的。
  我转头看向禅院直哉。
  狭小的房间只能容纳一张榻榻米,我伸手展开结界术。
  禅院直哉皱眉:“这是什么,不是帐?等等,是真实之女巫?”
  真实之女巫,禅院家价值三亿的咒具,被我修改调整后改的只剩一个亿,但它依然是集进攻和防御为一体的绝佳咒具。它可以施行结界术,这是比帐更为安全的术式,无论是咒灵,声音,还是视线都可以隔绝掉。
  但使用结界术需要耗费大量的咒力。
  我的身体因为咒力大量倾泄有些疲惫感,坐在床上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禅院直哉。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脸上已经从最初的兴奋变为了有些难以捉摸的神色,但依然试图外强中干的试图挑衅我:“你用结界术,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我踹了踹他的膝盖。
  “跪下。”
  禅院直哉咬着牙恨恨看着我:“西园穗,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堂堂禅院家的嫡……”
  我厌烦的看着他,脑子里只有这位趾高气昂的少爷在红叶狩上口水都含不住的蠢样,又说了一遍:“跪下,不然就去死。”
  结界内被我的咒力挤压的小少爷眼眶越来越红,最终噗通一声跪在我的床边。
  他的脸也越涨越红,为了躲避我的视线,禅院直哉把头轻轻的低下去,却不慎碰到了我的膝盖,他似乎像是被惊到了,整个人膝行着后退了一大步控诉的看着我。我也冷漠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最终还是耻辱的低头枕在我的膝盖上。
  他问:“西园穗,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的目的一直很明确:“我要进入你家的书房。”
  禅院直哉嘟囔着:“你不能因为那件事就一直总威胁我……好吧。”
  可能是因为四下无人,他只推脱了下就答应的爽快,我像是奖励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柔软,和整个人硬邦邦的感觉完全不同。上次见面时的金发这次变成了黑色,这样的头发和眼睛很容易让我想起禅院甚尔。
  我讨厌这样的配色,于是用手捏着他的脸问:“为什么不染头发了?”
  “家里不让。”他仰头看着我,神色迷离的问,“你喜欢金发吗?”
  第37章 第37章什么味道,好难闻
  我喜欢金发吗?
  当然不喜欢,可我更厌恶他黑色头发的样子,虽然是个美人,神韵中却有种禅院家特有的恶心人的冷艳。
  还是金发这种放荡又颓靡的颜色更适合他。
  于是我轻轻的应下:“嗯。”
  看到他似乎有些呼吸困难,我十分好心的伸手解开了他衣服顶端的扣子,一缕头发从我手中滑落。
  禅院直哉重重喘息了声:“那我回去后就染掉。”
  他像是突然间变得乖顺又委屈,我手伸过去想捏着他的下巴看看他为什么这样献殷勤。禅院直哉却好像被我吓到一样整个人往后躲避了下,头碰在衣柜上磕到了发出嘶的声音。
  应该是咬到了舌头。
  “好蠢。”我嫌弃的看着他,“张嘴。”
  禅院直哉眼神里带着点我看不懂的希冀,他动作缓慢的伸出舌头。
  我用手指探进去检查了他的牙齿和舌头相接的位置,那里被咬的有些渗血。
  口腔里的伤要怎么处理呢?
  我有些犯难的戳了戳,空气中的个血腥味更加浓重,我有些漫不经心的想到了正事:“明明不严重,干嘛装惨。对了,你身边有没有忽然性格大变的人,或者既往禅院家记载过这种类型的人吗?”
  禅院直哉忽视了我的辱骂,盯着我的手指思考起来:“性格大变,你指什么?”
  “比如睡了一觉起来,忽然性格判若两人。或者忽然有人开始做很违心的事,又或者,你听过系统吗?”
  “系统?”禅院直哉仔细的回忆着,用纸巾擦干净我的手,“我确实听说过。”
  “千年前两面宿傩有一名忠心耿耿的仆从,她无恶不作烧杀掠夺,是两面宿傩的走狗,也是当时最强的诅咒师。但后来她忽然投靠咒术师阵营,并在死亡前多次背刺两面宿傩,还和禅院家做了交易,在她临死前,说出的话语就是我终于可以逃离系统了。”
  他停顿了下,“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嗯?逃离系统?
  系统居然真的和禅院家有渊源吗?
  为避免他多想,我嘲讽:“你平时不打游戏吗,不知道系统?”
  禅院直哉呲牙:“……西园穗,你敢耍我?”
  这家伙真像不打就会随时反扑的恶犬,我掐住他的脖子把他
  推到墙上。
  禅院直哉俊俊秀的脸有些扭曲,我俯下身子慢条斯理的看着他说:“和女性说话的时候记得礼貌一点。”
  这家伙的表情好恶心,干脆让他长长记性。
  我将手指塞进他的喉咙里,让他破碎的呻吟都被吞没下去。
  禅院直哉不断拍打着我的手臂想要让我松开,我冷淡的低头看着他因为窒息而抽搐的身体:“上次的咒具不错,你再拿些好点的咒具给我吧。还有,去书房的时候我要带着五条悟。”
  他涕泗横流的点头,我松开了手,嫌弃的用他的脸擦手。
  禅院直哉穿好自己凌乱的衣服,有些愤怒的瞥了我一眼,还是低声说:“知道了,我会准备好拿过来的。”
  确认他会乖乖听话后,我解开了结界术,和禅院直哉一起走了出去。
  五条悟就站在门口,他的视线从禅院直哉挪到我身上,捏着鼻子问:“什么味道,好难闻。”
  我没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但手上粘腻的触感确实很恶心。我去洗手间彻彻底底的洗干净手才又回到房间里看惠。
  他已经不发烧了,闭着眼睛睫毛卷翘,看起来可爱极了。
  静静的看了一会,门外就传来了钥匙开锁老旧的咯吱声。
  听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我有些牙酸,擦干净手指愣了下神。
  门外传来了甚尔的声音:“我说,你们一群人聚在我的房子里。”
  出门浪荡一整晚的伏黑甚尔看起来神采奕奕,他的毛衣上还有女人的吻痕,推开门很牛郎式的斜靠在门口,懒洋洋的开了嗓:“是要干嘛啊?”
  听见这个声音,我从卧室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头脑有些昏沉的惠。
  伏黑甚尔歪歪扭扭的站姿立刻站正,看到我的视线落在他的吻痕上,又迅速擦了擦身上的口红印,下意识地解释:“不是我主动的,是我接活的时候遇到了以前的雇主。”
  他眼神飘忽:“你回来了?”
  语气活像久不归家抛夫弃子的人渣总算愿意回来看一眼似的。
  禅院直哉抱着手臂在一旁冷冷纠正:“甚尔君,你用错词了,西园穗这不叫回来,顶多算被你绑架未遂罢了。”
  伏黑甚尔锐利的眼神扫过去,有些嗜血的舔了舔唇角的伤疤。
  知道他们都是禅院家的人,五条悟唯恐天下不乱的凑到我身边:“打起来打起来。”
  “五条家的六眼也来凑热闹?”伏黑甚尔当然没有选择拆家,他换了鞋捏着后颈走进来,“说说吧,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禅院直哉语气干瘪的回答:“我是来找西园穗的。”
  五条悟也果断指着我说:“穗穗拉着我来的。”
  我:“……”
  “怎么这些男人都是来找你的。”伏黑甚尔低声暗骂了句,最后才看着我问,“那你呢,又是来干什么的?”
  我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把怀里的惠惠递过去:“我再不来,你儿子就要病昏过去了。”
  不知道生病是什么东西的天与暴君接过伏黑惠,小孩子莲藕似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软化了他脸上锋利的棱角。
  甚尔喃喃道:“真弱。”
  把人交出去我放了心,边穿鞋子边叮嘱伏黑甚尔:“刚刚只让医生简单检查了下,你记得带他看病。”
  伏黑甚尔抱着孩子看着我的动作:“要去哪儿?”
  外面还下着大雪,从窗户看出去能看到风正凛冽的拍打着窗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雪花几乎在瞬息之间就落下厚厚整层,铺满了整条街道。
  天气忽然间变得如此恶劣,但我此行势在必行,我回答着:“禅院家。”
  听到我这样说,甚尔沉默的破防,视线转向站在旁边的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也满脸惊讶:“今天就去吗?”
  “那当然了,难道你想再约我一次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揭穿脑子里的诅咒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禅院直哉生气的指责我:“你在说什么龌龊的东西啊!”
  看着他满脸蠢样,我无语的穿好鞋,侧身从伏黑甚尔旁边穿过去,招呼着禅院直哉和五条悟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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