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反派他娘有点彪31
后宫走完一圈下来，共计有五位娘娘对自己怀孕深信不疑，并相继出现了恶心呕吐、厌恶荤腥、乏力嗜睡等早孕现象，甚至有一位柔婕妤腹部隆起，形似妊娠增大的子宫，然而事实不过是脂肪堆积造成的鼓胀。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妃嫔坚定自己有孕呢？
而这种皇家秘事怎么会任由她一个民间大夫干涉？
然而皇室兄弟找韩珍的目的其实没她想得那么复杂，一来她手上有神水，不管效用是否被夸大总要亲自检测一番才会甘心，是以韩珍早晚会被召入宫中；二么，来都来了，焘亲王又十分信任韩珍的品性和医术，皇上干脆就把太医院束手无策的烂摊子交给韩珍，也算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最主要的是，几位“娘娘”品级都不高——最高是惠嫔，且八成是得了癔症，治不治得好对皇家都没什么损失。
于是，当韩珍将诊断结果呈报给太医院会诊时，院判没什么意外地摆摆手，小声嘀咕一句“真是想要孩子想疯了！”其他太医纷纷撇开头，不敢接话。
韩珍这才回过味来，当今圣上最小的孩子十公主今年13岁，也就是说后宫已有十三年未添新子嗣，十三年前圣上还不满四十岁，正当壮年，后宫每三年就会纳入一批健康年轻的女子，怎么会一直没有人怀孕呢？
还没等她细想，就听另一位御医嘲讽道：“我还以为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女大夫有什么了不起，这脉案写得还不如我们太医院的学徒呢！”
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伸头瞅了瞅，又抬眼打量起身着素衣、样貌气质却十分出众的女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头发，“也还好吧，脉案不都这样，还能写出花来？”
那位御医抬手给小徒弟后脑勺一巴掌，“我看你是色迷心窍，师父的话都敢顶！快给我滚去院子里晒草药去！”
“年轻人呐~还是见识少了，容易被表象所惑。”一位生药库员边捣碎瓮中的药材，边摇头感叹道：“女人做大夫？哈，确定不是做稳婆？我奉劝某些人一句，不要拿着所谓门派传承的药水招摇撞骗，还骗到皇宫里来了，真是不怕死！”
“可不是，女人就应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这般不安于室、抛头露面的，就算医术尚可医德也有问题。”
“真不知道陛下特意召她入宫来干嘛？我以为至少能提出些新观点或诊治办法，结果中规中矩毫无亮点。”
“倒是个美人，比新晋得宠的郭昭仪也不逊色，就是不知……”
“陛下可看不上一个寡妇，据说在外诊治从不避讳外男，啧啧~”
院判全程埋头写写画画，像是没听到这些人越来越放肆的议论，站在舆论中心的韩珍听了一会儿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有样学样地回怼道：“我以为太医院有多了不起，原来只是一群嘴碎的老男人，唉~还不如我们村的三姑六婆，至少她们想象力丰富、说话也有趣。”
“你！”
“你什么你，好好一个太医院不想着怎么增进医术，却学着村妇嚼舌根，标准的脉案没诊断出花样来就是医术不好？娘娘们出现群体假孕现象最应当注意的是如何安抚她们的心理状态、缓解精神压力，还应追溯她们产生错觉的源头，踏踏实实地一步步治疗方是正道！”
面对恼羞成怒就差卷袖子打人的男人们，韩珍毫无惧色地一个个瞪回去，“又是传承药水又是美色的，心里想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你们自己急功近利妄想着走捷径，便以为他人都是如此，啧，真是酸死了~”
韩珍皱了皱鼻子，仿佛真闻到了好大一股酸味，直把一群‘老男人’的鼻子都气歪了！
眼见着御药房的战火一触即发，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邵公公笑眯眯地出现了，“哟~太医院今儿这么热闹呢，韩大夫，陛下召见您跟老奴走一趟吧？”
“喏。”韩珍收敛了外露的情绪，亦步亦趋地跟在太监身后往圣上办公的乾坤殿走去。
韩珍这人吧，小心谨慎时比谁都怂，其他时候容不得半点委屈，有些话若是不当面怼回去，事后再如何辩解都没了意义。爽到了就是赚到了！
邵公公不经意瞥了低眉顺目的女子一眼，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泼辣性子，倒是有些像……
兜兜转转间，乾坤殿近在眼前。
通常情况下女子是不得入殿内的，但荀成祖并非迂腐之人，又极想见识一下皇弟的救命恩人，韩珍便有幸成为本朝以来第一位入乾坤殿的女子，她中规中矩地行了礼，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小心’抬头觑了一眼圣颜再迅速垂首。
嗯，是个帅大叔。
“胆子不小~”荀成祖高瑜好笑地点了点案下的女子，“听说你进献了神水的药方？”
“回陛下，本也没什么神水，一场误会罢了。药方民女已呈给焘王爷，交由太医院辨别。”韩珍拱手回道，她常年在外跑生意习惯了男式礼节，此时也没有特意改过来。
“你方才刚和太医院吵了一架，不怕他们故意刁难你？”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刁难我无非是让还原真相的过程多一些阻碍罢了，并不能以假乱真，又何惧之有？”韩珍坦荡荡地笑道。
窝在她识海中的萌萌钦佩地瞪大了狗狗眼，她、她差点就真信了灵泉水毫无用处了，主人好厉害！！
【那是，主人撒谎从来不脸红，张口就来的本事旷古烁今！】小w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萌萌在一旁给它鼓掌。
“闭嘴！”韩珍好悬没崩住人设，在脑海里警告两个熊孩子别捣乱。
好在殿内几人都被唬住了，觉得此女真是风光霁月、坦率真挚，本就对韩珍有莫名好感的高琭更是与有荣焉道：“皇兄，我就说韩大夫仁心仁术，否则神水这么大的名头何必一再澄清？你快让她给你诊诊脉，有备无患嘛！”
韩珍知道重头戏在这儿，她利落地卷起袖边，“陛下就当是把平安脉，也让民女见识一下真龙天子的脉象。”
荀成祖闻言朗笑出声，反问道：“韩大夫竟也是溜须拍马之人？”
“不敢，说实话罢了。”韩珍在民间就听过不少荀成祖的传闻，知道他确是一位广言纳谏、心胸开阔的明君，是以和他对话时便少了几分拘束，她并指搭在圣上的脉搏上，“民女观陛下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应当…”
韩珍轻松的语气一顿，脸色渐渐沉凝下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反派他娘有点彪32
“怎么？”高琭见她突然断了语气，不由紧张地询问道。
韩珍眉头紧皱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在脑海里问道：“萌萌，这个世界有蛊术？”
[有啊，蛊术不是很寻常的术法吗？巫蛊之术几百年前和医术并驾齐驱，后来逐渐落寞了，但民间一直有简单的术法流传下来。]
很寻常……韩珍想到萌萌来自修真世界，什么高深术法没见识过，说蛊术是寻常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摔！寻常个屁啊！
韩珍默默咽下吐槽的欲望，又仔细把了好一会儿脉象，作为曾经被各种毒草毒虫折磨过也淬炼过的药人，她对蛊虫这玩意是又爱又恨，自认还算了解，正因了解她反而愈发奇怪，“陛下，您确定是近期才开始不舒服的吗？”
荀成祖的神色微变，“你能诊出我身体有问题？”
韩珍从怀中拿出一套银针，抬眼打量了下四周，太监总管立马会意地屏退端茶递水的宫婢，殿内仅剩他们四人，她方才拱了拱手道：“陛下得罪了。”
韩珍一边帮荀成祖卷起衣袖，一边解释道：“民女早年因缘际会得到医门传承，师父曾提到过巫蛊之术，据说失传已久，民女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蛊术，却从未忘记师父教授过的辨别方法。”
听闻“巫蛊”二字时，殿内另三人脸色均是大骇，韩珍手中裸.露出的胳膊顿时紧绷起来，她当没看见般精准地将银针刺入穴位，“中蛊之人的脉象与寻常人无异，仅仅每隔几息会在尾端轻轻跳动一下，大夫很容易忽略过去，然而那每一次跃动便是蛊虫与寄宿者之间血脉连接的反馈。”
说话间，韩珍已将银针插满了皇帝的左半侧，看得人心慌意乱，荀成祖敞开衣襟的胸膛处、心脏和肩颈之间的位置突然隆起一个小包，邵公公双手捂嘴极力压制住尖叫声，高琭则不断发出“嘶、嘶”的吸气声，韩珍却不慌不忙地指着皮脂下不停蠕动的虫包道：
“这蛊虫并非近期才植入陛下身体的，它在您血脉中融合得非常完美，若非最近发生了什么异样唤醒了它，恐怕连我也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这蛊虫至少在陛下体内待了超过十年！”
荀成祖一个踉跄，半坐在椅上的身子差点滑倒在地，邵公公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将人踏踏实实地挪到座椅中央，这才焦急地问道：“这、这可如何是好？韩大夫快快把虫…把它取出来吧！”
韩珍再三打量荀成祖等人的神色，见他们确实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禁有些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