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也知道这是旧账。”
“……”
她忽然想起:“对了,今天晚上的金融安全理事会,你没去?”
“嗯。”
“这可是金融管理局张书记亲自召开的闭门会议——”
“没关系。”
岑璋将她置于怀中,用力抱紧。他将这个念头想了无数次,在两年里想得痛彻骨,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会那样意气用事。
“从前你就是这样,临上飞机才给我打电话。我想留你,你就会用登机为借口,索性关机。”
而他也真的天真,想要狠一狠,赌谁先舍不得。输了两年,他认得清教训,“现在,我才不上你的当。”
韦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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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荞洗完澡,岑铭已经睡了。
她轻声进屋,看见熟睡中的孩子呼吸均匀,韦荞心里软软的。她甚至感谢起岑璋来,如果没有他的临时起意,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体会这样的好。孩子出其不意来到她身边,让她可以摸摸他的小脸蛋,听他喊一声“妈妈”,这就是人生的“好”,而且是,最好的那一种。
关上卧室门,韦荞走去客厅。
岑璋正在打电话。
他今晚完全是扔下工作来她这儿的,两个工作手机轮番震动。岑璋很少任性,除非为韦荞。
客房送餐,韦荞走去开门。服务生送餐结束,岑璋递上一笔不菲小费。服务生连声道谢,离开时恭敬关门。
韦荞站在餐桌旁,给岑璋盛了一碗海鲜粥。
岑璋今晚没怎么吃,蒋桥那碗河虾汤面华而不实,几口就见底。一路飞机过来也没时间吃饭,靠一杯黑咖啡顶到现在。
韦荞把一碗粥放在他面前,岑璋视线一扫,不禁皱眉。他碰了碰韦荞的手,又指指面前的这碗粥。
韦荞:“怎么了?”
岑璋还在讲电话:“站在今盏国际银行的立场当然不能退,我的议价空间?呵,不好意思,没有。”
韦荞:“……”
他讲着电话,手里也没闲着,往她手里塞了把勺子。
韦荞懂了:“粥里不要香菜,也不要虾米?”
岑璋一边点头,一边忙着对付名利场人:“和暴雪控股谈条件,最忌讳让步。卫朝枫有什么?他在香港有小金库。叫他拿钱出来,我们再谈下一步。”
韦荞:“……”
岑璋从小娇生惯养,公子哥的那点毛病岑璋该有的都有。结婚那几年,韦荞惯岑璋惯得厉害,倒不是因为感情深,实在是岑璋那点抽象活法在韦荞眼里纯属就是作得要死,每当他想发作,韦荞顺手就把他安排了,岑璋想发作也没有机会,韦荞也能得以清净。
韦荞重新把粥递给他,“好了,吃吧。”
岑璋打完电话,倒也没再作天作地,就着几叠清爽小菜,喝完一碗粥。他在这方面特别会把握分寸,万一作过头了把韦荞弄得不爽,一怒起来对他冷处理,那就作得太没水平了。
“对了。”
韦荞想起来,问他:“我今晚住在铂骊酒店的地址,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秘书告诉我的。”
“顾清池?”
“嗯。”
韦荞转头看他,匪夷所思:“你什么时候弄到了顾清池的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这么见外。”
岑璋一脸理所当然:“她是我的微信好友。”
韦荞:“……”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不是,岑董你的人际交往,也太广泛了吧?他这是要挖顾清池跳槽吗?
岑璋喝完粥,胃里暖和了些,人也跟着舒服,讲话欲望都比平时高一点。他大方告知:“你的秘书,人挺厚道。有一次,你和我冷战,她在朋友圈发了十个大哭的表情,我还给她点赞了。”
韦荞一贯冷静,这会儿也有种当场石化的感觉。
岑璋摊手,一脸无辜:“你看,你平时不看朋友圈,会错过多少有趣的新闻。”
韦荞:“……”
岑璋喝了两碗海鲜粥,比喝了两瓶白酒还见效,人都比平时活跃很多,韦荞越是不想听,他越是聊天欲望高涨,双手环胸向椅背一靠,好整以暇地和韦总夜聊。
“你这次来上东城,是为什么事?”
“我说过了,这是道森内部机密,不宜告诉外人。”
“我是外人?”
“……”
韦荞头都没抬,冲他拍了下桌子,“你买,你把道森买了算了。”
岑璋笑了起来。
他玩够了,松松搂住她的腰,声音亲昵:“韦荞,你不远千里来找荣园,就没想过走我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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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荞遇见岑璋之前的生活:平静如水。
遇见岑璋后:鸡飞狗跳,多姿多彩。。。。。哈哈哈
第32章 缠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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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荞反应过来,脸色一冷。
“顾清池告诉你的?不像话,回去我一定让她把企业保密守则罚抄十遍。”
“不是顾清池。”
“什么?”
“是许立帷。”
“……”
基于商业道德,原本岑璋是不打算说的,但一听韦荞还会让泄密者罚抄十遍企业保密守则,这种好事怎么能让许立帷错过,岑璋当场就把许立帷卖了。
“我打电话给许立帷,他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
韦荞眉头一皱,“等我回去一定让许立帷罚抄五十遍保密守则。”
许立帷动的什么心思,韦荞一清二楚。许立帷从来都是“有捷径一定要走”的人,最讨厌干累死累活吃力不讨好的事。韦荞只身去找荣园,在许立帷看来就是标准的吃力不讨好。
岑璋和荣园什么关系,整个上东国立大学都知道,她放着岑璋不用,说到底就是不想和岑璋在公事上牵扯不清。许立帷觉得韦荞在这点事上特别拎不清,夫妻之间牵扯不清才是正常的,算得太清的通常都做不了长久夫妻。再说了,她不用岑璋,可有的是人想用他,与其让友商捷足先登,不如生死看淡,先把岑璋干了再说。
韦荞对许立帷很不爽:你看淡生死,那你倒是干啊?只会用嘴巴讲大道理,把岑璋甩过来剩下全是她的事。
“韦荞。”
岑璋抬起右手搂住她右肩,很有点“山不来就我,我自己去就山”的潇洒,“我人都追来了上东城,你真的不打算用一下?”
韦荞喝着粥,没说话。
她想了会儿,对他道:“企业经营讲原则,道森度假区是重资产模式,贸然接受商业银行服务体系配置,存在一定的错位风险。所以,我的原则是,在信息不对称、风险收益不匹配的情况下,第一要义永远是以自身能力配置资源,达到内生增长的良性循环。”
岑璋:“……”
三更半夜,夫妻俩半搂半抱,谈点什么不好,要谈这种听不懂的人话。
幸好岑璋脑子不笨,绕开韦荞那套大道理,一下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就是在拒绝他的介入了。
岑董微微一笑,并不急着生气。
“韦荞,我建议你,可以先试试看。”
“什么?”
“你可以打电话给荣园,看看你的诚意,行不行得通。”
他讲得对,试试也无妨。韦荞不信邪,打通荣园的助理电话。
电话接通,对方恭敬告知:“不好意思,韦总。荣园老师不接受任何商业合作,请勿扰。”
韦荞:“……”
岑璋隔岸观火,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去消化这残酷的结果。他喝完粥,感觉嘴里还是没味道,深夜拆了包岑铭的儿童薯片吃。岑璋是个零食大户,尤其爱吃薯片,明度公馆随处可见各类薯片,岑铭从小在这健康堪忧的环境中长大,反而把他看吐了,长成了和他父亲截然相反的模样,一日三餐,定点吃饭,其余时间很少吃垃圾食品。
岑璋没舍得把老婆晾太久,吃了一半薯片,擦了擦手,拿起手机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荣园亲自接的:“喂?”
“师兄,是我。”
“岑璋?”
“嗯。”
“这么晚,有事吗?”
“我到上东城办点事,今晚刚到的。好久不见师兄,想顺道聚一聚,明天有时间吗?”
“你过来,我就算没时间,也要想办法有啊。”
岑璋笑了下,“那好,时间地点我定,等下发你信息。”
“怎么能让你破费。你到上东城,肯定是我请你。”
“不用,就这么定了。”
岑璋连个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一锤定音,“那么,师兄,明天见了。”
电话挂断。
岑璋看向一旁的人:“你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韦荞迅速改口:“我明天跟你去。”
岑璋:“……”
真是,不愧是韦总。
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不存在的。韦荞坐得稳道森首席执行官的位置,属于商业竞争的那套玩法她就不会不懂。事实上,她不仅深谙规则,还是个中高手,绝不会为“自尊”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实质性的利益。个体利益永远让位于公司利益,这是首席执行官必须精通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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