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去哪里?”
“上东城。”
“去干什么?”
“道森机密,不意外宣。”
“……”
岑璋放下水杯。
他神色如常,手里那点小动作却没能瞒住人。摘下婚戒,又戴上去,再摘下来,又戴一次。来来回回戴了五六遍,把左手无名指磨得通红。
黄扬看在眼里,没胆将心里的话说出口:韦总又不会跑,你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会一天都离不开啊——
岑璋到底没忍住,“你早晨怎么没跟我说?”
“临时决定的,中午才定的机票。”
“那你下午怎么没告诉我?”
“……”
韦荞看一眼电话:不至于吧,就这点时间差,他还算那么准。
岑璋又问:“你要去几天?”
“说不准,看办事进度吧,一周时间肯定是要的。”
一周,七天,168个小时,10080分钟,604800秒。
岑璋数学不错,心里一算,怎么都觉得一周就是个天文数字。
岑董有点小情绪,决定小范围地闹一下,“以后让顾清池把你每天的行程发我一份。”
“……”
韦荞被他不知哪来的奇思妙想冲击了下,不由呛他一声:“岑董,那你是不是也要让黄扬把你的行程每天发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发你?我每天都发你,都发三年了。”
“……”
韦荞都被他这操作愣住了,“什么时候?”
“你在大学时注册的邮箱,我每天都把行程发你那里,你自己去看。”
韦荞低头,拿手机上邮箱。
她在上东国立大学注册过一个校内邮箱,毕业后几乎没再用,登录时连密码都输错两次,好不容易记起密码登录,迎面而来就是一条邮箱提醒:您的邮箱内存已不够,请及时清理邮件。
满满当当,都是岑璋的定时发送。
韦荞:“……”
虽然岑璋常常令她意外,但每一个下一次,他都能突破过去的自己,给她创造新的意外和震惊。
岑璋还在电话那头不痛快,“出差那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告诉我。”
韦荞扶额,“出差而已,没有那么大——”
登机口传来提醒旅客登机的声音,韦荞迅速将岑璋抛在脑后,匆匆挂电话:“不说了,就这样。”
说完,她又想起什么,对岑璋道:“你马上要去金融管理局的闭门会议,是不是?今盏国际银行树大招风,听说有几个人特地冲你来的,你自己要当心,知道吗?”
岑璋被她这通安抚稍微顺了下气,“你还知道要关心我?”
没等他说完,韦荞已经挂了电话。
岑璋:“……”
--------------------
这个世界上,有人是妈宝男,有人是爸宝女,岑璋是老婆宝男。。。哈哈哈
第31章 缠人(1)
==========================
今晚,韦荞行程很满。
八点登机,十点落地上东城。海港城市,亚热带季风气候盛行,空气潮湿,海平面吹着一股慵懒之风。
轿车一路行至铂骊酒店,韦荞下车,司机石方沅尽责为她拿行李。韦荞接过,对他吩咐:“我自己来,你可以回去了。”
石方沅跟了韦荞多年,明白她心性,能自己经手的事绝不会假以他人之手。对这位雇主,石方沅既敬佩、又尊重,当即恭敬道:“好的,韦总,您有事再叫我。”
韦荞拖着行李箱步入酒店,酒店前台礼貌递给她一张房卡:“韦总,这是您的房间。2308,顶楼总统套房,手续已办妥,欢迎韦总入住。”
韦荞动作一顿,接过房卡。
“谢谢。”
搭电梯上楼,韦荞有些不悦。回道森后,一定要对顾清池做适当批评。全球经济下行,道森现金流紧缺,能顶住压力不裁员已是不易,高级管理层出差一律收缩预算,这是她回归道森后一再强调的。顾清池哪来的奇思妙想,一掷千金给她订总统套房,真是不像话。
电梯到达顶楼。
韦荞走出电梯,在走廊尽头停住,对了下房间号,刷卡进屋。
“妈妈!”
韦荞扶额,以为自己累极,竟出现幻听。
岑铭拿着一本德语书,正站在客厅。见她毫无反应,小男孩直直跑向她。
“妈妈,今天你缺课,我还在等你上课。”
“……”
不是幻听。
韦荞一贯冷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措手不及,循声望去看见岑铭,韦荞手里的行李箱掉落在地。
“岑铭?!”
她屈膝半跪,一把将跑向她的儿子抱在怀里。母子俩拥抱半晌,韦荞将孩子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岑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爸爸带我来的。”
韦荞一怔:“爸爸?”
“嗯,是我。”
岑璋声音悠悠,不疾不徐地从浴室走出来。他刚洗完澡,一身居家服,手里拿着毛巾还在擦头发,一脸淡定地同她招呼。
“算算时间,半小时前你就应该到了。怎么,飞机误点了?”
“……”
韦荞深呼吸。
虽然这几年岑璋给她的冲击不算少,但每一次突破她的承受力,韦荞还是感到头很痛。
“你不是在申南城开闭门会议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我要来的。”
他现在开悟了,在各类场合都能灵活运用“不是我,是岑铭”的句式,甩锅甩得眼也不眨,“岑铭找你上课,我就带他来了。”
韦荞都被他气笑了,“从申南城坐两个半小时飞机过来,找我上课?”
“没有这么久。”
岑董财大气粗,将一宗挥金如土的行为讲得稀松平常:“我私人飞机带他过来的,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韦荞:“……”
计划被打乱,她头疼得厉害,“你这个人啊,真的是——”
她还想质问,被岑铭打断。
“妈妈,你吃晚饭了吗?”
韦荞一时顾不上岑璋,弯腰半跪,认真回答儿子的问题:“吃过了,妈妈在飞机上吃了盒饭。”
“盒饭吃不饱的,会饿。”
说完,岑铭拿起客厅电话,熟练打通送餐电话,径自为她叫晚餐。
岑铭小小年纪,已懂得如何照顾人。他在岑璋身边长大,耳濡目染,将岑璋照顾人的模样学去了七八分。
儿子这么能干,韦荞既欣慰又骄傲。
岑璋擅作主张过来,她原本打算好好同他说道说道。来日方长,他总不能动不动就跟着她。然而,看到岑铭对她的关心,韦荞那点“说道说道”的心思瞬间没有了。没有岑璋,就不会有岑铭,为了可以和岑铭相聚,她可以顺带接受一个岑璋。
这,可能就是“买一送一”的另一种意思——
长途飞行令人疲惫,韦荞挽起的发髻有些松了,额前散发凌凌乱乱的。岑璋伸手拂过,替她拢到耳后。
“晚上冷,穿这么少,耳朵都冻得通红了。”
“没事——”
话未讲完,她忽然失声。
拢在她耳后的那只左手,悄悄抚上她的耳垂,轻柔抚摸。
韦荞神色一变。
这个动作,她不陌生。这是她的敏感之处,他最清楚。两人缠绵,岑璋总喜欢轻咬她这里。每一次,他都轻易得逞,将她温柔融化。
韦荞弯下腰,借着拿行李的动作,巧妙拒绝他的过界。
“你陪着岑铭,我先去洗澡。”
她转身进浴室,却被人抵在转角处。
灯光昏暗,视线死角。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岑铭看不到他们,他们可以看到岑铭。岑璋很想做点什么,弥补今晚在她那里遭受的忽视。
“不要乱来。”韦荞低声警告,“岑铭还在。”
“不管他——”
他搂过妻子,低头深吻。
韦荞想要阻止,反而被他握住手。
不远处,岑铭还在打电话,同酒店交涉:“啊?焗烤蜗牛没有了?那前菜还有什么推荐的?蒜香牛油焗田螺有吗?”
韦荞心如擂鼓。
他疯了,胆大妄为。而她竟然未阻止,就这样任他放肆,承受深吻。
一吻缠绵,他心有不甘。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临到最后,才给我一声匆匆交代。”
韦荞无语得很。
“事从权宜,你不用太紧张。”
“从前你也是这样,先是一趟趟出差,再是很少回家,最后,就真的走了。”
可不是吗。
他和她走散,就是从一次次的不告而别开始的。出差,在那几年里,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借口。
受过伤,应激是本能。当他今晚接到她的电话,从前一幕幕闪过眼前,挂断电话他就决定了,绝不会再和当年那样,她说要走,他就真的说“好”。
韦荞都被他缠笑了,“你要翻旧账到几时啊?”
<a href="https:///tags_nan/qingyouduzhong.html" title=""target="_bla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