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所以京中的各大药铺,都不允许售卖通草,就连太医院中也不允许留有通草,柳垂容一个刚刚成婚的新妇,别的药材都不要单单就要通草一味药材,自然惹人多想。
倒也不能怪柳垂容,毕竟当年发生这件事情时,她已经在青州老家了。
听到柳垂容这样说,沈敬之大概也能猜测出几分,毕竟那日从宫中出来,柳垂容就有事情瞒着自己,先前还有几个分不确定,如今看着样子
沈敬之见她欲言又止,心中更是烦躁,柳垂容遇事都喜藏在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时染上的恶习,明明当年离京前还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这些年也不知道在青州吃了多少苦,才变成这个样子。
对于柳垂容这个性子,沈敬之也是颇为无奈,不是没想过替她纠正,可是自己逼她一步,她就是缩回去不愿出来。
沈敬之今日是打定主意要从柳垂容嘴中将实情给敲出来,明明在寒衙司在硬的骨头都能让他开口,可到自家夫人这儿,是骂也骂不得,打也舍不得,说轻了不长记性,说重了又生气,头疼得很。
到底怎么回事?你今日不说清楚,别想我轻易罢工。沈敬之冷哼一声沈敬之步步紧逼,柳垂容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全盘托出:江绾已有身孕,她不愿留下这个孩子,求我帮忙,那通草便是为她所需。
沈敬之听后,眉头紧皱:这等事你也敢插手?真是胡闹!
柳垂容眼中含泪,直勾勾地望着沈敬之,解释道:{二郎,我与江绾自幼相识,怎么见死不救。
沈敬之听言,想起自己前几日还与林祁政吹嘘,柳垂容胆大,颇为后悔,眼下看来自家夫人可不是单纯的胆大,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这江绾腹中的可是萧令舟的亲骨肉,按照那家伙的脾性,知道后怕是株连九族都不够泄恨。
到那时候自己都没有底能护住她与国公府,真是胆大妄为。
沈敬之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此事我会处理,你以后莫要这般自作主张。
柳垂容只得微微颔首,表明自己已知晓了。
这事情不可操之过急,江绾与萧令舟的爱恨情仇他很是清楚,只不过要说萧令舟真的对她恨之入骨,他瞧着倒是不一定,毕竟他强行将江绾带回府中时,寒国公府早就落败了。
说是为了报复,不过他瞧着不过是一种说辞罢了,说到底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怜自家的夫人还当真了。
要是到时候江绾要是和萧令舟看清也看开了,她不就成了替罪的冤大头了。
雅间内再次陷入沉默,可惜持续没多久,门外就传出一阵吵闹声,仔细听来里面还夹杂着绿珠的喊叫声。
第33章
沈敬之也听出了绿珠的声音,怕柳垂容担忧,从圆凳上起身将雅间屋门给打开。
见一群仆人将绿珠给围住,里面貌似还站着个男人。
沈敬之还没抬腿,就见柳垂容冲了出去,来到圆圈中心。
瞧见绿珠头发有些凌乱,脸蛋是又红又肿,咬着嘴唇瑟瑟站在柳垂容身后瑟瑟发抖。
柳垂容见状,哪里还不知道是何事,只怕有些男人喝点马尿,就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
那男子个子不高,顶着个大肚子,直直横在柳垂容面前。
哟,又来了一位小娘子,爷今个还真是艳福不浅。那男子迷离着眼睛,张开他那厚厚嘴唇说道。
说着手就要往柳垂容肩膀上招呼,可还等手放下,便感受到□□一阵疼痛。
柳垂容想起前些日子姜蕴玉教了自己一些防身武功,抬起脚就往面前男子身上招呼,见对方身形摇晃,脚底虚浮,只需要一下就将对方打倒在地。
尽管有些不仁道,不过对于禽兽不需要仁道。
望自家主子被一个女子给踢翻了,那些家仆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圆圈也散开了。
男子觉得自己脸上无光,右手捂着□□,左手指着柳垂容,气急败坏道:你这毒妇,竟敢伤我!给我把她拿下!
那些家仆听到命令,便冲着柳垂容围了过去。
沈敬之此时大步上前,将柳垂容护在身后,冷声道:我看谁敢动!
那男子见此情景,恼羞成怒:你又是谁?敢坏本小爷的好事。
柳垂容见沈敬之挡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了主意,看了一眼四处站在雅间看热闹的食客,拉着他的衣袖哭诉了起来:二郎,这位公子刚刚欲对奴家她的话未说完,便哽咽起来。
柳垂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四周的人听清楚,沈敬之如今正得圣恩,风光无限,如果在与个地痞流氓动起手来,只怕别有用心之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虽说沈敬满不在乎,但到底对他名声有损,毕竟在她嫁入国公府之前都被人传成那样了,现下她将事情摊开了说,沈敬之再要动手,可就变成维护自家夫人,旁人要想做文章就难了。
沈敬之见柳垂容哭哭啼啼的模样,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旁人或许不清楚,刚刚人群内发生何事。
可他却一直在角落里,看得清清楚楚。自家夫人是如何一脚将那个男人踢翻在地,实在难将刚刚身手利落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外围看戏的群众听到柳垂容的声音,自然明白是何事了,不由得切切思欲,这个带着一群家仆敢当着人家夫君面前欺负人的男子是何方神圣。
忽然人群中有人低呼一声:好像是钱阁老的孙子钱由!
听到自己身份已经被人发现了,钱由也不装了直接仰着头,朝着沈敬之放话道:就是小爷,今日你要是乖乖将你夫人与丫鬟送于我,本小爷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沈敬之听言不怒反笑,他目光凌厉,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势,那些家仆顿时被震住,不敢再上前一步。
沈敬之面色阴沉:钱阁老真是教了好孙子钱由就算再傻也能听出沈敬之的弦外之音,红涨着个脸,拳头就要向沈敬之袭来,好在沈敬之反应快躲了过去。
沈敬之冷哼道:你们阁老府真是好大官位,连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也敢要。
此话一出,不仅钱由蒙了,柳垂容也蒙了。
这诰命虽说圣旨还没降下来,可沈敬之可是亲眼盯着萧令舟在上面盖了章,只不过还需要挑一个好日子让太监送去国公府。
柳垂容如今虽已经上了沈氏的族谱,可到底是没有办仪式,沈敬之怕委屈了她,这才特地向萧令舟求来的这一道圣旨。
有了这一道圣旨,就算今后自己不在她身旁,别人也不会轻易动她了,只不过本来想到柳垂容生辰那一日再告诉她,眼下却不得拿出来锉一锉阁老府的锐气。
柳垂容拉着沈敬之的衣袖,想确定此事是否为真。
沈敬之虽没有回答,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放心。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低声唤道:那不是寒衙司的沈指挥使吗?
一旁看热闹的人,伸着头往这处刚刚出声音的地方,毕竟貌似刚刚指认钱阁老嫡孙的也是这一个人。
他们这些人说到底就是个小老百姓,哪里知晓这些大人物的样貌,可是那个人不仅能认出,听着语气还认识,也想着跟着他攀个关系。
却没想到那个方向哪里还有身影,只剩一盘吃剩的花生。
下面的声音自然传到钱由的耳朵中,听到寒衙司三个字,瞬间酒醒了大半,脸色煞白,想起自家祖父的劝告,让自己最近低调行事,尤其对上寒衙司的人,最好夹着尾巴。
今日他也是实在被闷得慌,这才想着来望月楼解解乏,没想到好死不死就惹上了,还惹个大的。
钱由尽管不情愿,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连忙磕头赔罪;夫人饶命,是在下唐突了,再下愿意赔偿夫人的损失。
说完,钱由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递给柳垂容。
柳垂容也没客气,将银票全部收了,正好拿着给绿珠做嫁妆,绿珠已经被恶心到了,如果什么补偿都没有,就太亏了。
看柳垂容将钱给收下,钱由如获大赦,带着家仆匆匆离去。
沈敬之也明白单是现在根本动不了钱阁老,毕竟现下朝中可是有一半的大臣都与钱阁老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不是师徒,就是有恩,他对外又一直以仁和著称,要是将其连根拔起,怕是不易,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