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笑着将她的青丝拢在耳后,如玉精致的耳珠近在眼前,瞳孔沉了沉,如沾染着一重浓稠墨色,喉结滚动,凝着那处甚至想要落下亲吻。
顾及着昨日折腾太晚,他还是悻悻作罢,转而伸出指腹摩挲着她的耳珠。
异样的丝丝麻麻痒意卷上心头,谢枝意着实有些怕他每回都不正经,转过头去拉住他的手腕,语带恳求,“阿兄,你可别闹了,我们还未用膳呢!”
她一直都在等着他回来,只要没有例外,他都能按时同她用晚膳。
萧灼索性不逗她了,敛下心底蠢蠢欲动的心思,他们二人夜间虽有些荒唐到底没有做到最后,大多数时候都是亲吻,亦或是他刻意讨好让她享受些。
拉着她来到桌前,宫人们已经布好晚膳,给她舀着汤,状作无意开口,“可在长乐宫待得无聊?这宫中女眷太少,也没有合你心意的玩伴,若是觉得无趣过几日我得了空闲待你出宫转转。”
从小到大谢枝意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身边确实没几个朋友,但她并不觉得孤单。或许是沾了些萧灼的性子,她也喜静,闲暇时分练字、绘画、看话本,其实并不会枯燥。
不过在宫中待久了自然也想出去瞧瞧外头的热闹,因而听到出宫二字她还是有些欢喜的,“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阿兄过几日陪我出去!”
其实现在武安王已死,再加上身边也有暗卫保护不至于遭遇刺杀的事情,只是萧灼不放心,担忧萧焱还留有残党,故而要是出宫的话,定要他一并跟着才放心。
见她眉眼开怀,萧灼面上亦多了温柔的笑,“好,答应阿意的事,我可从不会忘。”
他说得含情脉脉,眼神又是那么专注,谢枝意红着脸低下头,也不明白自己这段时日怎么那么容易脸红,都怪萧灼!
她不想让萧灼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免得他又来迷惑自己,索性转了个话题,随意提及今日之事,“对了阿兄,今日容贵妃来了长乐宫,她想让我去见一见萧凛。”
萧灼执著手顿住,佯作惊讶,“你和萧凛向来不对付,找你见他作甚?”
“她说萧凛明日就要离京,这一走恐怕要很久,不过你也知道我和萧凛向来不对付,所以我拒绝了此事。”
她没有说关于那封信的事情,左右那封信里也没有写多余的事情,只是说了些一路平安之类的祝福词,想来也不是很重要。
她继续吃着萧灼夹进碗里的菜,不得不说,东宫膳房的人真的很会做菜,每一样都合她胃口。
她吃得欢快,并不知身边人眼眸微深,他在等着谢枝意告知那封信的事情,可惜直到夜幕低垂,她也未曾说。
晚风习习,谢枝意从耳房出来用巾帕擦拭着青丝,冷不防瞧见一人躺在她的榻上。
烛光下,男子容貌俊秀,眉骨高挺,执卷的手微微弓起,骨指精致。
听到脚步声,他搁下书卷,烛光摇曳,流泻着朦朦胧胧的暖光,隐没去他清冷的气华,多了分温柔。
“阿意,过来。”
他没动,隔空向她伸手,谢枝意走进几步,这才看见他仅身着里衣,衣襟微敞,现出肌理的轮廓。
她涨红着脸不愿将视线落在上面,欲盖弥彰望向一旁的书卷,“阿兄,今夜你不是应当歇在东宫么?”
昨夜都胡闹过,他今日应当不会来才是,虽然每回自己都很舒服,并不代表应当夜夜沉迷此事。
“只是想你了。”
他柔声说着,嗓音愈发温柔,像是开春时节酿造的桃花酒,撩人沉醉。
不知不觉,她就迷迷糊糊来到床前,嗅着殿内刚染的香,任由他扯着皓腕跌入怀中。
天旋地转,她已被扣住手腕,薄背紧贴雕花床,惑人的香溢散在空气中钻入骨髓蔓延着。
她的唇被人衔住,衣襟凌乱,炽烫的热顺着青丝落在耳骨,又坠入眉眼、琼鼻,她只觉自己被拽入花海,面前馥郁的芳香令人陶醉。
蜜蜂吸吮着花蜜,花枝颤抖着绽放,分明未饮过酒,思绪总是浮浮沉沉。
遥远的声音敲击着心脏,蛊惑着她漫声问道:“那封信……阿意写了什么?”
第五十四章 不要太相信
信?
什么信?
谢枝意的意识清明了瞬,又再次沦陷其中,像是漂泊在无边海浪中的一叶孤舟,寻觅不到方向。
耳骨酥酥麻麻,濡湿温热,烫的她心脏都在剧烈跳动着,他的呼吸落在耳畔,牵引着她往前走。
十指相扣,她已经热出一身薄汗,里衣湿了一片,他的眼沉如瀚海,浓稠似夜,声音轻柔温存,紧贴着她的耳骨,重复着,“今日写的信,阿意都忘了么?”
他吻了上去,耳鬓厮磨,温存小意,指尖游走着拨开她的衣裙,引起阵阵惊颤。
“那封信并不重要……”她呼吸着,檀口溢出破碎,被他牵扯着坠入花海,呢喃絮语,根本不记得说了什么。
萧灼心情愉悦起来,温柔贴着她的雪颈,细细密密的吻,“什么才重要?”
顺从心意,她轻声道:“你……”
“我是谁?”他又继续追问。
好似一个分外耐心的狩猎者,眼瞳凝视着眼前的猎物,势必要等到一个他满意的答案。
“阿、阿兄……”她喘息,淋漓香汗粘着青丝,灼热不已。
“乖,我的好阿意。”
他留恋吻过她的纤纤玉指,笑容放纵,蛰伏的占有欲再也掩藏不住,脱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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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的梦太过漫长,直至清尘收露她方渐渐醒来,头脑昏昏沉沉,对于昨夜的记忆只剩下萧灼让她过去,随后吻了自己,剩余的竟是都不记得。
她没有多想,毕竟那样一个吻都能叫人心旌摇曳,纵然记不得之后的事情又有何关系?
身边的位置一片清冷,显然他起得很早,她没让绿禾几人进来,先是对上铜镜照了照,果不其然,她的唇又肿了,定是某人干的好事!
“公主,您醒了么?”
殿外,沈姑姑几人听见里屋的动静先是出声问询,直到谢枝意说了声“进来”,宫婢们这才鱼贯而入。
“公主醒来怎么也不唤奴婢入内?”
她们进来的时候谢枝意已经穿戴好裙裳,除了青丝依旧散落在身后,其余已经收整妥当。
她没好意思叫她们看见衣领下萧灼留下的痕迹,自是都自己来,因而仅是淡淡道:“只是些琐碎小事罢了!过会儿我想去一趟藏书阁。”
白日萧灼忙于政事,几乎都在凌霄殿里。昨日看的食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藏书阁是宫中最大的书楼,藏了不少孤本,她也不想整日闷在长乐宫,索性散散步过去瞧一瞧。
以前那十年,谢枝意在宫里头也会时不时去藏书阁,待用过早膳,她便朝着藏书阁而去,才经半道就撞见一人。
那人显然在她往日最经常走过的那段路等待,身姿挺拔,英武俊伟,似是觉察到什么他回首朝谢枝意望去,眸色渐深,似有些意外。
沈姑姑没想到今日应当离京的萧凛竟然等候在宫道这里,天色灰蒙蒙,日光皆被乌云遮挡,他浑身清寒冷冽,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公主,我们还得去藏书阁。”沈姑姑生怕萧凛又要发疯,连忙提醒着谢枝意。
谢枝意没再看萧凛,携着沈姑姑并一众宫人从他身边经过,脚步未停,便听他遽然开口,“你给的那封信我看了。”
他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事实上他也不知是否能见到她,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那封信怀揣在他胸口,炽热无比,就像他在看见谢枝意的那一刹那,怦然心动。
能在离开盛京前再见她最后一面——
真好。
“今日我就要离开盛京,以后不会有人再烦你。”他说得酸涩,目光沉沉凝着她,似乎要将她每一根头发丝都纳入眼底,“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为难你。”
他说的热忱,却也明白自己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她已经喜欢上萧灼,更不会回头。
“过去的已经过去,你多保重。”
到底认识一场,谢枝意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最终还是赠了他一句话。
事到如今,他能在临行前得到这一句话已经心满意足。
“阿意。”他第一次这么叫她,有些不习惯,却又坚持着,“你不要太过相信他,他的心思太深,有着太多事情瞒着你,倘若以后……你遇到了麻烦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到底还是不甘心的吧,尤其是萧灼都可以,为什么他就这么落败了?而且事已至此无法转圜,他只是不希望谢枝意被萧灼那样虚伪的人一直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