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
“还是说，”陆延豫的眼神突然沉了沉，多了几分危险的意味，“你想耍赖？”
“我才没有！”祁焱立刻反驳。
“那就好。”陆延豫满意地笑了，低头轻轻吻上他惦记了很久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柔，像羽毛扫过心尖，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八月一号，”他松开祁焱的唇，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等你答复。”
说完，他转身进了家门，留下祁焱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乱如麻。他摸着还在发烫的嘴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天旋地转。
八月说到就到，南方的城市依然热风扑面。
祁焱的画室里飘着松节油的味道，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照进来，在画布上洒下细碎的光斑。他正弯腰对着画架，手里还拿着那支沾了钴蓝颜料的画笔，画布上是一幅初具雏形的城市街景，笔触自由又热烈。
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祁焱没回头，但知道是谁来了。
陆延豫推门进来，目光先落在画布上，然后定格在祁焱专注的侧脸上——少年的发梢沾了点白色颜料，鼻尖冒着细汗，认真的样子让他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下来。
祁焱终于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手里还握着那支沾着颜料的画笔。他晃了晃画笔，指了指自己的画，又低头指了指自己，眼里藏着一点故作镇定的狡黠。
“画和我，”祁焱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楚，“你更喜欢哪个？”
陆延豫慢慢走近，画室里清冽的风信子信息素和祁焱身上清冷的兰花气息渐渐融在一起。他凝视着祁焱眼中的试探，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画，是死的。”
“它很美，很安静，会一直待在那儿等你。”他的目光掠过画布，又回到祁焱脸上，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但它不会笑，不会闹，不会因为我靠近就脸红，更不会在深夜给我煮一碗热腾腾的面。”
说完，他伸出手，轻轻拿走祁焱手里的画笔，放在旁边的颜料盘上，指尖不经意蹭到他指腹的颜料，留下一点淡蓝的痕迹。
“所以，”陆延豫微微俯身，和他平视，语气特别认真，“我不喜欢画。”
祁焱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正想说什么，就听见陆延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滚烫的真诚，撞进他的耳朵：
“我喜欢你。”
空气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窗外的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反而成了最美的背景音乐。祁焱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连带着周身的兰花信息素都泛起了甜甜的味道。
他张了张嘴，之前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陆延豫伸手，轻轻擦掉他发梢的颜料，动作温柔得让人心动。
祁焱忽然笑了，伸出双臂，也不管手上的颜料会不会弄脏对方的衣服，紧紧搂住了陆延豫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却特别清晰：“好。我做你男朋友。”
陆延豫身体一僵，随即用力抱紧他，下巴抵着他的头顶，抱得特别紧，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清冽的风信子信息素温柔地包裹住两个人，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洒下温暖的光晕。
第34章
高考这场大战总算彻底翻篇了！毕业的钟声敲响，感觉整个青春都在这一刻彻底解放了。
ktv包厢里，音乐震得人耳朵发麻，霓虹灯闪个不停，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推到了最高点。被压了三年的青春，这时候终于能痛痛快快地烧起来了。
祁焱窝在角落的沙发里，捏着一杯低度果酒，安安静静地抿了一口。他倒不是讨厌热闹，只是不太喜欢空气里那股酒精和alpha信息素混在一起的味道。他身上那股清冷的兰花信息素也不自觉地收着，在吵闹里给自己悄悄画了个安全区。
陆延豫就坐在他旁边，像一堵人形屏障，把挤来挤去的人都挡在外面。他没去掺和中间那帮人拼酒，就只是时不时给祁焱的杯子加点果酒，自己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消息。
“祁焱！来来来，这杯你必须得喝！”学习委员林子扬端着酒杯晃过来，脸上全是考完试的兴奋和解脱，“以前是我不对，在学校老跟你过不去，今天我自罚三杯，你随意！”
说完他咕咚咕咚灌下三杯啤酒，又满上一杯递到祁焱面前。
祁焱刚要伸手接，手腕却被轻轻按住了。
“他胃不太好，”陆延豫放下手机，眼神淡淡地扫过林子扬和旁边起哄的人。顶级alpha那股天生的压迫感，让包厢里的吵闹声都小了一半，“这杯我替他。”
他接过酒杯一口干了，动作干脆。林子扬被他那气势压得有点尴尬，嘿嘿一笑：“行，陆延豫你够意思！”
一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祁焱收回手，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其实我能喝的。”
“嗯？”陆延豫侧过头，嘴角弯起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然后看着你被他们轮流灌？”
“……”祁焱没话说了，只好低头继续喝他的果酒。他确实会喝酒，酒量也不差，但应付这种车轮战式的劝酒，他是真的嫌麻烦。
可麻烦还没完。班主任喝得有点上头，挨个儿敬酒，到祁焱这儿，看他杯里是果酒，不乐意了：“祁焱，怎么就喝这个？老师平时对你多好，毕业了，得陪老师喝杯真的！”
旁边同学也跟着起哄，有人已经拿起啤酒瓶要给他倒。
祁焱皱了皱眉，正要站起来接，陆延豫却抢先一步起身。
“老师，我敬您。”他拿起一瓶啤酒，先给班主任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祁焱最近在调理肠胃，医生不让喝烈的，我替他陪您喝尽兴。”
说完，他仰头把酒干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杯也算祁焱的心意。”
班主任被他这气场震住了，哈哈大笑：“好！延豫就是有担当！祁焱你也别拘着，能喝多少喝多少！”
接下来，不管谁来劝酒，不管祁焱怎么说“我自己来”，陆延豫总是先一步挡在他前面。啤酒、白酒、洋酒，他来者不拒，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好像喝的不是酒，是白开水。
但祁焱知道不是。他能看见陆延豫眼角微微发红，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风信子信息素被酒精冲得有点散，却还是固执地护着他的兰花气息。
“别喝了，”祁焱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心疼，“我真的能应付。”
“没事。”陆延豫声音已经有点哑了，但还是接过递来的酒杯。他不是不信祁焱的酒量，只是看不惯别人用“不给面子”逼他，更怕他勉强自己。
聚会快到尾声，同学们陆续散了。包厢里一片狼藉，酒味重得呛人。
祁焱扶着已经站不稳的陆延豫起身，他脚步发软，大半个身子都靠在祁焱身上。
“你干嘛喝那么多呀？”祁焱小声抱怨，手却下意识搂得更紧。
“不喝……他们就会缠着你……”陆延豫靠在他肩上，脑袋晕乎乎的，嘴里嘟囔着，“你喝酒太老实……容易被灌醉……”
他呼出的气息滚烫，混着风信子的味道扑在祁焱脖子上，让祁焱心跳漏了一拍。
夏夜的凉风吹过来，散掉了一些酒气。陆延豫好像清醒了一点，但还是紧紧抓着祁焱的衣角。
“祁焱……”
“嗯？”
“我们……要去不同的大学了……”
“嗯。”
“但是，离得不远……”
“嗯。”
“你会……会不会就不理我了？”
陆延豫声音很轻，带着喝醉后特有的孩子气，还有种祁焱从没听过的不安。
祁焱脚步一顿。他低下头，看着这个平时又冷又硬的人，现在像个怕被丢下的小孩，心一下子就软了。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
“真的吗？”陆延豫抬起头，深邃的眼睛因为酒精和水汽，显得特别干净、脆弱。
“真的。”祁焱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楚。
陆延豫满足地笑了，把头埋进祁焱颈窝，像只找温暖的大狗：“祁焱……我不想和你分开。”
这句话像雷一样劈在祁焱心上。他整个人僵住，血都像停了。这个总把“哥哥”挂嘴边、用“家人”定义他们关系的人，居然在喝醉后说出了这种话？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轻轻发抖，风信子信息素里除了酒气，还有浓浓的依恋和慌张。
“我……不想你被别人抢走……”陆延豫还在断断续续地嘟囔，“金融系那么忙……我怕没时间陪你……”
话没说完，他就彻底醉晕过去，呼吸变得又匀又长，但搂着祁焱腰的手一点没松，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祁焱站了很久，晚风吹得他发冷，心却烫得厉害。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的人，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痕迹。指尖刚碰到额头，陆延豫就下意识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