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能力道没控制好,楚见山的舌尖微微触碰到了程渊的掌心。
  温热湿润的触感让程渊的身子顿时僵直,眼神也有些乱,只能垂下眸子以防被楚见山发现异常。
  蜜饯的甜味掩盖了原本的苦味,楚见山这才能缓过一口气来,对着程渊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没什么。”
  程渊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见山不明白他又在搞什么把戏,只道:“那你先出去吧,我想换件衣服,身上都湿透了。”
  “要不我来帮你?”
  程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明显愣了一瞬,而后楚见山斩钉截铁道:“不用!我……我自己来就好。”
  程渊也没为难他,点点头后就带上门出去了。
  其实楚见山自己也没想明白怎么就拒绝的这么快,明明都是两个大男人,帮着换个衣服好像也没什么吧。
  真等他自己开始换衣服的时候,他就明白为什么程渊要帮他换了,他身上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光从床上下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费了半天时间。
  挣扎了半晌他才堪堪把身上原来的衣服脱完,想去那架子上的干净衣服时突然脚下一软,向前扑倒,连人带架子都倒在了地上。
  程渊听到了屋内巨大的声响,赶忙问道:“怎么了?”说着就要开门进去。
  “别进来!”
  楚见山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他现在可还是光着身子呢!
  但是已经晚了,在楚见山喊出声之前程渊就已经推门进来,情急之下,楚见山一把抓起地上的衣物将关键部位挡了起来,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于是程渊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楚见山侧坐在地上,青色的薄衣衫堪堪挡住了上半身,肩膀处白皙的皮肤一览无余,散乱的头发盖住他微红的脸,偶尔粗重的呼吸会将几根发丝吹远。
  楚见山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好奇程渊为什么半天都没反应,等他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程渊将床上的被子扯了下来,盖在了他身上。
  刚想对程渊说他没事,却又被他直接抱了起来,楚见山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抱着,他以为自己会挣扎,再不济也会口头上拒绝一下,可谁知道他就这么坦然接受了。
  程渊将他放在床上,又把被子给他盖好,楚见山抬头只能看见程渊的侧脸,不明白他的脸为何也有些红,鬼使神差的,他把手轻轻摸了上去。
  程渊一愣,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抬眸看着楚见山,呼吸有些粗重。
  程渊明亮的眼眸死死盯着他,这眼神像是在询问楚见山,他的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爱抚,是邀请,还是别的什么。
  楚见山像是也意识到了不妥,又猛然把手收了回去。
  程渊的眸子霎时暗了下来,轻轻把被子给他盖好,说道:“你先好好休息。”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见山伸手,可挽留的话还是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要程渊留下,却不知要以什么理由。
  第二日一早,楚见山是被爆竹炸醒的。
  问了白千帆才知道,青遥城城主的继位大典就在今天。
  白千帆道:“你说巧不巧,这城主继位刚好要宴请众侠士,我之前还愁着怎么去见城主呢。”
  楚见山拆台道:“人家宴请的是青遥城的侠士,您是哪位?”
  白千帆转过头来,对他不明意味地一笑,道:“那自然是得使点真金白银的手段了。”
  楚见山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真金白银的手段,他只能说有钱真好。
  “你身体怎么样了?”白千帆问道。
  楚见山却答非所问:“你的药差点把我苦死。”
  白千帆自信道:“那就是好的差不多了。”
  他对自己的医术向来有信心,只要程渊能哄他喝下去,就绝对能好。
  “既然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这么快?”楚见山问道。
  白千帆道:“还快呢,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要不是程渊拦着,我早把你从床上拽起来了,况且你的毒还没解,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早一分去早一分希望嘛。”
  楚见山撇撇嘴,揶揄他:“你当这是菜场打折呢,早点去就能抢到好东西?我觉得阿渊做的没错,有这时间不如让我多睡一会。”
  抱千帆阴阳怪气道:“呦呦呦,这会又叫阿渊了,也不见你把徒弟认回来,要不是我,你现在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呢。”
  楚见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提这事,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白千帆道:“还装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有你这徒弟在,好歹能让你惜命点,别事事都冲在最前面。”
  楚见山知道白千帆的用心良苦,可以后的路谁又能预知,只央求道:“别告诉他我的身份,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白千帆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轻轻叹了口气。
  第27章 鸿门宴
  青遥城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城,一个城主的继位大典也给足了风范。
  楚见山一行尚未走到殿中,路边的鲜花装饰已经摆满了一路,耳边传来的都是对这个新任城主的议论,褒贬不一,楚见山不好判断。
  四人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免得被人怀疑。
  楚见山还在四处观察时,那边季时就已经大快朵颐了起来,楚见山没眼看他,转头却碰上了程渊的视线,谁知程渊刚对上他就立马将眼神收了回去,楚见山满腹疑虑,心道最近也没惹他生气啊,为何又是这般做派?
  但是楚见山也没空管他了,因为另一边已经吵起来了。
  离得太远,楚见山就听了个大概,意思就是这宴席主人迟迟不出现,这些人就猜想是嫌弃他们身份低微,不给他们面子,言语之中还掺杂着对女城主继位的怀疑,要么说她是靠着身子上位,要么说她德不配位。
  楚见山简直是气极反笑,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先城主血脉,凭自己的实力上位,只因是女子就要被猜测怀疑?继位大典能请他们过来就不错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眼看那边谣言越传越离谱,楚见山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刚要站起来辩个明白,却被一阵声响打断。
  “城主?”
  “是城主来了!”
  楚见山循声望去,确见一女子在众人的拥护下缓缓而来,火红色的礼服拖尾被两个侍女抬着,前方两人开道,后方更是跟了不知道多少人,做足了城主的架子。
  “好美啊……”
  躲在角落里的季时已然看呆了,手里的鸡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经他这么一说,楚见山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城主的脸上,这人确实美,与他想象中杀伐决断的气质不同,她给人的感觉无比柔和,圆圆的杏眼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恰到好处,不算高的个子也总给楚见山一种邻家妹妹的错觉。
  她看着年纪也就二十岁出头,又长着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能到如今城主的位置,楚见山猜想她这一路定然不容易。
  台下众人本就对她有所怨言,又看着她这么没有威慑力的样子,有些人索性就不装了,对着刚坐下的城主就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
  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大声喝道“城主可让我们好等啊,这知道的呢,明白您是贵人事忙,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粗人呢!”
  这人的言语中满是阴阳怪气,任谁都能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林木木自然也能明白他话里有话,却没有纠结在这个不重要的话题上,而是莞尔一笑,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陈先生吧?”
  陈本冷哼一声,笑道:“原来林小姐还记得啊,我还当您贵人多忘事呢。”
  林木木没有理会他的不屑一顾,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想当年,陈先生也是与我父亲交好,这一眨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啊。”陈本接上话:“这按照辈分来说,您还得叫我一声叔叔呢!哈哈哈哈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本是在下林木木的面子,但她也不恼,只说:“是啊,你同我父亲那么要好。”
  陈本心道这林木木果然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没两句话就认怂了。
  可忽而他又听见林木木接着说:“好到可以视他的死于不顾,亲眼看着他掉进圈套。”
  此话一出,场下顿时哗然。
  陈本也有些慌了,结结巴巴:“我……我那时没有看到那封求救信,都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你现在又提它干什么!”
  “哦……我知道了。”陈本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林木木骂道:“你现在当上了城主,所以想公报私仇是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是冤枉的!公道自有天下人看着!”
  “呵。”林木木冷笑一声,与方才的状态截然不同,此时她眼里的阴狠藏都藏不住:“我几时提过了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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