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可奉告。
这时候已经到酒店门口了,亮得刺眼的灯光把刚刚的奇怪一扫而空。我们回到房间,洗漱过后又看了会儿手机,终于在凌晨一点多找到困意。
晚安。
嗯,晚安。
第28章 她的青春
后来我们去了真理之口。队伍好长,我们挪挪停停了几乎两个小时,才站在古老的石像跟前。
说来也神奇,我曾在图片上看过它的样子,但真切地站在它面前时,竟感觉到一股独属于它的威严。让我不由地心生敬佩。
谭相怡握着我的手,放入石脸的口中,摸着光滑如玉石的石头,徒然升起一种责任感。
沈时青。她贴着我的耳朵说,那个问题我想好了,等到那不勒斯就告诉你。
石脸的嘴没有闭合。
我也有想跟你说的话。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并为之疯狂。
好。
从教堂出来后天还很早,而离预订的两天半还有一天。她买了两只冰淇淋,奶香比以往的都要浓。我们就这样吃着冰淇淋,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遛达,在蓝得纯粹的天空底下,倒也快活。
可是生活就是一本小说,故事也常常会有意外。走着走着,谭相怡的步子放慢了许多,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有人,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于是我挠了挠她的手心,问:你在看什么?
她回握住我的手,依旧盯着那个方向:我看见一个人,有点像我大学的舍友。
她也来这儿旅游吗?我不禁感叹命运的神奇。
应该不是。她摇头,她是中意混血,妈妈是意大利人。
说着话,我眼见着一位身材高挑,棕色卷发的女士踩着高跟鞋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谭相怡明显也注意到了,脸上的表情由思索变成了惊喜,迎面跟那位墨镜女士来了个浅浅的拥抱。
女人抬手摘下墨镜,笑着对谭相怡眨了眨眼睛:阿谭,好久不见咯,你来这儿旅游咩?
是啊,陪小朋友来的。她朝我这边扭头,成功地把话题聚集到我身上,这是沈时青。
小时青好啊,我叫鹿茗,是谭相怡的室友。鹿茗朝我笑笑,丝毫没有初见陌生人的尴尬。
嗯,是个e人。我在心里给她下了个定义,出于礼貌地握住她伸过来的手:鹿姐姐好。
同时我心里生出一个疑问。在她不曾认识我的日子里,甚至是还在喜欢着所谓前任的时候,过着怎样的生活?
眼下,鹿茗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罗马的最后一天是在鹿茗家里度过的,美名曰替谭相怡节省资金,实际上是好久不见了朋友想多待一会儿。
这不,一大早上就拉着谭相怡去跑步,导致我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被卖了。直到我在小屋里转了三遍,她们才有说有笑地拎着早饭回来。
时青,醒了啊。还是谭相怡关心我,可能是看见我迷茫的眼神了,忙哄道,我陪她去散步了,那时候看你还在睡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讲情义,乖乖地从她手里接过装早饭的袋子:没事。
余光看见她还想说什么,被鹿茗拉住了,这一点都不意外。毕竟遇见她的第一眼她就一直在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猜想她一定是知道谭相怡的性取向,而她冷淡的性格又不是会随便带人一块儿旅游的
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烦躁地帅帅脑袋,把注意力放在还温着的早饭上,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午饭过后谭相怡要午睡,而我离开了学校就没有这个习惯,所以只能跟鹿茗一起在客厅,聊天。
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一问一答,她问我说的那种。
鹿茗:喂,你跟她是什么关系?语气里是已经压抑不住的八卦之火。
要怎么回答她呢?学生吗,显得太禁忌了些。我喜欢她。只好这么说。
听见我的回答,鹿茗显然来了兴趣,往我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啧,你知不知道她有个前女友,后来还被戴绿帽了。
我见过那个女生。尴尬地脚趾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只想跪下来求她别在问了。
奥哟,还遇见了?她挑眉,那人现在过得是不是特别糟?我跟你说哈,那人简直没有心,她生日那天谭相怡连发烧都不顾去陪她,结果得了个要跟她分手的喜讯,这搁谁受得了啊
她们分手那天原来是那女生的生日吗?我有些出神,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她之前是什么样子?
阿谭啊。鹿茗叹了口气,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在谈恋爱了,唉,不谈这个。她是个很喜欢文字的小姑娘,大学那会儿写了不少文章,可厉害了。还有哈,别看她平时高冷地不看人,实际上跟她熟了会发现她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罗马的午后静得出奇,热烈的阳光,绿茵茵的草地,遮阴的树与栖息在上面的鸣蝉。一切都跟国内没什么区别,好像趋于永恒,永恒之中又好像有什么总在改变着。
那个午后,我从鹿茗那里听到了好多关于谭相怡的事情,弥补了我对她青春生活的认知的空白,使她整个人在我的心里更为立体,并且难以忘怀。
为期两天半的罗马之旅在人生的轨迹中占的比例很少,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正是多了不期而遇的鹿茗与一直陪伴在我左右的谭相怡,赋予了这份短暂不一样的意义。
真的,很感谢你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第29章 海与告白
告别了鹿茗,次日清晨我们乘列车来到了那不勒斯。不得不说,海与海之间也是有差异的,如果把沙镇的海比作静默的秋天,那么那不勒斯的海一定是潜滋暗长的春。
海风习习,送来淡淡的咸腥味,也清醒了繁琐的大脑。
小心一点哦。谭相怡举着相机拍海,还不忘提醒我一句。
兴许是游人多的缘故,白灰色的石头一点都不脏,不少人都或坐或半躺着,摆出各种pose拍照。
走到岸的边缘,我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把手浸在温热又清凉的海水里,感受到一股电流直冲进我的大脑。
海。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它。
怎么样,喜欢么?身边多了一个影子,谭相怡抱着相机坐到了我旁边,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喃喃道。
我扭头看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心里却想着万幸这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很喜欢。
嗯。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看海。
第一次吗?徒然升起一种优越感,语气里多了分抑制不住的欢喜:那你不是说你之前来过意大利吗?
是来过。她突然靠近,把我视野里的头发往后撩,但那是送鹿茗来的,没有去别的城市,也没有
她捏了捏我的脸,意味深长地说:也没有跟你一起。
要命啊。脑子里的小人已经晕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真想把法律重新写一份,只对谭相怡有效的那种,第一条就是随随便便撩人判无期徒刑。
但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又或者根本就是在色诱:时青,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秘密。
当然记得啊,还有那个貌似与秘密有关的许愿,久久缠绕住我心的,使我不得安宁。毕竟跟她有关的事情我总是记得清楚,堪比教徒对主的虔诚。
所以呢?你说过到了那不勒斯就会告诉我的秘密呢?注视着她的眼睛,隐隐有个猜测。
我想了好久,到底该怎样去面对这份感情。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我们之间确实有很大的沟壑,也可能我们的结局注定是不称心的,它告诉我说不如不去开始,曾经我也确实是这么克制自己。但我终究是做不到,做不到对你的一切无动于衷,做不到冷眼看着你流泪
所以我想,再放肆一次吧。反正我才二十四岁,不算太晚,至少能支付得起一次博弈。
视线从海面上拉回来,我垂眸: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好,我听着。全然没有被我打断话的恼怒,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她温柔的目光,月光般的照着我。
我可能年龄确实小了点儿,有时候也会三分钟热度,但是真正喜欢的是不会变的。出于紧张,手指头在石面上打转,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一开始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后来慢慢地了解你,也可能了解得并不多,但我真的从你的底色里感觉到了适配感我很喜欢跟你待在一块儿,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只有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