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几个月没见了,布兑原以为自己能安顿好思念的情绪,但现在知道那人安好后,他胸中的渴望却如同蔓草一样疯长,在一望无际的草原里被野火付之一炬。
热烈而疯狂。
他很急,他急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将速度加快,让秦化走向灭亡,但是不行,秦化隐瞒的事情太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慢慢抽丝剥茧才行。更何况秦化现在手上还捏着蓝亭的信息,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布兑以林渚清为刀,先废了秦化的行动力,再慢慢跟他周旋。
车子到达警局,布兑由警员引着到了会面室,林渚清正半身是血坐在约束椅里。
林检察官不愧是林检察官,故意伤人后依旧气势十足,和刚才那个无差别攻击别人的疯子判若两人。
布兑在他对面坐下,旁边的刑警队队长朝他点了点头,留了两个小警察守着,还超绝不经意地带倒了监控插头。
确定无人监视后,林渚清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玻璃对面的布兑。
“你利用我。”林渚清笃定地说。
布兑手肘抵在桌上,侧头撑着下巴,一脸慵懒地看着他。
“这可谈不上什么利用,更别提什么教唆伤人。林检,你那点目的咱们都心知肚明。”
他伸手把桌上的保温杯倒满矿泉水,然后拧好盖子,递给旁边的小警察。小警察有些意外,晃了晃保温杯,然后带着杯子离开了审讯室。
林渚清看到这一幕,知道布兑这是发现了自己让小警察藏起来的窃听器。
他狼狈偏头,恶声恶气道:“应该该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有告诉我一句。”
话语里满是埋怨和不甘。
布兑却摇头道:“他不知道。我家该该或许到现在都很好奇为什么你要把蓝亭的位置告诉给秦化。蓝大夫是救该该的唯一希望,林检,你们是合作关系,他怎么没告诉你呢?”
“你闭嘴!”
林渚清忽然暴起,双手捏成拳,用力锤向桌子!
第90章 答案
旁边的警员连忙站起来, 把林渚清又按到桌子上,以防他过于激动。
挣脱约束椅是不可能的,主要是怕他把自己给气死。
从外面回来的小警察小声提醒布兑,请他别再刺激林渚清了, 布兑微笑着点头道歉:“抱歉, 我会注意的。”
小警察叹了口气。
审讯室里面林渚清狂躁无比, 审讯室外的布兑彬彬有礼,这样一衬托,更显得曾经的林检察官像个疯子。
“他从未告诉过我啊, 他从未告诉过我……秦化,你该死, 你杀人诛心!”林渚清眼眶甚至溢出了泪水,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应该该得的是绝症,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为什么该该要告诉你?”布兑冷冷地问。
林渚清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呆愣了一下, 像个木偶一样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啊,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他慢慢恢复到之前冷静的样子, 小警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放开他,他感觉眼前的检察官现在才是真的疯了。
就这么平静地疯了。
“为什么啊……到底是什么病啊?”林渚清自言自语。
“是一年都活不了的绝症,我急得很呢。”布兑笑逐颜开,“所以还不告诉我你们的交易吗?你把他肾捅坏一个,林家就算是想保你也得脱层皮, 没有时间呐。”
布兑的声音很轻, 像是恶魔低语,林渚清被他的话换回神智,还是在喃喃低语:“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到底是还没被社会毒打的小年轻,林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 到现在都未经世事。林伯的愧疚用不了这么久,林家很快就会放弃你,林渚清,那时候你还有什么价值?还斗得了秦化吗?”布兑轻轻问,声音一句比一句轻,像是恶魔低语,“这牢你是铁定得坐,出来后你还见得到应该该吗?”
林渚清被布兑挑衅的眼神激怒,随即才听懂布兑话中的意思,顿时整个人向后仰,美人脸分崩离析,呈现出极其难看的表情。
“难道说……你一直在算计我?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林渚清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布兑却冷着脸起身,对他迟迟不回答问题的态度十分不满。
“你废话真多。”
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林渚清连忙叫住他。
“我说,我说!”
布兑这一走,林渚清再想见到他得是好几天之后,时间不等人,林渚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布兑他已知的信息。
布兑扫了他一眼。
林渚清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告诉他蓝亭的地址,他告诉我负责应家夫妇遗嘱的律师的下落。那律师手握应家夫妇的遗嘱,却在葬礼结束后被秦化赶出了帝都,我知道这件事后一直觉得不对劲,调查到现在都查不出遗嘱的内容,就只能从律师入手。”
林渚清告诉了布兑一个地址,布兑问:“仅仅是这样?”
“没别的了,秦化那贱人太会演,连我都被瞒了过去。这地址已经验证过,是真地址,我上周才查到那个小镇,本打算这周就去……”林渚清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最后慢慢停下,一脸失落。
他怕是没机会去找律师了。
布兑拿着地址出了警察局,他捏了捏眉心,坐入车中半合上眼睛,让司机照着地址订机票。
司机担忧地看了布兑一眼。
“没事,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这段时间跟着我都没有休假,这几天放个假吧。”布兑说。
秦化现在摊在医院里伤不到布兑,布兑带两个保镖去找律师就已经足够了,于是司机点头说:“好的,先生。”
黑车没入川流不息的车道中,布兑升上车窗,打开隔板调出了应该该直播的录屏,连上蓝牙耳机后闭上了眼睛。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听着应该该的直播,就连应该该的呼吸声都已经烙印在了脑海。爱人离去的这几个月里,只有录播陪伴着他到天明,他时常午夜梦回身边空无一人,又时常做梦回到那个小公寓,应该该躺在他旁边安稳睡着。
但醒来终究是一场空。
录播里,应该该温柔的声音逐渐拉回布兑的理智,他家小乖的声音有令人平静下来的魔力,布兑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
所以秦化到底在怕什么?
秦化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应该该治病,甚至是直接光明正大派杀手杀他想要抢走应该该,在应该该失踪后,更是绕了好大一个弯子到蓝亭身上,威胁蓝大夫不给应该该治病。
明明之前在果城的时候秦化还不像现在那么急,自从布兑开始调查当年应家夫妇遇难的具体情况后,秦化就像疯狗一样咬了上来。
或许见了律师会有线索吧?
布兑又倒回靠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
应该该从沙发上醒来,才发觉自己又不知不觉睡着了,神经衰弱他现在的身体极易疲惫犯懒,这种情况也算正常。
应该该酿跄着起身,从背包里摸出四片天麻素片就着冷水给灌了下去。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越来越恍惚,冷水沿着他的发丝滴落到洗手台上,碎成一小朵冰凉的花。
不多时,蓝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找到律师的位置了,我给你定了凌晨两点半的飞机,用第三套身份证明打车去。”
应该该疑惑,“姐,你是不是有些太迅速了?”
蓝亭嗯了一声,应该该又说:“行,我马上准备一下。”
应该该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晚上十一点,机场离公寓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时间还绰绰有余。
蓝亭发过来的地址跨了两个省,这一来一回怕是又要消耗几天的时间。
应该打起精神来为自己换装,手机放在洗手台旁边,对面的蓝亭却没有挂断。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犹豫着问:“该该,你知道林渚清捅了秦化,被关进局子里的事吗?”
应该该这才发现蓝亭没有挂断手机,他反应了几秒才回应:“嗯,能猜到,他真捅了秦化吗?”
秦化的肚子也算是命途多舛了,短短几个月就挨了两次捅,也不知道另外一个肾是不是还完好无损。
最好肠子都给他捅破。
蓝亭说:“那个律师现在下落不明,自从他离开帝都后,痕迹被抹得干干净净,所以我的人调查了一晚上都毫无头绪。”
应该该捏鼻子的手一顿。
“所以这个地址是?”
“林渚清进局子前,给我发了定时邮件。”蓝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