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系好安全带，程言昼侧头看向身边脸颊被风吹得微红的人，凑过去故意柔声道：“沈老板今天也辛苦了。”
“别乱喊……”
沈栖别过脸弱弱道。
程言昼勾勾唇，又道：“今天带你在外面吃晚饭好不好？老城区有家老字号，味道很正宗。”
沈栖点点头，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太敢直视程言昼带着笑意的眼睛。
见到程言昼，他不禁又为早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联想感到羞涩。
不过这副模样落在程言昼眼里，更是可爱得紧。
他低笑一声，发动了车子。
餐厅位于老城一条颇有韵味的巷子里，装修古朴，烟火气十足。
程言昼停好车，带着沈栖刚走到店门口，却意外地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程言昼？栖栖？”
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惊喜响起。
沈栖抬头，只见时念和祁远正站在餐厅门口，似乎也是刚到。
时念穿着舒适的针织外套，祁远则是一身休闲装，两人手上都没抱着孩子，看上去是难得的二人约会。
“时念，祁远？”
沈栖也有些惊讶。
程言昼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眉梢微挑，随即露出笑容：“真巧，你们也来这吃饭？”
“是啊，家里阿姨带着宝宝，我们偷个闲。”
祁远笑着接口，目光在程言昼和沈栖身上上扫过，带着善意的调侃。
“二位也出来约会啊～
时念说完走向沈栖，拉住他的指尖，眼神温和：“栖栖，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嗯，挺好的。”
沈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程言昼看着自己不敢随便牵的手就这么轻易被时念抓住，颇有些醋意走上前，一把揽住沈栖的肩膀。
恰时祁远发出自然地提议：“既然这么巧，不如一起？我们也刚来。”
时念回头和祁远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好啊好啊，人多热闹。”
“好。”
沈栖清脆的嗓音响起。
“……”
程言昼却沉默了。
上了一天班，本来还想着和沈栖二人世界一下……
可既然栖栖同意了，那他也没办法了。
于是四人一同走进餐厅。
第109章 小醉鬼
四人被服务员引到一个安静雅致的包厢。
时念和沈栖凑在一起研究菜单，低声商量着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和时令特色。
程言昼和祁远则坐在一旁，偶尔补充一两个菜名，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落在自家那位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等菜期间，几人闲聊起来。
时念说起他们的安排：“等宝宝办完百日宴，我们就要回纽约了，趁还在国内，得多带祁远尝尝地道中餐，回去可就没这个口福了。”
祁远笑着点头称是，目光不经意间在沈栖身上停留片刻。
他后来从各种信息碎片里，拼凑出沈栖当初是隐姓埋名，独自一人逃去美国的事实，心中不禁对这个外表看起来温顺单纯的omega生出一丝敬佩，同时也再次感叹世界真小，缘分奇妙。
不多时，服务员开始上菜。
时念热络地招呼大家动筷，气氛很快活络起来。
聊着聊着，时念的话题就转到了程言昼身上，他笑着对沈栖说：“栖栖，你知道吗？程言昼这家伙现在一副冷脸不爱吃甜食的样子，可他小时候偏偏最爱吃糖醋排骨，他爸妈宠他，家里餐桌上这道菜几乎没断过，然后这小子，哈哈哈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时念自己就先笑得前仰后合。
沈栖被勾起了好奇心，睁大了眼睛追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
时念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他那个时候正好在换牙期，本来就缺了两颗门牙，偏偏还有几颗蛀牙严重，不得不拔了，好家伙，一口牙少了一半，笑起来或者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漏风！配上他那会儿就喜欢学着大人板着脸装深沉的劲儿，活脱脱一个没牙老太太，不对，是没牙老头！哈哈哈哈哈！”
“提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吃你的菜……”
程言昼被当众揭开黑历史，耳根微不可察地泛红，扯了扯嘴角，语气故作冰冷地想阻止时念。
但他身侧的沈栖已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像是落满了星光。
时念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幼年程言昼缺牙漏风还硬要维持冷酷深沉形象的反差萌样。
但程言昼原本的那点羞恼在看到沈栖灿烂笑颜的瞬间，消失无踪。
他怔怔地盯着沈栖亮晶晶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张让他心动的笑脸。
直到这个话题快要揭过，程言昼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弱弱地，带着点急于证明什么的意味，凑近沈栖小声补了一句：“栖栖，我现在牙很好，很整齐。”
那认真的语气配上他此刻略显尴尬的神情，瞬间又引爆了全场，连祁远都忍不住低笑起来。
程言昼只好尴尬地端起水杯猛灌一口，试图掩饰窘迫。
慢慢地，菜上齐了。
祁远和时念作为老夫老妻，默契十足，剥虾、夹菜、甚至直接投喂，动作熟练自然，亲昵无比。
对面两人旁若无人的黏糊甜蜜，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压力。
程言昼看在眼里，不甘示弱。
他默默戴上一次性手套，仔细地剥好了一只虾。
正想放进沈栖碗里时，却见面前出现一双筷子。
沈栖也恰好夹起一筷子清炒时蔬，动作略带羞涩地放到了他的碗中。
随后，沈栖立刻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只是耳廓微微泛红。
程言昼微微怔住。
他看着碗里那抹翠绿，又抬头看看身边低着头，脖颈都漫上粉色的沈栖，一颗心顿时满得发胀。
他压下嘴角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珍重地吃下了沈栖给他夹的菜。
他只觉得这普通的蔬菜此刻胜过任何山珍海味，心里又满又甜，像是被蜜糖填满了每一个缝隙。
他一边咀嚼，一边忍不住想：
但凡对面那俩碍事的家伙不在，他一定要立刻把这个可爱到犯规的人紧紧揽进怀里，用力抱一抱。
就算不能亲吻，他也要把人搂在怀里，蹭蹭他的发顶，闻闻他身上的青柠香，不腻歪够本绝不罢休。
一顿气氛融洽的晚餐在闲谈笑语中结束。
四人结账后，在餐厅门口互相道别。
方才席间谈性大发，时念兴致一来，点了几瓶餐厅自酿的，度数不高的果酒。
考虑到程言昼和祁远都要开车，天色已晚又懒得叫代驾或麻烦家中司机，那几瓶酒便大半进了时念和沈栖的肚子。
沈栖的酒量实在难以恭维。
几杯泛着甜香的果酒下肚，起初还不觉得，待走出暖意融融的餐厅，被深秋夜晚的冷风一吹，酒意上涌，脑袋便开始一阵阵发晕，脚下也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有些虚浮。
程言昼从沈栖站起身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见他脚步不稳，立刻上前小心地搀扶住。
到了室外，冷风一激，见沈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程言昼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将人整个裹住。
外套上还残留着alpha的体温和令人安心的冷冽气息。
逐渐被酒意侵蚀的omega此刻乖顺得不像话。
被带着体温的外套包裹住后，甚至还无意识地伸出手，自己拢了拢那件于他而言过于宽大的衣襟。
程言昼看他这副迷糊模样，心软成一滩水。
他本想让他靠在门边等一会儿，自己快步去把车开过来。
可他才刚松开手，转身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踉跄声。
程言昼心头一紧，立刻转身，只见沈栖身形晃了晃，眼看就要站不稳。
他一个箭步冲回去，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沈栖低低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程言昼胸前的衬衫布料。
他仰起头，醉意朦胧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带着懵懂无措，脸颊泛着酡红，呆呆地望着程言昼。
“小醉鬼。”
程言昼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发烫的额角，声音低沉带着无奈的宠溺，“乖点，不要乱动。”
沈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只是呆呆地听他说完，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完全没觉得被这样公主抱着有什么不妥，反而因为找到了更稳固的依靠，更加安心地往那温暖结实的怀抱缩去。
甚至还主动伸出双臂，软软地环住了程言昼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密地贴向他。
怀中人温软的身体，依赖的环抱，混合着淡淡酒气的温热呼吸就这么拂过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