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甚至试图笑一下，让语气更轻松点：“真的，安安，我没事了。”
“什么叫‘有点疼’！那是分化热！我当年差点没把我家房子给拆了！你一个人……你怎么熬过来的啊！”
喻安的声音里带着后怕和责备，责备他什么都不说。
猛然间，又想起之前沈栖还没出国时说自己莫名溢散的信息素，什么味来着？柠檬？
他更难过了，沈栖这家伙，老是干些惹人心疼的事儿。
喻安的语气带上了些鼻音：“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憋着！难受不会打电话给我吗？起码……起码我能陪你，说说话也好啊。”
闻言，沈栖心里暖烘烘的，语气也软了下来：“真的没那么严重，无非就是睡睡醒醒，吃了点东西，熬了几天就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
喻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火气明显下去了，只剩下心疼。
“算了，说你也没用，下次，不对，没有下次！以后再有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没！”
沈栖乖乖开口：“听见了。”
喻安叹了口气，语气认真起来：“行了，既然已成定局，omega就omega吧。以后可得小心点了，抑制剂医生给你开了吧？记得按时用，尤其是发情期前，千万不能马虎，还有啊，平时出门最好贴着抑制贴，虽然不舒服，但安全第一，外面那些alpha，没几个好东西，信息素一冲脑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喻安开始絮絮叨叨地传授omega的生存指南，从抑制剂的品牌选择到发情期注意事项，再到如何识别不怀好意的alpha信息素，事无巨细。
沈栖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将这些宝贵的经验记在心里。
他现在确实很需要这些。
“总之，以后得多长个心眼，知道吗？”喻安最后总结道。
“知道了，谢谢您，喻老师。”沈栖调侃一句。
“去你的！”喻安笑骂，随即语气又沉了下来，“不过……栖仔，程言昼那边……他好像真的放弃了，这样也好，你正好可以以一个新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沈栖的心跳依旧漏了一拍。
他握紧了手机，似乎花了些力气，才低声说：“嗯，我知道。是好事。”
“你能想开就行。”
喻安听他语气平静，稍稍放心，末了，声音又飞扬起来：“对了！我年假快到了，大概再过两周就能批下来，到时候我去美国找你！正好陪你适应适应。”
“真的？”沈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语气里带上了真实的欣喜，“你要来？太好了！”
喻安笑嘻嘻地说：“那当然！我得亲自去看看我们栖仔小omega过得好不好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好了大致的时间，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沈栖浅笑着想了会儿事，才转头去看那袋药品。
他拿出里面的一盒抑制贴，按照说明书，小心撕开一片，对着镜子，笨拙却认真地将那枚淡肤色的贴片贴在了后颈微微凸起的腺体上。
他一直以来都是吃抑制片，这还是第一次尝试贴抑制贴。
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颤了一下，随即，那自己还无法完全收放自如的清新青柠味，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悄然隔绝，变得极淡极淡，几乎难以察觉。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现在看起来和从前beta时期的自己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的几天，沈栖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能力。
他严格按照医嘱使用抑制剂，熟练地更换抑制贴，很快就掌握了初步收敛信息素的技巧。
他阅读了大量关于omega生理健康的资料，将注意事项牢记于心。
做一个omega，好像也没什么难的。
他这样想。
*
转眼过去一周，又是一个周末。
沈栖重新开始干起财务业务兼职工作，这天午后，他随便热了个贝果，就着早餐的黑咖啡吃完，正打算小憩片刻，接到了一个电话。
“hi！是maxie先生吗？”
“是的，请问您是？”
对方的声音充满磁性，听上去温柔而绅士，只不过话语间似乎带着些……中文口音？
果然，接下来对方转换了语言，开始说中文。
“我知道你是中国人，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刚刚到旧金山准备投资一家公司，朋友向我推荐了你，说你的精算能力很强，请问你还在接委托吗？”
确实，沈栖在来到美国后抽空考了个精算师资格证，现在接一些小委托，虽然业务不多，但收入还算可观。
他应下了。
“当然可以，我们可以面谈。”
第31章 傅珏
沈栖打消了睡午觉的念头，他重新煮了一杯黑咖，坐在书桌前。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财务模型，挂了电话后，对方发过来一些基础资料，沈栖想着得做好准备，干脆不睡了，把东西认真过一遍。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苦香和极淡的青柠气息，不时天色渐歇。
他与那位自称傅珏的先生约在了一家离他公寓不远的安静咖啡馆面谈。
傍晚。
推开玻璃门，风铃轻响，沈栖的目光扫过室内，很快定格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黑色西装的男人站起身，朝他微微颔首。
男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眼神温和，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内敛的气场。
沈栖偷偷动了动鼻子，靠近人时嗅到一抹极淡却无法忽视的檀木香气，醇厚而温暖。
他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强，短短几天，他就学会了作为一名omega应掌握的技能。
现在，已经基本具备识别他人第二性征的能力了，于是沈栖立刻断定对方是一位alpha，而且等级不低。
“maxie先生？我是傅珏（jue二声）。”
男人开口，声音果然如电话里那般磁性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热络。
他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手。
沈栖颔首回应，也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触之即分：“傅先生您好，你可以叫我慕希。”
他选择报了那个中文名字，毕竟二人都是中国人，这样在交谈中也更显自然。
“慕希，”傅珏从善如流地改口，笑容更深了些，“很好听的名字，您请坐。”
两人落座。
傅珏招来侍者，体贴地询问沈栖的需求后才点单。
对方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沈栖渐渐被带动着松弛下来，二人开始闲聊。
交谈中，沈栖得知傅珏是国内一家新兴风投公司的创始人，此次来旧金山是为了考察一个科技项目，进行初步的海外市场布局。
旧金山华人不少，兴许是他一时没有太多人脉？没有联系那些大公司的精算师。
所以通过本地金融圈的朋友，误打误撞拿到了沈栖的联系方式，因为朋友对他的精算评估能力颇为赞赏，于是便主动联系了。
傅珏说话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但语气始终温和有礼，丝毫没有某些alpha身上常见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那檀木信息素也收敛得极好，只有极淡的一缕，若有若无地萦绕，并不令人反感，反而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沈栖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很高的评价，无意识间，态度愈发变得松弛温和。
聊了片刻，二人进入工作状态。
傅珏仔细询问了项目的细节、财务数据、市场预期以及潜在风险。
沈栖准备充分，对答如流，两人就几个关键数据进行了深入探讨。
傅珏勾唇，心想这个人果然可靠，而且，长得也很可爱……
聊得差不多时，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橙红。
初步的评估框架和方向基本确定。
“和慕先生沟通非常愉快，您比我想象的还要专业。”傅珏看了眼窗外，语气真诚。
他接着说：“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耽误您休息了，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进晚餐？就当是提前感谢您接下这个委托，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虽然我才是初来乍到的那个。”
这个邀请自然而不突兀，带着纯粹的欣赏。
沈栖稍作迟疑。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尤其是分化后，对与alpha单独相处更为谨慎。
但是……傅珏的表现确实无可挑剔，专业、有礼貌、尊重人，信息素也控制得极好，让他生不出太多戒备。
而且，对方确实是他需要维护的潜在重要客户。
那就答应吧，反正他包里还有抑制剂，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傅先生太客气了。”沈栖淡淡笑了笑，“那就却之不恭了。”
晚餐选在了附近一家氛围轻松的意式餐厅。
傅珏很会引导话题，在饭桌上没有过多谈论工作，而是聊起了旧金山的风土人情、艺术展览，甚至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