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之前和露西太太等所有人介绍自己时,他都习惯于说自己是beta,如果突然转变,别人也会不适应的吧……
*
到店里时,露西太太正忙着给客人打包曲奇,看到他来,笑着挥挥手。
“maxie,你来得正好!没吃饭吧?刚烤的面包还热着,快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怕耽误检查,沈栖早上没吃任何东西,刚好饿了,便大方接过。
咬了一口,甜腻的黄油香味瞬间在嘴里散开,稍微冲淡了一点心里的闷。
他没提去医院的事,只说自己早上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然后就熟练地洗了手,戴上手套和口罩帮忙摆甜品。
一整天下来,他都尽量让自己忙起来。
擦橱窗、收银、帮客人打包、优化促销方案……用琐碎的工作把脑子填得满满当当,不去想二次分化的事。
傍晚客流渐少,露西太太一边收拾操作台,一边随口提起。
“对了maxie,跟你说个事,miles今天下午已经回纽约啦,走之前还特意跟我夸你,说你人温和又能干呢,还说没能好好跟你聊聊中国的事很遗憾,下次他再来时,你们再好好聊聊吧。”
沈栖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气。
本来还在想,要是今晚也被邀请一起吃晚饭,他要怎么拒绝才好。
现在祁远回纽约了,意味着短时间内不会再见面,也就不用担心再被他身上s级alpha的信息素刺激,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他淡淡牵起嘴角,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他走得这么急吗?不多留几天陪陪您?”
“上帝啊,他工作太忙了,”露西太太笑着摇头。
“说是纽约那边实验室还有事要处理,这小子拿了些他妻子爱吃的蔓越莓饼干就急匆匆走了,真是恩爱。对了,那饼干还是你和我一起烤的呢。”
提到“妻子”两个字,沈栖又想到那个茉莉花味的伴侣,但他很快垂下眼,没想太多,继续擦着瓷盘,轻声应道:“那倒是挺辛苦的。”
夜色慢慢漫进店里,沈栖帮露西太太关好店门,转身往公寓走。
晚风拂过脸颊,带着夜的凉意。
后颈的灼热感已经淡了很多,大概是早上吃的药起了作用。
他抬头看向夜空,星星比昨晚多了几颗,闪闪烁烁的。
回到公寓,他先整理了一下抑制药,把每天要吃的都按剂量分好,放进小盒子里。
然后,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打开微信,“喻安”的名字在置顶的位置,依旧那么醒目。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对话框,敲了几个字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一句谎话:
【最近还好吗?我这边一切都好,就是有点感冒。】
没过多久,喻安回复了:【感冒了就多喝热水,别硬撑。对了,程言昼已经暗地里扩大搜寻范围了,我时刻盯着呢,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
沈栖看着消息,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他有喻安,真是太好了。
只是,他现在还没勇气和对方说二次分化的事,怕他担心。
又闲聊了一会,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灯。
夜色渐浓,灯光柔和地洒在地面上,像一层温暖的纱。
分化就分化吧,都“死”了一次,我什么都不怕了。
他想。
第26章 祁远和时念
海市的春日总带着点黏腻的湿意。
时念坐在客厅的飘窗上,拿着刚拆开的快递盒,里面装着满满一罐蔓越莓饼干。
包装印着“sunny bite”的暖黄色logo,一看就知道是祁远从美国姑姑的甜品店寄来的,他之前陪祁远去看望过姑姑,那是个很慈祥的妇人。
思及此,时念勾勾唇。
他拆开快递,附在里面的便签纸上写了一大堆文字,细细读来,让他气笑。
【念念,这饼干是姑姑家店里烤的,是你最爱吃的口味,我去旧金山谈项目,顺便看望她,这可是专门给你寄的,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胃口不好,不想吃饭就吃两块垫垫。】
后面的字开始写的潦草起来,似乎带着迫切。
【老婆你赶紧吃完,吃完就回纽约吧,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对了,前几天在姑姑店里认识个中国男孩,人温和又能干,可惜没来得及多聊,等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爱你的老公,收到了给我打电话。】
“中国男孩?”
这是……超绝不经意提及,惹自己吃醋呢?
不过他成功了。
时念捻起一块,口中嚼着饼干,腮帮子鼓鼓的,醋意顺着话尾冒出来。
他立马拿起手机拨通祁远的视频电话,屏幕刚亮起,就对着那头西装革履的男人拧起眉:“祁远你可以啊,才去旧金山几天,就跟别的‘中国男孩’聊上了?还特意写在便签上生怕我不知道是吧?”
祁远刚结束一场研究院里的会议,听到这话,眼底的疲惫瞬间被笑意取代。
他靠在办公椅上,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惯有的霸道和宠溺。
“老婆醋劲儿怎么还这么大?我提他,是觉得他做甜品的手艺好,想着以后买给你尝尝。再说了,我天天对着实验室的仪器,除了想你,连同事的脸都记不清,哪有心思看别人?”
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目光柔和地落在时念脸上。
“我就是太想你了,你怀着孕,一个人在海市我不放心,早点回纽约好不好?你也能管着我,省得你总胡思乱想。”
时念被这话戳中软肋,心里的醋意散了大半,却还是嘴硬:“谁要管你?”
祁远笑着哄道,“好好好,我管你就够了,听话,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我让助理给你订机票。”
“这个嘛~我也拿不准。”
祁远啧了一声,思念的感觉太难熬,忍不住心里发闷,语气不耐道:“你那个发小到底靠谱吗?要不是太忙了我现在就杀到中国去接你,如果他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好啦,他很好的,还给我推荐产科教授呢。就是……我跟你说啊,我这次回来不是给他送诱导剂吗?都已经用在他家beta身上了,都出现预反应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时念和自家那口子聊起来,忍不住就讲起这些八卦。
“怎么着?不过听你这么说,咱们研究院的成果,效果不错嘛。”
“别插嘴!那个beta,出车祸身故了。”
时念说起这话,语气中带上几分悲伤色彩,闻言,祁远也不再嬉皮笑脸了,声音沉重了些。
“这样啊,那你……好好开导他一下。”
“嗯嗯,我就是这样想的,毕竟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他遇到这种事,我肯定得陪着点,不然早回去了。”
“嗯……那你答应我,点到即止就行,优先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知道了~”
感受到自己老公的爱意,时念因为提起悲痛之事而低落的心情瞬间好多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桌上剩下的半盒饼干,无奈地叹了口气。
孕期胃口小,虽然一如既往的好吃,但这么多饼干确实吃不完。
想起程言昼最近状态不好,干脆拎起饼干盒,开车往沧和集团去。
*
沧和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窗帘拉得很严实,只留了条缝透进点微光。
程言昼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全是沈栖可能藏身的城市资料。
他脸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比上次时念来的时更重,眼底满是红血丝。
“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念推门进来,一股淡淡的信息素混合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程言昼几天前刚刚做完第二期腺体手术。
他皱了皱眉,把饼干盒放在桌上:“还看着呢?这是我家祁远从美国寄来的饼干,我吃不完,给你带点。”
他主动走过去打开窗户。
“你这办公室也太闷了,好歹开点窗透透气吧。”
程言昼抬了抬头,声音沙哑:“……谢了。”
刚好没吃饭,他不客气地伸手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却没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半分。
奇怪,总感觉这个饼干的味道好熟悉……
时念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憔悴的样子,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
“言昼,你这样熬下去不是办法。都一个多月了,车祸的新闻出来后,你就没好好休息过,搜寻范围扩大了一次又一次,可还是没消息……”
他没敢说“沈栖可能真的死了”,只是委婉地劝道:“或许,他真的……不在了,你别再这么跟自己较劲了,不如跟我去纽约散散心?”
见对方不说话,时念接着劝。
“祁远也想见见你,过去住几天,换个环境,说不定心情能好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