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砸晕死对头 第23节
“这家伙天天标榜自己是直男,还看不上我们这种双性恋。但老话说的好,人越缺什么越爱强调什么。”邓迟图穷匕见,撺掇道,“你去套套话。”
陈宣芜低垂双眼遮盖住大部分情绪,薄唇轻启:“不去,别看什么都往不正经的地方想,瑾佟有好朋友是好事。”
“你这个木头懂个屁,我让你去套套你就去套套啊,不套怎么会知道!”
“套了也未必知道。”陈宣芜冷淡回应,“别人的事天天跟着瞎操心,自己的事从来都看不明白。”
邓迟的脾气也是一点就炸,当场冷脸:“陈宣芜,你还没吵够?非要用这种教育的口吻跟我说话吗!”
看他反唇相讥的态度,陈宣芜嗓音里透着些无奈:“我没这个意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你等他吧,我去瑾佟那边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又他妈是这种拒绝沟通的背影,邓迟烦躁地心头火气,一脚踹在罗汉松上冷着脸不说话,给陈瑾佟发了条消息让他别理陈宣芜。
然而陈瑾佟这会儿压根没工夫看手机。
主楼客厅里,陈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七老八十的人依旧威严压迫,旁边还坐着下午刚回国,陈瑾佟几乎没有感情的父亲。
“爷爷,爸。”
陈老爷子一看到他就冷哼一声走了,只剩下陈志华注视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面色不善。
“你还知道回来?你多大腕儿啊,爷爷让你回个家还要三请四请!你作为晚辈孝敬长辈是你的分内之事!”
陈瑾佟对他的孝心外包平静地说着违心话:“前段时间太忙了,以后有空我多回来陪陪爷爷。”
陈志华一拳打在棉花上,继续冷声质问:“我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后面几次为什么不去,放了人家三次鸽子,我这张老脸都要因为替你赔礼道歉丢完了!”
陈瑾佟说:“本来我对人家女儿也不感兴趣,去了反而耽误她。而且我已经明确跟王叔叔说过了,他还要来找您我也没办法了。”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陈自华气得上手就是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地疼,陈瑾佟面不改色把微微侧过去的脸重新转回来,态度也冷了下来。
“联姻只是双方家长一厢情愿,我不喜欢,人家女儿自己也不愿意,没有感情,家长就算强迫也没用。”
“没有感情?”陈志华怒呵道,“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你生在陈家,享受了家里给你的荣华富贵就该为家族做出贡献!感情不能培养吗?一张床上睡几天不能培养吗?你姐姐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陈瑾佟心里觉得他恶心,索性把话说白了:“培养不了,没感情我硬不起来,我又不是种//马,是个/洞/都能//干,我姐这么过来的那我跟我姐结婚呗。”
“混账东西!”陈志华气得脸红脖子粗,拔高音量厉声训斥道,“给我跪下!”
陈瑾佟知道跪下之后要面临的事,他经历过无数次类似场景,丝毫多余的情绪反应都没有,屈膝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定程度上,陈瑾佟比谁都倔。
“把家法拿来!不让你长长记性我看你是要上房揭瓦了!”
陈家直到现在还保留着所谓“老祖宗的规矩”,本质上只是庞大的家族需要名副其实掌权人才能保证不散。这个掌权人实际上是陈老爷子,但以陈瑾佟在家里的地位,是谁其实也没所谓。
陈立武没想到陈瑾佟敢当面说这些糙话,他们家的家法是根红木做的长棍,打在身上可疼了,他赶紧跑上去拦住。
“大哥!小佟才多大,你跟个孩子动真格干什么!”
“我是大哥你是大哥!”陈志华顽固起来谁来都不好使,陈立武话没说完棍子就已经卷着风声狠狠在陈瑾佟背上落下四五次。
每次呼吸都伴随疼痛,陈瑾佟咬着牙,愣是像被钉入木桩似的纹丝不动,只是撑在地上的手下意识攥紧。布料和皮肉摩擦发出闷响,西服瞬间就起了凹痕。
陈立武有心想拦但架不住他向来害怕这位大哥,只能干着急,劝陈瑾佟认个错。
陈瑾佟不可能服软,连声痛呼都没有。要么把自己打死,要么陈志华收手,从小到大都只有这两种选项。
不知道挨了几棍,他视线有些发黑,耳朵也出现耳鸣,右膝不受控制滑动,身体猛地倾斜又被他强硬调整回来。
陈志华重重扬起一棍,门口好像有几道脚步声和絮叨的对话。
陈瑾佟听不太清,但感受到身边倏地刮来一阵风,预料之中的棍子没落在自己身上。
有人抱住他,把他护在身下。
率先传来的是自己同款沐浴露的清香,随后是隔着布料的体温,还有沈时然吃痛的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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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以抛弃小动物为耻
“爸!”
陈瑾佟当即冷脸,想站起来又眼前一黑。
沈时然眼疾手快扶住他,他飞扑上来完全是基于本能,那一棍力道不轻,打在后背火辣辣地疼。
出于礼貌他略微朝陈志华点头,冷静开口,态度很是客气:“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说,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事吧。”
陈志华显然很不爽怒火被人打断,木棍重重在地上敲击,理平整西服上的褶皱:“你又是谁?”
陈立武眼看时机成熟了,知道他大哥最好面子,对陌生人永远保持近乎机械化的绅士完美,赶紧上去打圆场,搀扶陈瑾佟起来。
“他是小佟的朋友。算了大哥,这些事以后再说,今天是老爷子生日宴,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陈立武将沈时然外人的身份发挥得淋漓尽致,好话赖话说了一箩筐,陈志华才冷哼声让陈瑾佟滚回房间换好衣服再出来。
“还站得稳吗?”陈立武心疼地擦掉他额间的冷汗,见他随意点了点头,又歉意地看向沈时然,“不好意思,我大哥脾气就那样,没有打疼你吧?”
“没事。”沈时然冷淡地回道。
“没事就好。”陈立武深深叹气,嗔怒地拍了拍陈瑾佟的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跟你爸服个软怎么了,白白挨这么几棍子。”
陈瑾佟不愿说这些,沉默拢紧衣服:“我先回房了。”
陈立武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叫住他:“再怎么说今天也是爷爷生日,还有那么多客人。换好衣服别待在房间,好歹出来坐一会儿。”
“知道了。”陈瑾佟平静得仿佛棍子没打他身上,抓过沈时然的胳膊就走,“跟我回去。”
经过门边,邓迟见惯了这幅场景本想关心两句,目光落在俩人身上又觉得好像不需要自己。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等房门关上,沈时然维持了一路的冷脸更臭了,二话没说就要掀陈瑾佟衣服:“脱了。”
陈瑾佟觉得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应该要矜持一下,但又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只得配合沈时然脱掉自己衣服。
“药在第二层抽屉。”
沈时然让他趴好别动,陈瑾佟的肌肉并不夸张,每一处线条起伏都恰到好处,看着性感又精悍,可现在上面却多了很多不属于这具身体的伤痕。
“还好只是红肿,没有渗血。”没问没有意义的疼不疼,沈时然把冰凉的药油在掌心搓热,慢慢贴上去,语气也因为生气变得冷冰冰的。
“你是傻子吗,不会反抗就跪在那让你爸打啊!”
“反不反抗都没用,我不顺他的意,不让他出出气这事没完了。”
沈时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事?”
“联姻,就是上次跟你说过那个王叔叔家的女儿。”陈瑾佟略微皱起眉头,“两情相悦就算了,但如果双方都不是自愿,强扭的瓜不甜。”
他不知道王家女儿在她爸妈眼里的地位如何,但吸引火力的事情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好,没必要把压力给到人家小姑娘。
沈时然顺着红痕从上往下揉,突然问道:“你是你爸亲生的吗,下这么重的手。”
“是啊。”陈瑾佟回答完,感受到后背动作微微顿了下,以为沈时然是惊讶亲生的还这么打,又说,“但我是骗婚生下来的。”
沈时然没料到这茬,愣了下:“骗婚?”
“对,我爸跟你一样,喜欢男人。我妈在孕晚期的时候才知道的,所以生完之后她就跑了,据说当时闹得很难看。”陈瑾佟平淡地微微侧身,“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属于难以启齿的家丑,所以连带着对我也喜欢不起来。”
他以前会因为爷爷爸爸的偏心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躲在房间里哭。后来还是陈立武可怜他,才在他大一点的时候告诉他这些,让他不要把家里人的眼光看太重,他才是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
“像这种家大业大的家族还是摆脱不了重男轻女的恶俗。”陈瑾佟说,“我这辈的男性只有我和我堂弟,爷爷现在重视我只是因为我堂弟7岁那年溺水去世了,这辈的男丁只剩我。”
沈时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低垂下眼:“所以这就是你觉得同性恋恶心的原因吗?”
他知道现在不应该纠结这个问题,但他忍不住。
陈瑾佟不置可否,反应过来又撇清关系:“不过一码归一码,我可没说过同性恋恶心,你别自己瞎脑补。”
沈时然用力在他没受伤的地方按压,小声地轻哼道:“说过,那时候在操场上,你甩开我的手然后让我滚,说你们同性恋真恶心。”
陈瑾佟心脏怦怦跳,当即就要坐起来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又被沈时然按了回去:“不要乱动!”
“我那是气急之下说的,而且我只是针对你骗我这个行为,不是针对你或者是同性恋。”
他急于表现自己只是对事不对人,但沈时然跟他的脑回路显然没对上,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手上动作也越发没轻没重。
“嘶你轻点,腰都给你搞断了。”
沈时然这才回过神,又兴致不佳地问他:“你那么讨厌同性恋,那我也是……你讨厌我吗?”
“你不一样。”陈瑾佟脱口而出,说完又轻咳一声,觉得言尽于此有歧义,于是再度开口,自己思路都说乱了。
“不是说好当朋友了吗,我这个人向来帮亲不帮理,而且你是同性恋也没什么……哎你怎么这么拧巴啊,反正我没讨厌你。”
陈瑾佟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清楚:“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封建大爹,不牵扯到无辜的人,你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可以,跨物种恋我都没意见。”
沈时然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没说话。
“那你还记得你再小一点的事吗?”
陈瑾佟问他:“再小一点是多小?”
“嗯……五六七八岁吧。”
“那都多久前了,谁还记得。”
陈瑾佟还真没那段时间的记忆了,拽了个枕头垫着。沈时然听完也继续问,而是认真给他揉开后背的淤青。
“你没想过找你妈妈?”
“没有。”陈瑾佟果断摇摇头,“对她来说我不是一个好的回忆,她既然选择离开去过自己新的生活,我也没必要再去打扰她。”
沈时然听得心里发堵:“别这么说……”
“我没有自怨自艾。”陈瑾佟的淡然不像是伪装,“我认真的。我对她没有记忆,自然也不会有非找不可的执念。但如果只站在一个孩子的角度,我当然希望她自己幸福。”
沈时然随着按压的动作俯身,发梢轻微扫在陈瑾佟身上激发出一阵痒感,仿佛自言自语般发出很轻的声音。
“对她来说你或许不是好的回忆,但对别人来说……你是。”
“你说什么?”陈瑾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