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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 第96节

  关泰初也只是在每隔一年返京述职的时候,少不了参加各种宴会。席间,总有那些个喝酒喝上头的,红着脸揽着旁边人的肩膀,在耳边议论几句平日里绝不敢说的是非。
  什么乌菏的身世秘闻啦?先帝在时对乌菏各种不同寻常的宽容啦?郭家人为何把乌菏视为眼中钉啦?等等诸如此类的内容。
  以及最关键的——
  对方这么些年独身一人,冷淡得不像个活生生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云云。
  “真的假的?”谢虞琛深吸一口冷气,身子稍微后仰,一脸地不可置信。
  “……这,下官也不清楚啊。”
  关泰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嘴上没把门,说了这些不该说的,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但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事到如今,他也只好顺着话头继续往下说:
  “这些都是下官返京述职的时候,听各位大人说的,下官自己也并不清楚事情的真假……”
  “但下官推测,这些多半是那些多嘴之人没有根据的臆想罢了。”
  “这可不一定。”谢虞琛摸了摸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关泰初怕极了若是自己在这儿再待下去,谢虞琛会继续往深延续这个充满危险的话题。
  到时候谢郎不一定会出什么事,但他身上的官服,连同脖子上的脑袋,可就难保咯。
  关泰初赶忙从榻上站起身,绷紧神经掸了掸衣袖,飞快地向谢虞琛告辞。
  离开的背影之仓皇,之紧张,仿佛下一秒这间屋子就会变成什么吃人的浑水猛兽,把来不及跑掉的自己一口吞下。
  谢虞琛轻啧一声,从侧身的边柜里拿出几张卷好的纸帛。
  早知道关泰初走得这么急,自己应该一开始就把这些图纸给他的。现在倒好,还得让人再多跑一趟。
  谢虞琛出门把图纸交给候着的小厮。回到屋里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起了刚刚关泰初小心翼翼的、同自己讲起的那些关于乌菏的八卦秘闻。
  不得不说,那些八卦对于谢虞琛吸引力的还是非常强的。虽然真实性有待商榷,但这么多的传闻里,真真假假的,总有那么几条不是毫无根据的捕风捉影。
  作为前世在八卦传闻最多的娱乐圈里待了将近十年的谢虞琛,他最清楚不过这其中的各种弯弯绕绕。
  虽然这些年多得是各种自媒体为了博眼球、博流量而传播出去的谣言,有些甚至传着传着就成了大家公认的“事实”。
  但还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真正能在互联网上大浪淘沙中还留下痕迹的,没有八成也有一半是有真凭实据的。
  谢虞琛还记得自己之前拍戏,合作过一个前辈级别的男演员。自出道以来,对方就有一个公开的女友。但这些年却频频陷入出轨疑云,不止一次被拍到和异性有过界的亲密接触。
  果然,就在谢虞琛在片场遭受意外,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半年前。这位深陷出轨风波的前辈就被未婚妻实锤,在恋爱期间多次劈腿,甚至还有好几次一夜情。
  私生活之混乱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虽然从自己政敌口中说出的流言八卦,真实性要打一个折扣。但说不准这十个里面就有一个不是抹黑对方,而是确有此事呢?
  这些风言风语里,涉及到的人要么是已经故去的先帝,要么是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权贵,不管怎么看,证实的难度都很大。
  但谢虞琛又确实对此有着难以解释其原因的热忱和好奇心。
  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里的茶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意陡然加深,笑容怎么看都有点不正派。
  ……
  这段时间的京城,街头巷尾突然多了一群挑着担子,沿街叫卖“收购杜仲胶鞋底,以旧换新”的货郎。
  虽说杜仲胶底的靴子结实,但也架不住人们一整个秋冬都往死里地折腾那一双鞋子。
  风里来雨里去,又是爬上又是跑马的。再耐磨的靴子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
  再加上现在这个年代,人们涉足的地方也没有后世那般,不是地砖光滑、明亮可鉴的室内,就是平坦开阔的柏油马路。出行稍微去远一点地方就有各种交通工具代步。
  这个年代人们日常生活的环境,可比后世要费鞋得多。
  于是这一整个冬天下来,那些年轻活泼、好动爱玩的郎君家里,都多了几双花纹几乎被磨平的靴子。
  而且天气渐暖,眼看这些缝了动物皮毛的厚靴子已经不太实用了,众人也就开始琢磨这些旧鞋子的去处。那些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货郎们,就是瞅准了其中的商机。
  全部扔掉似乎有些浪费,况且这些靴子当初也花了他们不少费用。鞋面拆下来,第二年冬天换双新胶底还能接着穿。
  但磨损过度的旧鞋底对他们来说就没什么用处了。
  那些货郎瞄上的就是这些别人不要的旧鞋底。别看它们现在一副又破又旧的模样,但在商贩们眼里,这些旧鞋底都是有大用处的。
  像那损坏程度比较低的,稍微往平修整一下,再重新印上防滑的花样,就能以低价售卖给不太富裕的人家。
  而那些磨损程度比较高,甚至都磨出一个透光的窟窿的,就不能重新做成鞋底了。但把磨破的地方裁掉,剩余的部分切割成合适的大小,还能用来修补车胎。
  剪掉的部分没人要,收购胶底的货郎们凑够几片,把它们拼接在一起,带回家用来填门缝、窗户缝。在门窗有缝隙的地方薄薄贴一圈,外面的风雨一点都别想漏到家里来。
  那叫一个物尽其用啊。
  第104章
  “阿兄, 你真的想好了吗?”林场外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一个年轻男人正焦虑地来回踱着步子。
  “咱们家起码从太公那一辈,就一直在东山州打拼, 即使日子再穷, 太公他们都没想过离开这里, 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反而要举家搬离东山州。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道理?”
  与嘴上不停的他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一旁侧身坐在榻边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
  “阿兄, 你好歹说句话啊?”男人忿忿不平地一挥胳膊。
  “你先别在屋子里转圈了,绕得我头晕。”
  男人沉默半晌就蹦出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闻言,地上站着的年轻男人情绪更加激动。
  他在自己阿兄面前站定,好几次抬手,似乎是想要指着面前的人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徒然地垂下胳膊, 用力坐到床榻的另一边, 拿起桌上的茶盏, 泄愤似的往自己口中灌了几大口。
  刚刚一股脑说了那么多话, 他哥听没听进去先按下不表,倒是把自己喉咙给干得够呛。
  “阿兄,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男人放下空了的茶碗,无奈地拍了两下桌子,“甭管我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你好歹给我个反应呢?”
  男人这才缓缓转过身子,直起腰, 把刚刚一直撑着膝盖的手肘架到桌子上,正面与自己兄弟对上, 沉默片刻后才道:“我只是觉得……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男人压低的声音说不清是对焦急的兄弟的解释,还是劝服自己的自言自语, 总之听到这句话的年轻男人,面上的焦虑似乎散去一些,“说不定?意思是阿兄你现在也没把握?”
  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只有两个人的小屋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直到许久后才响起弟弟的声音,只是不论谁都能听出来,弟弟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沉重了许多,“这事儿整个林场除了咱俩,还有谁知道?”
  “我也不清楚。”男人再一次摇头,话毕又补充道:“其它厂区我不知道,但整个木匠坊,除了我和徐寿以外,应该没人知道了。”
  即使是把木匠坊的木匠全部加在一起,那数量两只手也数得过来。当然木匠坊初次组建的时候,里面的木匠肯定比现在的人手要多得多。
  大家最开始的工作是替谢虞琛制作引水的筒车。原本众人以为筒车全部建造完之后他们就各回各家,没想到后来谢虞琛又以每月几百文的工钱,把大部分人都留在了作坊里。
  之后的工作就比较复杂了,除了要替林场制作各种工具以外,谢虞琛隔三差五就会派人送来的图纸,上面的东西也成为了众人日常工作的主要内容之一。
  再往后,林场的生产走向正轨,他们这些工匠也被安排了一场考核。
  考核的内容很是特别。众人原本以为,按照他们平常的工作内容,这场考核大概率是谢虞琛或是其他人给他们一张或几张图纸。
  然后要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图纸上面绘的器具,制作器具需要的时间或者是最后成品的质量作为考核的标准,以此来区分众人的技艺。
  没想到技艺是要考核的,但却不是由别人把设计好的图纸交给他们,而是要他们按照谢虞琛的要求,自己动手设计出一件符合要求的器具。
  本以为是考验他们手上的功夫,结果到场之后却是要考验众人的脑子。许多人当场就懵了。
  若是考验他们的木匠手艺,众人自然是不怵的。他们当初能被谢虞琛花高价聘用,本身就说明他们的技术都相当不错。
  但是根据要求设计一个物件,这就不在众人熟悉的能力范围之内了。许多器物能被发明,本身就是灵光一现,换句话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况且他们被要求吃住全待在木匠坊,也不能向其他人求助。许多人抓破了头,脑子也仍旧是一片空白的状态。
  他们兄弟二人,合力设计了一个可以根据人们的要求自行掉落种子的播种机,获得了合格的分数。
  相比起其他人交上去的“答卷”,他们的这个播种机虽然实际操作起来仍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但胜在设计新颖,而且又是完全脱离于现有的器具,所以分数在一众合格者中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而这次考核之后,他们二人和其余合格者就一同被留在了林场中,但工作的地方却不在原本的木匠坊,而是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待在另一个地方,据说是给他们安排了专门的课程。
  那些深奥的话众人也没听明白,反正他们现在不用干活了是真的,每天的任务就是按照谢虞琛给他们的安排。要么去杜仲胶的生产车间里,观摩学习其中的生产流程,要么在屋里对着各种图纸研究和学习。
  这些图纸中,有的是他们完全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但还有一部分,不就是他们原来亲手制作的那些物件吗?
  但与之前亲手把他们从图中边成实物不同,这回他们却要研究这些器物工作或者运转的原理,每个零部件在其中起到的用途。
  明明是他们最熟悉的东西,他们赖以谋生的手艺,这么摇身一变之后,却成了让众人最头疼的存在。
  那些物件他们是反反复复拆了又组装完整,组装好后再拆成七零八落。每天的课业甚至愁得许多入选的人感觉自己连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明明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活计,怎么他们感觉自己比原先在木匠坊每天工作的时候还辛苦?
  不过众人虽然不懂谢虞琛给他们安排这些“课程”的用意,但从每日的学习中,也隐约嗅到这些东西都是有助于他们提升自我,甚至有些人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比以往伶俐聪明了很多。
  这些隐藏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很难具体被感知到的进步,但人们却能清楚都是于自身有益的东西。
  所以哪怕被课业愁得坐在角落里抱头自闭,又或者是在工坊挑灯钻研,这些苦与累众人还是都咬牙坚持下来。
  也就是在前几天,谢虞琛突然放缓了他们学习的进度,甚至开始安排他们分组轮番进入杜仲胶生产的厂房里,亲手接触每项流程,学习如何实际操作。
  其中敏锐如设计出播种机的兄弟二人,才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氛围。从前他们虽然也会到厂房学习,但和这几天的侧重点完全不同。
  如果非要说差别,大概就和他们现在学习各种器具的原理,以前却只需要知道如何把它们给制作出来一样吧。
  如果以前他们进入厂房的目的是前者,那么现在他们就要连着后者一同明白。
  但他们清楚,知道如何制作器具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木匠,但学习如何生产杜仲胶呢?他们又不是专门生产杜仲胶的工匠。
  身为兄长的闻宏首先意识到了其中的敏感之处,而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徐寿也应该察觉到了什么。
  前几天,闻宏亲眼看到徐寿托人将自己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钱财都交给了自己的妻儿。而且他妻儿还送来了几件亲手缝制的衣物。
  作为木匠坊最先受到谢虞琛重用的工匠,徐寿早他们还没来林场的时候,就帮谢虞琛完善了筒车的制作。随后在这段时间的学习中,表现出来的能力也非常惹眼。
  闻宏相信,如果谢虞琛对他们这十来个人有什么格外的安排的话,徐寿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为此,闻宏趁着他们十五日一休沐的时间,请徐寿到作坊附近最有名的食肆吃了一顿饭,名义上是感激上回徐寿帮忙提点了他的课业,但实际上却是为了打探消息。
  不知道是受了谢虞琛的安排,还是徐寿的提防心不足。酒足饭饱之后,徐寿确实向他透露了一些东西。
  “你这几天在厂子里学习,是清楚杜仲胶每日的产量的。车轮和靴底那两个厂房咱们没去过,但大致每日能产出多少东西来,稍微留点心也不难推算出来。”
  徐寿侧身神秘兮兮地对闻宏说完,见他似乎还是不明白,徐寿这才敲了敲桌子,更直白地提点道:“你还没听明白?那我就再多说一句——”
  “不算咱们东山州,市面上卖杜仲胶制品的地方有多少?想买杜仲胶制品的人有多少?”
  光是东山州的一千亩林地,还有山下三个车间的厂房,供得上全国上下对于杜仲胶的需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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