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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 第95节

  而这, 还只是人力车现在处于发展阶段, 那些高门世家还没有来得及发力的时候。
  门第显赫的人家自然是不屑于和世间所有普通的芸芸众生一样, 站在街边向那些粗布麻衣的车夫招手,坐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样坐过的车椅上。
  车子也和街面上随处可见的人力车没什么不同, 顶多是车篷的颜色略有差异而已。
  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忍的事情。
  许多高贵和显赫不同于世人的豪门大族,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就不免会被商贩口中每句话都不重样的恭维给蒙蔽,花最多的钱,上了最大的当。
  花重金买下了商贩口中最昂贵、最精美、连零部件都是纯金打造的“豪华版人力车”。结果还没坐几天, 车子底部不知道哪个位置就开始吱呀作响。
  吵得人头疼就算了,最关键的是, 这声音一听就让人觉得不安全,好像下一秒就会突然散架, 四分五裂地让乘坐的人摔个大马趴似的。
  更令人生气的是,那所谓的“纯金部件”,也全都是子虚乌有。不过是外面包了一层黄铜,就敢来冒充是金子。
  被劣质产品欺骗的人气冲冲地找到当初购置人力车的地方,却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只好无奈报了官。
  直到把那群骗子捉拿归案之后,人们才知道原来那群人根本没有制作人力车的手艺,他们卖到世家大族府上的人力车,全都是从别的货商那里收来之后,自己拆卸开来。
  再把里面的许多部件,换成所谓的沉香木、黄金、珍珠宝石这类昂贵材料,但其实都是弄虚作假,为了坑钱而已。
  实际上这些车子的质量和谢虞琛那边生产的根本没法比,不然也不会出现用了不到短短一个月,就像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一样,浑身散发着一种下一秒就要垮塌的破败气息。
  骗子人是锒铛入狱了,但苦主们被坑走的钱却是很难再追回来。况且能为了纯金外饰去当冤大头的人家也不会缺这点钱。
  主要还是被骗这件事本身比较丢脸,起码在未来的几个月内,在同僚和交好的世家之中,彻底沦为笑柄,再也抬不起头了。
  最后还是灰溜溜地去买几辆普通的人力车代步。虽然凸显不出自己尊贵的身份了,但好歹也不用承担钱和面子被骗走的风险。
  说不定再过几个月,等到谢虞琛那边人力车的订单逐渐减少之后,谢虞琛空出精力来,就会专门研究出几款人力车里的奔驰宝马、法拉利和大劳,狠狠赚它一笔。
  ……
  伴随着人力车的兴起,这段时间的京城,还出现了一种之前从来没有过岗位。
  一块空地、一条木板凳、再加上两个存放零件和工具的木头柜子,门口再支一块木板,上面写上大大的“修车”二字,一个修车铺子就撑起来了。
  除此以外,门匾上还有象征着官府的标志。凡是有这个标志的商铺,里面修车匠的技术全都是通过了官方考核认证的。
  和走街串巷那种没有认证修车匠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当然价钱也会相应的贵上那么一些。但毕竟技术有保障嘛,大家也愿意多花那几文钱买个心安。
  这些修车匠的工作范围不仅包括维修人力车,而且还包括给马车更换杜仲胶车轮和滚珠轴承。
  是的,最开始因为杜仲胶车轮不够华贵的人们也已经全部沦陷,让车夫驾着自家马车去城里的修车铺上换上了包括滚珠轴承在内的全套装备。
  你紫檀、沉香木制成的车轮固然价格不菲,但再怎么昂贵,能在防震上比得过杜仲车轮?
  人坐在这种马车里面,倒是外人看着厉害,觉得里面的人一定身份尊贵、地位显赫,但到底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的屁股知道。
  相比起装了杜仲胶车轮和滚珠轴承的马车,哪怕马车通体都是用最昂贵的木材打造,但坐在上面照样该颠簸颠簸,该撞头撞头。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他们忍了几个月之后就忍不下去了。况且别人家的马车都装上了杜仲胶制成的车轮,你也要跟上潮流呀!
  相比起给人力车换车轮,给马车换杜仲胶车轮的成本就要高上不少了。
  倒不是因为马车的车轮比人力车大一圈。当然,这也算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尺寸的问题。
  为此,给人力车换车轮半个时辰就能办到的事情,换到马车上可能需要花费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相比于统一尺寸,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人力车,马车的横木和其它部分的尺寸就没有那么统一了。
  虽然官府在这方面也规定了具体的尺寸,但毕竟是纯手工制作。不同的车马行之间,马车制作师傅的手艺也略有不同。即使是同一个人生产的马车,在尺寸上也不可能做到分毫不差。
  再加上也没有谢虞琛那种严格的管控,所以现在市面上的马车,车轮的尺寸基本都有两三公分的差距。这点差距可能在日常生活中体现不出来,但到了换轮子和轴承的时候,就显得至关重要。
  有时候就差一公分,从车轮铺子里买回来的车轮就装不上去了。
  没办法,工匠们只好把量出来的尺寸写在纸条上,托人交给去东山州贩货的商队,等他们去东山州定制了特殊尺寸的车轮和其他零部件只好,再往马车上装。
  这一来二去的,换一只轮胎的成本自然就升上去不少。谢虞琛这边嫌生产起来麻烦,商队那边其实也不愿意赚这份钱。费心费力不说,有这份力气他们直接去贩人力车,不知道多赚多少钱。
  就这么一直来来回回的也不是个办法,况且这年头的物流业不像后世那么发达,虽然修了水泥路,有了提高效率的滚珠轴承,但从东山州到京城,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到达的。
  如果运到榆林或者更南边的地方,那真是过来半个多月,回去又得半个多月。刨开大雪封路的那几个月,一年到头做不了几回生意。成本也高得离谱。
  思来想去,谢虞琛觉得以现在这个场面,光守着东山州这一处林场,和杜仲胶生产基地已经完全不够用了。要想长久地发展,其他地方也要建厂才行。
  不管怎样,这件事还是得告知一下关泰初等东山州当地的官员的。跟关泰初透了个消息后,对方虽然不舍,但也清楚这事已经是大势所趋。
  早在几个月前,关泰初就收到消息,说秦岭、梁州那边也知道了他们东山州的杜仲胶生意。当地的刺史上书朝廷,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让东山州把杜仲胶生产的技术也给他们分享一下。
  只是不知道怎的,这几道奏折呈上去后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压下去了。
  不怪这几个地方的官吏眼红,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关泰初自己,看着其它地方把林场和作坊建得风生水起,自己也很难不忍住争取一下。
  更何况这几个地方都是杜仲树的原产地,摇钱树都摆到自家门口了,不心动就成圣人了。
  只是那些地方一旦也开始建林场,自家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起码离梁州秦岭更近的那些地方,就不会再千里迢迢地到东山州来贩货了。
  “哪有能做一辈子的生意。”谢虞琛瞥了一眼面露遗憾地关泰初,开口宽慰了几句。
  “况且即使梁州那些地方从现在开始开辟林场,等能正式开始生产杜仲胶,也得是今年秋天的事情了。说不定这段时间之内,东山州已经找到别的致富途径了。”
  关泰初缓缓点了点头。但能看出来,他心情还是有点低落。
  局势如此,也只能多往好处想想了。
  “况且你不是还打算等今年开春之后,就要派人疏通河道,开挖水渠,在境内推广筒车……,还要组织百姓开垦柳怀坡那一块的荒地吗?”
  听到这些话,关泰初总算从那种混杂着沮丧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对啊,他怎么忘了,自己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呢!
  “现在杜仲林场也算赚了钱了,这几个月生产的车轮和胶底的利润应该差不多够这一部分的开销……”
  谢虞琛顿了顿,又开玩笑似的对关泰初道:“若实在不够,原本该是给我的那一份分红我也不要了,全给你拿去修大坝和水渠吧。”
  “这怎么行呢?这万万不行,该是谢郎的钱,州府一分也不会拿的。”关泰初当即便开口,连连摆手拒绝道。
  “没什么不行的。到时候大坝修好,在旁边给我立个石碑就好。”
  谢虞琛不甚在意地打断了关泰初的拒绝,“我要那么些钱干什么用,花都花不掉。”
  关泰初心中一哽。瞧瞧这话,说得多招人恨啊,什么叫钱多得花也花不掉?
  不过仔细想想,谢郎好像也确实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别说那些骄奢淫逸的生活了,谢郎甚至连个家室都没有。
  不过说实话,谢郎到底娶妻看没有?虽然像谢郎这个年纪的人大部分孩子都有好几个,最大的那个都会打酱油了。但架不住这大千世界,或许就是有人不愿意早早被家庭束缚呢?
  而且观其言察其行,以谢郎日常的行为来看,也着实不像一个已经有了家室的人。
  最开始的时候,关泰初和其他人都以为跟着谢虞琛身边的那个小郎,就是谢郎的亲生儿子。
  但马上,众人就打听到了那小郎姓余,单名一个“思”字。这就肯定不是谢郎亲生的孩子了呀。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余小郎家在江安府蓬柳村,是因为长姊和姊夫跟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谢郎,他才拜了谢虞琛为师,跟着谢虞琛离开江安府,从榆林一路奔波至此。
  所以谢郎至今还没有婚配?
  关泰初脑海中闪过几个念头,随后若有所思地悄摸摸了把自己的下巴。
  第103章
  在这个“早婚早育, 多子多福”的年代,如若不是穷到连锅都揭不开的人家,拖到二十多岁还没结婚的郎君也是极少数, 背后多少有些不愿为人所知的隐秘。
  但关泰初觉得, 谢郎肯定不是这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首先, 谢郎肯定和“穷”这个字沾不上半文钱关系,其次, 谢郎是多坦坦荡荡的一个端方君子啊。……刚才还说要把自己应得的那份钱都捐给东山州修建水渠来着。
  说不定谢郎就是太忙了, 所以没时间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如果是其他人,关泰初可能在心里好奇一下也就罢了。毕竟“有无婚配”这个问题多多少少还是比较隐私的,即使是互相交好的朋友,也很少会询问对方这方面的问题。
  但对面的人可是谢虞琛啊,关泰初肚子里那点为人处世的社交礼仪, 就有些按捺不住他想要问出口的疑问了。
  或者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复杂的感激之情也未可知。
  谢虞琛原以为和关泰初交代完林场扩建的消息之后就完事儿了, 没想到关泰初瘦干黝黑的面颊上闪过几瞬犹豫后, 竟然问了自己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谢虞琛愣了片刻, 然后眼皮微抬,不答反问道:“大人似乎觉得, 我没有婚配这事……很不可思议?”
  “啊——”
  关泰初悄摸偏过头去瞅了一眼谢虞琛面上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什么喜怒。
  但根据和谢虞琛相处这么些时日关泰初对谢虞琛的了解来看,身旁的人应该是没有生气的。
  于是关泰初挠了挠头,慢慢吞吞得解释道:“就是,像谢郎这个年纪, 然后还没有娶亲的人家,确实不太常见……。”
  “下官这么些年, 除了……”关泰初打了个磕巴,略去了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身份, 顿了顿后才把剩下的半句话补充完:“就也剩谢郎一人了。”
  “除了……?”谢虞琛重复了一遍,扭头对上关泰初有些懊悔的神情,挑眉问道:“除了谁啊?大人。”
  关泰初支吾了两声没说话。谢虞琛见关泰初苦着一张脸,主动开口:“即使我不说,大人也是清楚的,我这几年各处奔波,居无定所,实非姑娘家的良配。”
  虽然并不是真实原因,但这个理由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也是很有说服力的。
  闻言,关泰初愣了片刻后,思索着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现实的因素。
  毕竟光是他道听途说来的各种消息,谢郎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起码辗转奔波了好几个地方。在东山州的这大半年,放在谢虞琛身上,都算是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了。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和谢郎结亲的人家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别的不说,谁家小娘子愿意跟着自己夫君这么奔波劳累啊?
  若是夫妻二人长久分居两地,也不太能说得过去。
  谢虞琛主动坦白,关泰初就更不好再犹豫不答他的提问了。况且对方这些年四处漂泊,奔波劳累,他们东山州可没少获益。
  人家一不图名,二不图利的,还无偿送了你那么一大笔捐款,不过是问了一个再简单的不过的问题,你怎么还扭扭捏捏地不肯回答呢?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事儿做得都不是很地道啊。
  关泰初摸了摸鼻尖,小声对谢虞琛道:
  “就是巫神大人嘛……”
  “巫神大人也还一直没有婚配呢。”
  谢虞琛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偏了偏头,错开了关泰初和自己对视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
  谢虞琛陡然镇定的语气,成功让关泰初卸下了心防,他斟酌着字句,小幅点了点头,把自己这些年从坊间听来的各式传闻,挑捡着向谢虞琛转述了几个。
  说是坊间传闻,但碍于乌菏的威名,大家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早点去地府拿个投胎的号码牌,市井中敢嚼舌根,谈论乌菏八卦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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